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周圍的下人,還有身旁的這隻連氣息都變得高深莫測的妖孽,顧甯無力的聳了聳肩,疑惑的問道:“宋少爺,你是如何确定宋管家知道你們起了争執的?”
“昨夜我出這苑門之時,見到了他,他行蹤詭異,像是在行什麽不軌之事!”宋齊道。
宋刺史的面色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番話,他的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怒斥道:“齊兒,不可亂說!宋管家爲宋家操勞了近二十年,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顧甯的眼眸一暗,詭谲般的盯着宋刺史和宋齊,這宋齊和宋刺史的一唱一和,看似在爲宋管家開脫,但宋刺史這般堅定的話語說完,卻會叫人更懷疑那宋管家。
宋管家爲宋刺史信任,擔任宋家管家一職已近二十年了。
但卻偏在此時,宋齊看到宋管家在他們居住的别苑外,行蹤詭異,便是要讓他們相信宋管家無異,都是不可能的。
但偏偏,宋刺史和宋齊這般做法,卻是叫顧甯更懷疑他們了。
也許宋刺史是沒有嫌疑的,但,方才顧甯見到宋刺史的面色變了變,然後說了那番話。
所以,宋刺史突然說這番話,其實是想要爲自己的兒子,宋齊開脫?
若是這樣,倒是極有可能,顧甯有理由相信,宋刺史爲了宋齊而選擇将宋管家推出來。
“大人,的确是這樣,宋管家的确有異,小的今日見宋管家并無平素的沉穩。”别苑的一名小厮也突然這般說道。
顧甯朝他看去,那小厮的眼中猶自帶着一絲堅定,眼中還有些許的思索。
事發突然,宋刺史定是事先不知道的,所以,他不可能去讓一名小厮在這個時候供出證詞,那麽,那宋管家今日的确是……有異?
可是……怎麽會呢?
顧甯是真的不認爲宋管家會有所嫌疑的,畢竟,在她眼中,宋管家是一位和藹之極的老人,她絕不會看錯人,宋管家絕對是那種老實本分之人,所以……
會不會是一場誤會?
咬着下唇,顧甯看向了祁雲,現在這般的沒有頭緒又冒出莫名嫌疑人的案子,是真的讓她頭疼,她下意識的想要依賴祁雲。
祁雲甫從顧甯辦案一開始,便沉默不已,隻一言不發的跟着顧甯,像是個透明人一般。
現下見顧甯看向自己,他的眉頭微微一挑,臉上帶着一抹莫名的意味。
“怎麽了?”祁雲稍稍靠近了顧甯,微微垂首,附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
顧甯微仰頭,看着祁雲,動了動嘴,貼着祁雲的脖子輕聲道:“這個案子,我沒有頭緒了,現在又有人說宋管家可疑,雖然我不信,但宋管家也仍是有可疑的地方……”
“恩,那甯兒在煩惱什麽?爲何不直接鎖定他,觀察他有無可疑之處?”祁雲側頭道。
顧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四周面帶疑惑看着他們的衆人,再次說道:“可我覺得宋齊也有奇怪之處,但他話裏話外都将自己的嫌疑給摘除了,還有宋刺史……”
“那就兩個都鎖定,甯兒有何可擔心的?”祁雲眼皮都沒翻,幹脆利落的道。
“可……”顧甯蹙了蹙眉,似有猶豫,“這般做法終歸是不妥……”
祁雲失笑,伸手揉了揉顧甯的腦袋,輕哄道:“别擔心,監視他們的事情,便交給我去辦,你安心辦案,可好?”
“好。”顧甯眯起雙眼,笑着點了點頭,果然有祁雲幫忙後,她就撥開雲霧見日明了。
顧甯和祁雲的這番舉動,遠遠看去,卻像是兩個情侶在談情般私密,但任誰都想不出,他們其實是在很認真嚴肅的談論着這件案子。
監視這兩名嫌疑人的包袱顧甯交給了祁雲,心神也是一松,沒了後顧之憂。
顧甯相信,這事交給祁雲來,他絕對會幫她辦得漂漂亮亮,且不留絲毫痕迹的。
祁雲看着顧甯眼底的笑容,僵着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眼眸深處蘊含着一絲寵溺。
和祁雲讨論完,顧甯便轉過頭,看着别苑裏的衆人,沉默了兩秒,才道:“都回去吧,若是誰有再想起什麽線索,記得來告訴我,唔,來兩個人将宋少夫人的屍體擡入棺材中。”
将後續事情吩咐完,顧甯便抓住了祁雲的手,皺眉道:“快帶我回去。”tqR1
祁雲掃了一眼面帶打探的衆人,輕笑一聲,一隻手環上了顧甯的腰,直接用輕功帶着顧甯飛上了房梁,朝着他的别苑飛去。
宋齊看着顧甯和祁雲離去的背影,目光沉冽,緩緩站起了身來,面色冷凝。
宋刺史一言不發的上前一把攥住了宋齊,将他拉走,沒有理會一旁下人那驚訝的神色。
宋刺史将宋齊直接帶到了他的書房,吩咐人無論什麽事都不要來打擾後,便關上了書房的門。
轉身,宋刺史看着宋齊坐在椅子上無所謂的态度,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到底在做什麽?”
“我剛才做了什麽麽?”宋齊嗤笑了一聲,斜眼看了一眼宋刺史,攤手道。
“你!”宋刺史怒極,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你還嘴硬!你剛才爲何無緣無故說宋管家?他可曾得罪你了?”
宋齊嗬嗬笑着,似對宋刺史的說法失笑不已,在宋刺史要爆發的前一刻,他才懶洋洋的道:“我說爹,宋管家他可沒有得罪我,我的确在别苑門口看到他了,再說了,你剛才就狠狠斥責了我,怎麽,現在還要繼續追究我麽?”
宋刺史瞪大了雙眼,驚愕的盯着宋齊,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老子剛才是在明裏暗裏的幫你!”
“誰信?”宋齊臉上挂着痞痞的笑,絲毫沒有将宋刺史的話放在心上。
“你……”宋刺史顫着手指着宋齊,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宋刺史的這番反應吓了宋齊一跳,他連忙跳起來扶住宋刺史,嘴裏卻猶自不饒人,“喂喂喂,老頭,我說你可别出事啊!咱家才剛死了一個,你現在又出事,本公子可承受不起克妻克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