眸光一暗,一抹冷情浮現眼中,不是他不願見她,隻是相見不如不見。
白鹭輕輕地走過來,恭敬地站在一邊,低聲說。
“少主,七小姐已經懷疑了,想不到她竟然這麽警覺,多虧少主提前有了準備,換了篷車,不然就被她發現了,不過七小姐好像不相信言少爺。”
白鹭的話,沒有得到篷車裏主人的回應,可他深奧的眸光仍舊凝視着綠色篷車外站立的女子,眸光中湧上些許的憤怒,他沒有那麽輕松,也許他在乎的不是僅僅那麽一點點恩情。
白鹭覺得有點不對,眼睛順着主人的目光看了過去,發覺那邊楚言玉笑得不雅,态度暧/昧,看來有人要欠揍了。
“少主,我過去教訓楚言玉,讓他應付一下,他竟敢對七小姐這般武力?”
“算了。”
篷車裏的男人發出沉悶無奈的聲音。
白鹭垂下頭,知道自己這樣過去訓斥楚言玉,會引起鳳芷樓的懷疑,畢竟少主是拿來尊敬的,不是教訓的。
“主人放心,我私下裏知會楚言玉,讓他老實點兒。”
白鹭咬着唇瓣,眼角的餘光仍舊瞥着楚言玉,這小子是不是找死啊,竟然敢對七小姐起了心思,七小姐是誰,也是他敢胡思亂想的嗎?莫說他不該,最算再強大的男人,也要顧忌三分。
聖主的第一個女人,豈能是其他男人随便染指的。
“過了冷侯世家,我就離開,你好好照顧她,務必讓她留在武京。”篷車裏的男人低聲叮囑着。
“少主放心,白鹭一定竭盡盡力。”白鹭應後,怕引起懷疑,轉身去收拾行裝,準備啓程了。
綠色的篷車前,鳳芷樓很吃驚這個在白鹭口中少言寡欲,喜歡清靜的少主,現在看來,這男人不但不少言寡欲,更加不像愛清靜之人,此時他的臉上呈着浮誇的笑,哪裏有半點白鹭描述的樣子,看來白鹭的言詞,信一半,也就不錯了。
不管芷樓有多希望,都要感謝人家的保護之恩。
“原來你真是商隊少主,鳳芷樓在這裏感謝少主的護送之恩。”
“應該的,應該的,面對這樣欺人太甚的場面,我豈能袖手旁觀?必然會拔刀相助,别客氣,别客氣。”
楚言玉竟然大言不慚,眸光含着傾慕,這鳳七小姐的歌聲實在太打動人心,唱得渾身的細胞都在亢奮,心燒火燎,在武京京都,他也沒機緣見到這樣神奇的女子,神啊,仙啊,不知該用何種詞彙形容眼前的女人了。
“昨夜是少主一人抵擋箭雨,擊潰敵人,芷樓實在佩服。”
鳳芷樓這麽說了,卻一點都不信,此時若她出手,都不曉得這麽小白臉能不能抵擋了她一個拳頭的力量。
她佩服的話剛說完,楚言玉又浮誇地介紹起自己來。
“作爲武京京都十元裏古董商鋪的主人,人送外号俊面郎、楚善人的我,身手更加的不凡。”
噗,聽他這麽介紹完,鳳芷樓差點失态地驚呼出來,吃驚加尴尬,他竟然是楚善人?怎麽楚善人不是一個老頭兒,還這麽年輕?
那麽楚墨殇怎麽也不可能是這個楚善人的兒子了,亂了,亂套了。
“你就是楚大善人?”
鳳芷樓指着楚言玉,就差指到他的鼻子上去了,他怎麽會是楚大善人,鳳芷樓恨不得将他塞回篷車裏,讓他重新走出來,再介紹一下他自己。
“不,不,七小姐搞錯了,我是楚小善人,大善人是我爹。”
楚言玉這樣笑着更正之後,鳳芷樓差點出手賞他一拳,他說話就不能清楚一點嗎?害得她出了這一身的冷汗。
“原來是楚大商人的公子,那麽楚公子是否有什麽兄長,胞弟。。。。。”也許楚墨殇是他的兄長?至少在外表上,兄長才會穩重,這厮太輕浮了點兒。
“我是家裏的獨子。”楚言玉的回答讓鳳芷樓倍感失望,既然楚墨殇不是他的兄弟,那麽就可能是表兄弟或者堂兄弟。
“楚公子的表兄弟,堂兄弟中,是不是有個叫楚墨殇的?”
“我的表兄弟和堂兄弟,以及所有的親屬家的男丁,沒有叫楚墨殇的。”楚言玉的話讓鳳芷樓眉宇微微地發黑,她退後了一步,怎麽可能,找到了姓楚的古董商家的少爺,竟然沒有楚墨殇這個人?
楚言玉繼續說。
“七小姐不要着急,鳳家莊的事情,我已經知曉,定然會和父親向皇朝禀報,諒廣平知府不敢到鳳家莊鬧事,還請七小姐到我武京楚家小住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哦。”
原本到武京楚家的目的,就是求助的,既然有商榷的餘地,鳳芷樓也沒什麽推辭的理由,可心裏隐約的還是有些失望,也許她更想見楚墨殇一面,卻想不到武京楚家竟然沒有一個叫楚墨殇的男子。
傷心地轉過身,鳳芷樓一步步地走向了自己的篷車,落寞拉開簾子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空氣中還彌漫着泥土和血腥的味道,森林的出口,一溜長長的車隊停留在那裏。
鳳芷樓失魂地坐在了篷車裏,垂眸盯着自己的雙腳,良久不吭一聲,楚墨殇真的不是武京人,他沒說出真實的身份,也許就是擔心鳳家魯莽的七小姐突然來找他這個夫家,他在保護離洛姑娘不受到傷害,他的心裏沒有鳳芷樓。
蓦然的,一顆淚珠兒滾落,鳳芷樓感到很失敗,他竟然不相信她。
“我找你,不是想賴着你,隻是家裏出事了。。。。。。”鳳芷樓抽泣了起來,那種被不信任的難受,又有誰能理解。
說來也是,她是鳳家莊人人得而笑之的鳳家七小姐,屢屢被男人退婚,連傻子娘都看不起她,像楚墨殇這樣優秀的男人又怎麽會将她看在眼裏?成親之夜過後,他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不願回來再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