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多鳳家弟子看到了。”鳳雲巧補充着。
“叫芷樓來見我。”鳳清風下令。
鳳芷樓被人從武場叫到了宗宅,她知道難免一番盤問,但打死她不會說出真相,不能讓楚墨殇成了不仁不義之人,隻要問,就是不知道,一概不知道,隻是她有點擔心鄭夜華,他不會将事實和盤托出吧?
低着頭,不說話,鳳芷樓好像木頭一樣站在正堂裏。
鳳二叔從藥房趕來,直接奔了進來,滿頭大汗地坐在了一邊,他一邊喘息,一邊蹙着眉,最近這是怎麽了,似乎每件事都不對勁兒,芷樓這孩子從十四歲之後,一直就沒消停過,因爲沒有慧根,沒真氣,被人看不起,可現在,一樁樁的,都是她引起的震驚壯舉,這次竟然一下子粉碎了十八根氣樁。
聽起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是作證的人實在太多,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鳳清風面無表情的坐在桌案後面,鳳三叔,四叔,站在鳳清風的身旁,眯着眼睛,打量老老實實站在那裏的鳳芷樓。
“看她怎麽解釋?不是魔,是什麽?”鳳月這次終于抓住機會了,想狠狠整鳳芷樓一把。
鳳雲巧抿着嘴巴,除了陳述事實,她倒沒說什麽過分的話來。
大家都在等待大當家的處理結果,但同時,每個人也都在擔心,如果七小姐有打碎十八個氣樁的本事,想将正堂裏的人都殺光,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鳳清風蹲坐在那裏,神情冷然,他聽完了目擊證人的言辭,目光看向了自己這個庶出的女兒,仔細地審視着,果然在芷樓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勢,是真氣。
原本大家以爲鳳清風真當鳳芷樓成魔了,然後仔細盤問,卻想不到他沉默許久之後,突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
鳳清風這麽一笑,其他的幾位長者也都随着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起來,大家都不明所以,怎麽大當家的不問反笑?
“十八根氣樁全都粉碎了,想不到我們鳳家竟然有這樣的後人,就算我現在馬上死了也甘心了!”
“大哥。。。。。。”鳳三叔覺得這事兒蹊跷,好端端的,一個沒慧根的廢材怎麽能打碎十八根氣樁?
“芷樓,你過來!”鳳清風讓芷樓到他的面前去。
鳳芷樓被笑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她慢步地走到了鳳清風的面前。
“把手給爹看看。”鳳清風說。
“哦。”鳳芷樓伸出了手。
鳳清風的手指擡起,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眉宇漸漸地皺了起來。
“難怪。。。。。。。二哥,你摸摸還孩子的脈象。”
鳳二叔覺得大哥的神情奇怪,便起身走過來,扣住了芷樓的手腕,摸了幾下之後,發出了驚奇的聲音。
“怎麽可能,我們不久之前才診斷過,芷樓怎麽會突然出現了九條慧根。”
“九條?”
所有鳳家兄弟和長者都伸長了脖子,顯出震驚的表情,唯獨鄭夜華(作爲家族之外的外人,被特别邀請)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音來,作爲年輕一輩,他的沉穩顯得格外突出。
“我們鳳家以後不用再怕冷侯世家了。”
鳳清風意氣風發,他沒有追問芷樓爲何突現九條慧根,他隻在乎鳳家莊的大起大落,自從他當了主家之後,鳳家莊一直處于低谷,沒什麽優秀突出的人才,如今出現一個千年不遇的九條慧根武者,那可是鳳家莊的福音,就算芷樓是魔,是妖,隻要對鳳家莊無害,就是好事。
“九條慧根,實在驚奇。”
長者們紛紛議論,卻得不出這九條慧根的由來。
鳳清風看着依舊老老實實站在眼前的鳳芷樓,心中不禁感到非常感慨: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明明不能修煉的小家夥,硬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擁有了九條慧根,達到十段以上,甚至幾重天的實力來,自己這個大當家的,也打不過她了。
“芷樓是我們鳳家莊的底牌,粉碎十八根氣樁的事情切莫流傳出去。”鳳清風叮囑。
“是,大當家的。”衆人點頭。
雖然下了禁令,可在鳳家莊内,看到那個場面的弟子還是議論紛紛,整整十幾年廢物的鳳芷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出手,如雷霆萬鈞。
