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鳳芷樓決定要會會這爲商隊主人。
“七小姐,七小姐,少主正在休息,不能打擾。”白鹭随後追了上來,扯住了鳳芷樓的衣袖。
鳳芷樓轉過身,看着白鹭,冷聲道。
“你們一早就知道我要走這條路,是不是?”
“不,不是,你誤會了,我們這是商隊,做生意的。”白鹭尴尬地笑了出來,說他們真的是運送貨物的商隊,到東方交易,返回西方武京京都的。
“做生意?可你看看,貨物散了一地,卻沒一個人俯身去撿,你說這是交易的商隊,騙誰呢?”
鳳芷樓可不是傻子,白鹭隻是簡單的一個解釋,她就信了?剛才她也觀察了許久,發現地上散落的銅器和瓷瓶不少,卻沒一個護衛哈腰去撿,大家隻關心前面經過冷侯世家的危機要怎麽應付,不關心商隊到底損失了多少。
難道地上的貨物不是錢嗎?他們這樣做生意,不是賠大了,除非,他們根本不爲生意而來,貨車上裝的也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是掩人耳目而已。
這次白鹭尴尬了,張合了一下嘴巴,再也沒法狡辯了。
鳳芷樓不願讓白鹭這樣窘迫,她也沒有逼迫她的意思,于是放緩了語氣。
“别騙我了,我都聽到了,這個商隊姓楚,就是我要找的武京楚大古董商的商隊,是不是?”
白鹭的臉紅了,爲自己的隐瞞感到不好意思,她點點頭。
“是,七小姐果然聰明,我家老爺就是楚大善人,七小姐要找的人。”
楚大善人,楚墨殇的父親?如果這是事實。
那麽車裏的少主是不是楚墨殇本人,他受傷的時候,就能一掌将冷侯宗廢掉,好了之後功夫如何了得,芷樓無法想象,但從這場戰役來看,廣平知府和五大世家,雖然有備而來,卻仍舊全軍覆沒,商隊主人的身手出神入化,隻身抵擋毒箭雨,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你家少主是不是叫楚墨殇?”
問出這個名字,鳳芷樓的眼睛紅了,他就這麽不願見她嗎?既然不願見她,爲何還要來救她,就讓箭雨将鳳七小姐化作血水好了。
“楚墨殇?我叫少主不叫這個名字。”白鹭回答說。
“我不信,一定是他,你們都是他的人,什麽都聽他的,合夥來騙我,不行,我要見他,如果你敢再攔着我,我就不客氣了。”
鳳芷樓的目光憤怒地看向了白鹭,突然發了真氣,白鹭一聲驚呼,連連後退,一股力量讓她沒有辦法扣住鳳芷樓的手腕,身體也被彈射了出來。
這七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怎麽會這麽厲害?白鹭十分吃驚。
鳳芷樓邁開步子,繼續朝綠色篷車走去。
随着距離的拉近,她的心竟然難以自控地狂跳了起來,見不到他,思念他,此時要見了,竟然有些畏懼了。
步子最終停在了篷車之前,飛淵自覺地讓開了身體,竟然沒有阻攔,任由鳳芷樓的手拉起了篷車的簾子。
簾子掀開的一刻,鳳芷樓緊張得隻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處于嚴重缺氧的狀态,如果這簾子的後面真的是他,她會怎麽反應,撲上去,還是愣在這裏,是笑,還是難過地哭,是質問,還是傾述,雖然分别不過幾日,可想見他的心,讓芷樓幾欲崩潰。
簾子大開了,露出了一截白色夾雜銀色絲線的衣衫,精密的紋理,錯落的織錦,這是他的衣服,也隻有楚墨殇才配得上這樣精緻純潔的錦袍,還有一雙褐色的葛靴,他好像也穿了這麽一雙,隻是顔色。。。。。。
目光漸漸擡起,芷樓激動地看向了商隊主人的臉。。。。。。。
一張有如美玉的臉,一雙相似星芒的眼,倨傲的一笑,曲線沿着嘴角蕩漾開來。。。。。。。
僵持、失望、絕望!
鳳芷樓後退了數步,啪的一聲将簾子放下了,直接一個轉身,背對了綠色的篷車。
一定是錯了,這人不是楚墨殇,而是一個比楚墨殇還要好看十倍,甚至可以用美來形容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淡漠,沒有安靜,缺少了楚墨殇身上擁有的太多氣質。
鳳芷樓被打擊了,心也一下子被掏空了,空得什麽都沒有了,連思念是什麽,都不知道了,他怎麽會不是楚墨殇呢?怎麽可能不是?擊退強大敵人的,就是這麽一個白白膩膩的家夥?
“七小姐,你想見我?”
簾子一挑,美男子竟然擡腳走了出來,任鳳芷樓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慢慢轉過身,鳳芷樓鼓起了勇氣,再看一眼,真的不是他。
走出來的男人身材不矮,卻沒有楚墨殇那麽高大,皮膚略顯太白,一看就是少曬陽光的緣故,有缺鈣之嫌,尤其那雙眼睛,男人爲什麽要長這麽好看的眼眸,女人看了就自愧不如了,這雙眼睛頻頻放電,讓鳳芷樓說不出的不喜歡。
“你是。。。。。。少主?”
鳳芷樓後悔了,爲什麽要來見他,憑白招惹了一個穿着楚墨殇一樣衣裳的小白臉,就他,也能隻身抵抗廣平知府和五大世家的聯合進攻?
打死她都不信。
在心裏,鳳芷樓将眼前的美男子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這厮甚至還不遺餘力地用眼神和她交流,他以爲她是随便見到什麽美男子就動心的輕浮女子嗎?
“在下楚言玉,正是他們口中的少主。”
他仍舊在笑,瞄着鳳芷樓的臉笑,從下了篷車到現在,這厮就沒停止過笑,笑得一副欠揍的樣子。
所以他不是楚墨殇,楚墨殇才不會這麽輕易地笑出來。
就在鳳芷樓懊惱不堪,後悔來掀篷車的簾子時,另一輛藍色的篷車之内,一隻戴着龍形戒指的修長手指伸了出來,擎起的簾縫之中,現出一雙深如寒潭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