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你去看着商隊的貨物,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就算全車隊的貨物丢了,又能如何?七小姐,如果你有什麽閃失,白鹭萬死不辭,請上車!”
白鹭堅持,再次扣住芷樓的手腕,隐隐的,鳳芷樓覺得這纖弱的女子,竟然手力奇大,内功深厚,看來這個商隊絕非一般的商隊,其中隐藏着無數高手,他們是有目的而來,可這個目的是什麽?讓人匪夷所思。
鳳芷樓被白鹭推進了藍色篷車,車簾放下,白鹭則拔出了佩劍,飛身躍了出去。
雨後霧氣缭繞的森林裏,籠罩着一股陰霾之氣,篝火仍舊燃燒着,上面的羊腿,野山雞已經烤糊了,卻無人顧及。
“保護七小姐的篷車。”
商隊的所有人将鳳芷樓的篷車圍住了,而那些貨物卻無人問津,看來他們确實爲保護鳳家七小姐而來。
鳳芷樓怎能坐在篷車中,等着别人保護?
她急迫地挑開了簾子,正打算跳出去,卻驚愕地發覺外面的天空中下起了閃亮的箭雨,到處都是“嗖嗖”之聲。
一隻帶着飛羽的利箭射在她乘坐的篷車邊的木框上,芷樓驚愕看去,發現這是一種非常鋒利的手弩,是軍隊的制式武器,在鳳家莊的書樓裏,她看過這種箭弩的說明,淩厲無比,想不到今日卻親自看到了。
看來來犯的人已經調動了大批的軍隊,動用了官府的力量。
手弩飛箭根根刺向商隊的護衛,一個護衛中箭,穿透心窩,當場倒地,很快由弩箭周圍開始迅速潰爛,化作了一潭血水。
“手弩有毒,大家小心。”
飛淵驚呼着提醒大家,這箭雨隻要沾身,就别想有命活着了。
雖然這樣喊了,一個護衛的手臂還是中了一箭,那護衛一驚,不等血肉潰爛,直接一刀将手臂砍去,盡管如此,仍舊哎呦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了血水,隻剩下一把利劍留在血水之中,這毒極毒,入膚既化,就算自殘也來不及救治。
可怕!
恐怖!
侵犯者來者不善。
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單憑冷侯世家絕不可能,六大世家中,最善于用毒的是慕容世家,難道是冷侯家聯合了慕容世家和廣平知府,中途攔截打算前往武京的鳳芷樓,斷絕鳳家尋求武京支撐的念頭。
這樣的劇毒箭雨是想将鳳七小姐置于死地,冷侯家果然夠狠,鳳芷樓懊悔,那日就該将冷侯絕塵這個老賊一掌打死,否則就不會有今日的禍患。
這樣的狀況,這樣的商隊,就算搭上所有性命,也不可能保了鳳芷樓的安全,誰能保證不被強大的箭弩射傷。
鳳芷樓咬着唇瓣,她不是貪生怕死的小人,商隊好心帶她上路,她豈能這樣任由他們枉死于箭下。
“你們不是沖我鳳芷樓來的嗎?我就在這裏,不要傷害無辜!”鳳芷樓沖着外面大聲地喊了起來,她九條慧根蘊含的真氣穿透了森林的空氣,很容易傳到了敵人的耳朵裏。
這句喊話果然有效,箭雨暫時停止了,陰霾的霧氣繼續籠罩的森林,片刻安靜之後,傳來了甕聲甕氣的聲音。
“交出鳳芷樓,我們絕對不與你們楚家商隊爲難,素問廣平知府大人和武京楚大善人都是朋友,别因爲鳳家莊的一個庶出七小姐傷了大家的和氣。”
楚家商隊?
鳳芷樓聽見對方一喊,頓時怔住了,這個商隊的主人竟然姓楚?怎麽會這麽巧?莫非她一直在騎馬找馬,這根本就是楚姓大古董商的商隊?
一輛貨車已經歪斜了,鳳芷樓瞥目過去,看到了一些掉出來的古董銅器,散落了一地,在篝火的光照中,忽明忽暗。
這些人難道都是楚墨殇父親的手下?如果真是他們,鳳芷樓更加不能讓他們冒險保護自己,做無辜的犧牲。
“你們聽着,一切都跟楚家商隊沒有關系,是我丢失了馬匹,搭乘了他們的篷車,有恩,有仇,都沖着我來,我不怕你們。”
說完鳳芷樓用力扯開簾子,邁開了腿,就要從篷車裏下來,可還不等她的雙腳着地,突覺得眼前白影一閃,速度之快,猶如閃電,接着一股強大的力量将她壓住,直接推進篷車之中。
被推入篷車之中,這股力量并沒有消失,好像無形的繩索将她團團困住,任由她如何掙紮,都舒展不開手腳,隻能仰面躺在了篷車裏,怎麽會這樣,能用真氣推她,困她的絕對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
接着簾子一搭,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是誰?誰将她推進來的,篷車的黑暗中,有股味道,很淡,也很熟悉,伴随着低低的喘息聲。
這是自己的喘息聲嗎?鳳芷樓傾聽着,用力屏住了呼吸,讓她感到驚愕的是,喘息聲還在,有人在篷車裏,和她近在咫尺,她卻無法看到。
“誰?”芷樓低聲地問,眼眸用力睜大,眼前卻仍舊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連個影子都沒有,她的視線被什麽東西遮擋住了。
黑暗中,沒有任何回應,隐隐的,芷樓感覺有人在看着她,專注,凝神,沒有一刻移開過她的面頰,
她看不到他,他卻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的雙頰火辣辣地燒着。
“你是誰?能讓我看看你嗎?你是不是。。。。。。。”芷樓不敢說出那個名字,她怎麽敢期待楚墨殇就一直守在身邊?
仍舊是沉默,可他呼吸在漸漸靠近。。。。。。。
就在芷樓等待這人回應她的時候,突然篷車之外,又是一聲慘烈的叫聲,可能有人又中了毒箭,化作了血水。
黑暗中,一陣冷風拂過芷樓的面頰,接着篷車的簾子猛然被打開了,一股真氣伴随着刺眼的光亮飛射而出。
“楚墨殇!”
這是一種本能,鳳芷樓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喊出這個名字,簾子挑開的一瞬間,她發誓她看到了銀色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