家族會議結束了,鳳芷樓走在宗宅裏,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曾經因爲她是廢材,現在她卻成了怪物,莊丁們和她說話,都躲避得遠遠的。
“我又是壞人,你們躲着我做什麽?”鳳芷樓生氣了。
“七小姐,我們錯了,真的錯了。”莊丁打着自己的耳光。
“好了,好了,别打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鳳芷樓曉得自己現在一個不高興,能引起鳳家莊的連鎖反應,所以她還是平靜一點,不溫不火,大家都能好受一點兒。
一連三天,她都在宗宅裏遊蕩,無所事事,也沒有人敢吩咐她做事,曾經飛揚跋扈的爹鳳清風,也對她态度甚好,每天吃好的,穿好的,還有一大堆人尾随侍候,應該說是大好事,大風光,可芷樓就是覺得不自在。
漸漸的,鳳家莊真氣弟子中,悄然地興起一個傳聞,有人說鳳芷樓是廢物這件事,根本就是假的,其實她一直是鳳家莊的真武弟子,隻是被隐藏保護了起來。
也弟子猜測,鳳芷樓得到了一個具有就重天武者的傳授,可這個人是誰,又說不出來。
還弟子說,鳳芷樓得到了一枚神藥,洗髓伐毛,改變了體質,擁有成爲絕世強者的身體了。
鳳芷樓聽得實在煩心了,就甩掉了貼身的那些跟班兒,一個人去了奪命崖。
站在奪命崖前,想着那些議論,芷樓的心裏一點快樂的感覺都沒有,她還是思念在斷崖下的那段日子,雖然那時自己是個廢物,卻活得快樂,現在大家見到她,大氣都不敢出,笑話過她的人,恨不得給她跪地求饒。
鳳清風下令什麽都不讓她幹了,她活得好像米蟲子一樣,好無聊啊。
“我突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了,你能不能。。。。。。。回來。”
鳳芷樓抹了一下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周圍的蛇群膽怯地縮進了草堆裏,隻要鳳芷樓來了,它們就算再餓,也得躲避到自己的洞穴裏去。
她突然很希望楚墨殇能回來了,就算回來待一小會兒也行啊。
“我想他了。。。。。。。”
鳳芷樓對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說,心裏糟糕到了極點,隻要一晃神,就能看到楚墨殇的影子,他似乎還端坐在巨石上,神情坦然,就算毒性發作的時候,他也不遺餘力地要保護她,可最終他還是走了,因爲他的心裏有個離洛姑娘。
“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和離洛姑娘在一起?”
鳳芷樓繼續問戒指,戒指雖然有空間,能保護她,可怎麽也是個死物,怎麽會回答她的問題。
“你不回答,就是默認了,他離開心愛的女人那麽久,回去後一定一時也不願離開她的身邊了。”
想到這種可能,鳳芷樓的鼻子更酸了,忍不住掉下淚水來,他會不會握離洛的手,會不會親離洛的唇,也許這幾天,兩個人就成親了。。。。。。。他們之間親密無間。
越想越傷心,鳳芷樓幾乎泣不成聲,她原來沒那麽灑脫,也沒那麽不在乎,楚墨殇無形之中,已經深入了她的心房,特别是新婚夜,發生不該發生的關系之後,她的心裏,已經将他當成了自己的男人。
慢慢閉上眼睛,仍能感到他雄渾的力量,伴随着藥水一波波向她湧來,那是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時刻。
她就這樣坐在草地上,殊不知凝神期間,她的功力仍舊在提升,周圍的雜草都受到了影響,在急速長高,不到一個時辰,就比其他的雜草高出了一倍,将她包圍在其中。
鳳芷樓靜坐了一會兒,隐隐的,好像聽見一片吵雜之聲遠遠傳來,雖然不大,卻入了耳際。
“楚墨殇?”
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楚墨殇回來了,于是驚喜地站了起來,卻發現周圍的草怎麽高了這麽多?
“這些草怎麽瘋長?”鳳芷樓扒拉開齊腰的雜草,向外看去,哪裏有什麽楚墨殇的影子,她現在真是聽見點聲音,就認爲他回來,着魔了。
那麽吵雜聲來自哪裏?鳳芷樓,又凝神聽了一會兒,竟然是鳳家莊的方向。
她感到驚詫,何時這耳朵變得這麽靈敏,能聽見這麽遠的聲音。
仔細又聽了一下,這聲音不是叫賣,而是挑釁,還有兵器的聲音,難道鳳家莊出事了。
怎麽說鳳家莊都是自己的家,大當家的是她爹,鳳芷樓怎能不着急,于是一躍而起,她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燕子一樣飛了出去,這輕功,遠遠超過了冷侯世家秘籍的記載,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看着腳下遠離的地面,鳳芷樓驚呼出來。
“我能飛了。”
噗通,一個垂直墜落,稍稍一個洩氣,她就掉了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