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左璘的模樣,顧甯忍不住轉過了頭,看着一旁的祁雲,語重心長的說道:“唉,他這心理素質也太低下了,以後可得多讓他鍛煉鍛煉。”
饒是國師大人的心理素質很高,此刻也忍不住抽了抽面皮。
他自己的手下,他當然知道,他的這些手下,可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心理素質絕對是遠超常人的。
平素殺個人什麽的,對于他們而言都不是個什麽事,但殺人是一回事,殺人過後,誰還會這麽變态的去仔細查看屍體?
所以左璘對于檢查屍體這種事,絕對是第一次這樣做。
休息了好一會兒,左璘才緩過勁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回想着自己在内室裏反複仔細的檢查着那具屍體,就覺得胃裏再次一陣翻湧。
好不容易平息之後,他才幽幽歎了一口氣,哀怨的看着祁雲,一臉的委屈,主子,以後這事兒,還是交給左易吧!
祁雲對于左璘的哀求視而不見,擡頭望天,下回交不交給左易,還得看他等等的表現。
顧甯翻了個白眼,看着左璘已經恢複了些許精力,連忙沖上去,詢問道:“屍體的情況怎麽樣?诶,你幹嘛,又想吐?身爲男子,怎麽才這點承受力?”
聽到顧甯說到屍體,左璘就覺得自己的臉都扭曲了。
沒想到顧甯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崩潰,他的承受力已經很好了,換做常人看見那麽詭異的三具屍體,不被吓暈才怪!
雖然左璘心中實在憤憤不已。
但他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也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開口了,“大人,屬下方才将那具屍體的全身都翻查了個遍,但是,并沒有發現屍體上有任何的其他痕迹,淤青之類的傷痕,也沒有,所以,死者應該也是死于窒息。”
顧甯擰起眉頭,元家二少爺死後,根本沒有仵作前來驗屍。
所以方才顧甯就是要去驗屍,查看死者的死亡原因,沒想到,這位二少爺和元家家主以及大少爺的死亡症狀,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本以爲,那兇手在連殺兩人後,應該就不會這麽有耐心,繼續使用那種精密且不留任何痕迹的殺人手段了,沒想到,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兇手。
經過今天她要驗屍時被人阻攔,再加上這具屍體的死因,顧甯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她從以前就知道,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是全力以赴的。
但現在看來,她應該還要再認真一些,否則,這個案子怕是不會那麽簡單就能解決了。
想着,顧甯便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連忙說道:“你剛才檢查屍體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屍體上有一些白色的不明粉末?”
左璘一怔,想了片刻,才猛地一拍腦門答道:“有的,這粉末還沾了我一身呢!”
說着,左璘就将自己的衣袖拿到了顧甯的眼前,指着袖子上那白色的粉末說道:“大人你看,我沒敢亂動,這粉末現在還在我的袖子上,不過這是什麽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顧甯往左璘的袖子上看去,那白色的不明物數量倒不是很多。
若不是她提前知道了,現在恐怕也并不會很容易就發現還有這個疑點,那位王家主竟然能注意到這點,實在難得。
顧甯沾了點粉末,放在鼻翼下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清香傳入鼻間,但具體是什麽清香,顧甯卻沒聞出來。
少頃,顧甯用手指撚了撚,擡頭說道:“我們走吧,今日之事,隻能我們三人可知。”
……
距離當日驗屍,已經過去了五日,這幾天顧甯也沒閑着,幾乎每天都出去“逛街”打探消息,雖然收獲并不多,但是這些線索加起來,卻也有了一些可靠的消息了。
但她的這番行動,在外人看來,卻更像是查不了案子,索性自我堕落,整日遊玩了。
隻有每天都跟着她前腳出後腳進的祁雲幾人才知道,她的行動。
而玉兒第一次見到祁雲的時候,将祁雲認作了女子,差點鬧了個笑話,導緻現在玉兒每天見到祁雲的時候,都還會露出害怕心虛之情。
不過玉兒卻不知道祁雲就是顧甯調戲過的那位大人物。
她當時隻打探到那人的來頭很大,就吓得趕緊回國公府通知顧甯了,随後又跟着顧甯離開京城,所以不知道這裏面的情況。
而顧甯這幾日雖然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更讓她疑惑的,是那些多出來的奇怪線索。
說是多出來的,其實就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本不應該再出現的線索。
比如,閣院前的那一條線索,以及閣院裏面的碎木,還有内室前的柱子上,那被抓過的痕迹。
既然是窒息而死,那麽兇手隻要用濕布捂住元家家主的口鼻,就可以讓元家家主死亡,這個方法,是最簡單,也最容易的,而且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是兇手卻偏偏留下了這麽幾條讓人耐人尋味的線索,實在是奇怪之極。
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其他的,她不知道的隐情麽?
顧甯托着下巴,絞盡腦汁地想着。
這個情況倒也的确有可能,這幾日她所打探到的,畢竟都是這雲遙城裏的百姓們的消息,并不是這元府中的消息,想着,顧甯就站起了身來,往外走去。
打開門,就見祁雲正坐在前廳裏喝着茶,見顧甯走出來,祁雲輕抿了一口茶水,慢條斯理的問道:“今日這是又要去哪裏?”
顧甯眯起雙眼,走過去端了一杯茶灌下,毫不在意一旁的左璘被她這不雅的動作驚吓到的目光。
灌了一口茶,顧甯用錦帕擦了擦嘴角,随即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今日我們不去‘逛街’,而是,去找元夫人談談心。”
“去找元夫人?”祁雲的眉頭一挑,擡頭望向顧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