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不喜歡李忠孝的德行,但也清楚唯有這種人可以被收買,可以用籠絡成爲自己的人。
因爲這種人爲了錢财可以放棄原則,甚至是人格,而林飛喜歡的那些清廉,剛正不阿的人,用錢能買通嗎?不能!因爲他們有自己至死不渝的原則,雖然被林飛所尊敬,卻不能被林飛駕馭。
林飛去酒店休息到晚上,便再次去了分局探望莫千雪。
對方正在拘留室内睡着,看着她憔悴的面孔,以及清瘦許多的身子,林飛的心莫名的痛,但現在還不是他現身的時候,因爲他一旦現身驚動黃熙,對方就會警惕,就會重新布局,林飛營救莫千雪的計劃就要夭折。
周圍沒有警員,林飛身法就如鬼魅徑直走了進去,遠近所有警員的動靜,都在他透視眼的掌控下,拘留室的鐵門雖然堅硬,但兩根鋼筋中間的距離足夠林飛進入。
他全身的骨骼,修煉太極與鬼手之後,已經可以柔如柳條,軟如面團,縮骨纏筋,一閃就進了拘留室的裏面。
站在莫千雪的跟前,林飛默不作聲的凝視着她。
他明白莫千雪肯定在心裏幽怨的念着他,或者說恨着他。
但林飛隻能忍着相思之苦。
外面響起腳步聲,他閃身從窗戶的鋼筋條中溜走了,不久黃熙的身影出現了,手裏還拿着一堆食物,“千雪我來了!醒醒,吃飯了!”黃熙親熱體貼的喊道。
莫千雪擡起了頭,笑了笑。
這笑容有幾分勉強。
黃熙看的清楚,但心中也沒有生氣,因爲這個女人他還沒有搞上床,還沒玩膩,戲他還要接着演,決不能功虧一篑!
警員爲黃熙打開房門的鎖之後,黃熙提着食物就進去了,道:“全是你愛吃的!千雪你慢慢吃吧,不要慌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我已經幫你找好一切關系了,不幾天你就能安穩出去,即便死者家屬不想調解,我也要拿錢砸到他們答應調解!大不了就是幾千萬,幾個億老子也認了!”
“黃熙……你真好……”
莫千雪雖然心裏始終無法接受對方,但還是每每被感動的眼眶濕潤。
“我說過的,我要做你的守護神!我絕不會像林飛那種貨色,關鍵時候玩失蹤!我這輩子都會守在你身邊,我可以不要家族的産業,我可以背井離鄉,我可以選擇和所有人對立,但我不能失去你!”
黃熙決絕的道,滿眼都是沉甸甸的深情。
莫千雪不覺間眼淚又流了下來,“……謝謝!”
她既是被感動了,也是在千百次的用心在呼喚林飛,她多麽想此時坐在自己眼前噓寒問暖的,不是黃熙,而是她朝思暮想的林飛。
“千雪,我記得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吧?這分離的四年,每當你的生日,我都會去大學城我們曾經約會的地方逛逛,我無法忘掉你,我知道我曾經對不起你,但希望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傷心,我要全心全意愛你。”
黃熙繼續背誦臨來時找秘書寫好的詞。
還趁機握住了莫千雪的玉手。
隻是莫千雪随即就警惕的抽了回來,臉色有些慌亂。
黃熙頓時有些尴尬,眼中閃現一絲的不快與氣惱,但他随即便壓下了這點情緒,道:“沒事千雪,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慢慢接受我,我相信我的真情能打動你!明晚我會在這裏爲你過生日,即便你深陷牢獄,我也要讓你快快樂樂的過個生日。”
“不用啊黃熙,沒必要。”
莫千雪道。
“不!在我眼中有必要!你就是我的一切,你生日自然不能馬虎!”
黃熙堅決道,莫千雪隻能默不作聲由他去了。
外面的林飛聽着這一切,冷冷笑着,算是見識了黃熙的醜惡嘴臉!演戲的手段,真是登峰造極!冷哼一聲,他閃身消失了!徐猛已經給他發來了短信,暗中找人跟蹤探明了洪山區那位森哥的位置,此刻正在一處飯莊吃飯,林飛開車剛到地方,對方便搖搖晃晃出來了。
四十歲左右,一張豬腰子臉,平頭,額頭向上有道刀疤。
身高一米八上下,很胖,估計有近三百斤,臉上五官倒是不錯,年輕時估計很帥。
剛出來飯莊的門,就推開攙扶他的兩名小弟,站在大街上呼呼尿了起來,一點也沒感覺不雅,還朝着路過的兩個女子大聲的壞笑,抖了抖褲裆的玩意,拉上鏈子後發現身後站着一位年邁的環衛工人,似乎有些不滿的瞅着他,森哥頓時惱火了,過去一腳就将對方踹倒在地!
“你瞅誰啊!不服啊!是不是看老子那玩意太英武,你嫉妒羨慕啊!老不死的,敢特麽招惹我!”
森哥罵罵咧咧道!
酒勁上湧,過去一腳踩在環衛工老人的胸口,抽出腰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周圍的人敢怒不敢言,甚至不敢圍觀!森哥耍完了酒瘋,才冷冷笑着,大吼幾嗓子上了車,揚長而去。
林飛在遠處看的清晰,眼神冰冷,開車緊跟在了森哥車後。
過了二十多分鍾,森哥在一個高檔小區内下車了,開車的是一名魁梧的漢子,四方臉高個頭,看走路的樣子,竟然有幾分軍姿!他過去本想攙着森哥,卻被對方一腳踹開了,“滾一邊去,老子又沒喝多,你瞧不起我的酒量是不是?特麽的你是在顯擺自己酒量嗎?!”
“……沒,小弟不敢。”
男子低頭忍讓道。
“哼!瞧你這熊樣也不敢!在車裏等我,老子上去玩玩二奶,一會再下來,别特麽打電話攪我好事,否則我廢了你!”
森哥嚣橫的罵完,身子晃晃的朝樓上走去,而這男子點根煙去了車内坐着,煙火映照下,是一張剛毅冷峻的五官,眼中有怒火燃燒,但最終被他壓了下去,變作了一種男人才有的暮色。
當森哥走到二樓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名男子,他瞅了一眼,便道:“滾一邊去!别擋老子的道!”
隻是對方卻根本沒理他,還徑直撞來!
頓時森哥有些不爽了,橫眉立眼吼了一嗓子,“你知道老子是誰啊!敢跟我搶道!我看你絕對是活膩了!特麽的老子非讓嘗嘗後悔的滋味!”吐出一口痰,他擡腳朝對方踹去。
隻是他的腳剛踹出,就被對方兩手擒住了,也不見如何動作,咔嚓一聲悚人的脆響!森哥的整條腿居然斷裂了!他疼的剛想嚎叫脖頸就被擊中軟綿綿倒了下去,而在這瞬間,那名男子已經近身,一腳踹出,森哥剩下的一條腿也斷裂,而兩條手臂,也被對方反關節掰斷。
幾節骨叉暴露在血中,讓人不寒而栗。
但男子并沒停手,而是繼續朝他肋骨踹去,腦袋上還給他留下了一掌。
洪山區的扛把子森哥,自今夜徹底沉寂!
打他的人正是林飛,手段雖狠辣,但留了他一條命已經算林飛開恩。
下樓後,林飛也沒打招呼就拉開森哥那輛車的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坐在主駕駛的男子頓時有些發懵!幾秒後提拳就朝林飛面上打來,但林飛手如麻花轉動,指如陀螺的尖,纏上他的手臂,卸骨點穴一氣呵成。
也就一秒就制伏了男子。
“爲什麽這麽不友好?”
林飛收回手淡然道。
男子身子已然不能挪動,眼神忌憚神色卻沒有多少慌亂,“因爲你身上有血腥味。”
“嗅覺不錯,以前也殺過人吧?森哥已經被我處理了,以後他就是過去式了。”
林飛淡淡道,就仿佛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男子聞言頓時怔住了!神色都變得有些驚詫!許久後才逐漸平靜,“你爲什麽殺他?”
“我沒殺他,隻是将他打廢了,他這種人殺了會弄髒我的手,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林飛道。
“我叫葉南,以前在邊境幹過緝毒特警,自然殺過人。”
“那你爲什麽成了劉森的一條狗?瞪我幹什麽?嫌我說的難聽?難道不是事實嗎?你特警的血性去哪了?居然甘心爲一個流氓痞子當小弟!你不感到丢人嗎?!”
林飛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葉南咯吱咬了一下牙齒,氣的胸膛起伏,忽然咆哮道:“我這都是被逼的!我當了四年緝毒特警,但這又能怎樣?!我爸得了癌症我都沒錢給他治病!我眼睜睜看着他難受的打滾,瘦的皮包骨頭,看着我媽以淚洗面!看着妹妹辍學在家,穿着補丁的褲子!你知道當時我什麽感覺嗎!你知道身爲男人看到這一切的感覺嗎!!”
一臉奚落的林飛,瞬間怔住了!
“我可以沒有尊嚴!屈辱的活着!但我不能讓我爸沒有尊嚴的死去,讓我媽天天哭腫眼睛,讓我妹沒錢上學,十四五就要去打工!所以我找了森哥,我給他賣命當小弟!因爲我能打,他賞識我,給我錢,很多的錢!你可以鄙視我,但你如果是我,你會怎麽辦?!”
葉南第二聲咆哮!
林飛默然了。
車廂内隻有葉南粗重的喘息聲,似乎被林飛戳中了傷痛處!
過了五分鍾後,林飛伸手點開了葉南的穴位,道:“劉森已經徹底廢了,他的地盤需要人接手,我也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你願意當這個老大嗎?有時候不是你不夠強,而是你缺少一個機會,有時候有野心沒有錯,錯的是你的野心被你的理智束縛了。葉南,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就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強。”
葉南一聽,神色一驚!
眼中泛起一種掙紮猶豫,與難掩的激動!
他明白自己如果答應這件事,就要連骨子裏最後一絲原則都要放棄!也要成爲别人眼中的流氓地痞,但林飛說得很對,要想保護家人,就要變得更強!
“我……我答應你,但你能讓我成爲老大?”
葉南半信半疑道。
“明早你就公布消息,說森哥廢了,中午你就散布消息說自己要接森哥的班,讓這塊地盤上不服的人都去找你,然後叫上我,不服的我幫你搞定,剩下的事你自己解決。”
林飛說完留下電話開車門走了。
身影比路燈杆還挺拔。
葉南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條人生的大道被開啓,心不由嘭嘭嘭加速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