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顧甯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冷意,這絲冷意直達心間,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因着這一抖,衣服也就沒能解開了。
顧甯站起身來,往外看去,臉上帶着疑惑與驚訝。
那種感覺又來了!
到底是誰,這一路來都在窺視着她?
雖然她沒有感覺到這人對自己的惡意,但老是被人看着,也不是一件舒服事。
更何況,剛才她要解開元家二少爺的衣服時,那絲寒意讓她心驚不已。
但不管顧甯怎麽看,她都沒有發現那道目光的蹤迹,而那被人窺視的感覺,此刻也詭異的沒有了。
顧甯道了句奇怪,就要繼續去解那元家二少爺的衣服,閣院的外頭,卻在此時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顧甯皺了皺眉,今日她的這驗屍行動,似乎要一波三折了。
知州大人擡眼看了看顧甯皺眉的臉色,詢問道:“大人,下官去外頭看看?”
“不用,我們一起去吧。”顧甯本想答應,轉念一想,卻又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打算和知州大人一起出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跳出來有所行動。
這個時候,也就隻有那兇手想要掩蓋痕迹來阻撓她了。
或者,兇手也會選擇派人前來,因兇手自己也知道,他站出來會暴露,不過,她可不會讓這兇手的詭計得逞。
顧甯随着知州大人一起走了出去,正巧碰到要走進閣院來的一大波吵吵鬧鬧的人群,雙方相見,彼此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顧甯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對面的人,沉聲問道:“你等是何人?爲何在這閣院外喧鬧,阻撓本官辦案?你等可知,此番做法乃是阻礙辦案,重則杖斃的?”
顧甯甫一出來,就立馬先給他們扣了一頂大帽子,阻礙辦案,這可是重罪。
也隻有這樣,才能瞬間鎮住這一大波人,否則,要是讓她跟這些人對峙一陣,别說辦案了,就是黃花菜都涼了。
果然,顧甯這麽一說,立馬就讓對面那一波人還沒開始說話,氣焰就降下了不少。
顧甯冷哼了一聲,沒等他們開口,就再次說道:“本大人正在辦案,你等在此如此喧鬧,是爲何事?你們難道不知,這對本大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麽?”
對面的一大波人都被顧甯的氣勢吓得後退了幾步,其中一人見幾方都被顧甯喝住,咬着牙站了出來,“你就是京城那邊來的巡按大人?”
“怎麽?有意見?”顧甯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回問道。
“的确有意見,我雲國是已無巡按大人了麽?爲何要你一個小女子前來查案?”那人被顧甯的态度激怒,冷哼了一聲,高傲的擡着頭說道。
顧甯輕輕一笑,點頭附和道:“雲國的确有許多的巡按大人,不過他們恰巧得很,都碰巧生重病了,皇上沒辦法,這才将查案之事交于我,否則,我這個小女子也不會來這裏。”
顧甯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明顯得很,那人聽得真切,頓時大怒。
“你胡說,我方才就得知,你乃武國公府的六小姐顧甯,平素最喜調戲男子,辦案手段更是一點都沒有,定是你讓你父親去向那些巡按大人施壓。”
“否則,他們怎麽會如此湊巧的‘生病’麽?”那人洋洋得意道。
顧甯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她盯着那人,雙眼中閃着兇光,“我勸你還是莫要亂說話的好,分明就是他們聽聞這詛咒之說,不敢前來。”
“現在你卻要将這髒水潑到我身上來,你可知肆意污蔑朝廷命官,論罪當誅?”
顧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人竟然敢如此污蔑她爹爹,實在是該死,真當她武國公府是擺設麽?
那人也不過是個小少年,聽到顧甯的這句話,吓得往後縮了縮。
随即他又覺得這樣實在丢人,頓時惱怒地瞪着顧甯,“你如此說話,豈不也是污蔑朝廷命官?”
“本大人說的是實話,何以污蔑?反倒是你,不知悔改,該死!”顧甯冷着眼看着少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别說對面那群人了,就連一旁的知州大人,都被顧甯的氣勢所駭。
“知州大人。”顧甯冷漠的看了一眼那名少年,開口道:“不知我說得可對,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不是顧甯心太狠,實在是這少年一來就污蔑她爹爹,這就直接觸了顧甯的逆鱗了。
原本她本意也就打算教訓一番就好,誰知這少年不知悔改,還敢和她争辯,真當她不敢下令殺人麽?
知州大人身子一抖,回答道:“回大人,污蔑朝廷命官,且不知悔改,論罪當誅!”
知州大人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前來的那群人都驚慌的看着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此話,乃是表明了他是站在這個靠關系而來的不中用的巡按大人這邊麽?
沒等面前的這群少年有所反應,知州大人就已經先開口了,“本官認爲,顧大人乃是有真材實料的,換做你們,你們能保證自己可以第一次見到那三具屍體後,面色如常麽?”
知州大人這麽一說,這群少年才注意到了顧甯的面色沉穩,身形穩固,雙眼冷然,根本沒有一絲驚駭的神色。
反而站在她身旁的知州大人,狀态卻不是很好……
其中一人小聲反駁道:“但就憑這個,也不能說明她有實力……”
“你懂什麽?查案第一要素,就是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屍體而面不改色,顧大人乃是女子,就能很好的做到這一點,這就可以證明她的能力了。”知州大人雙眼一瞪,大喝道。
經知州大人這麽一說,這幾個少年才明白,但也有人不服氣。
畢竟這顧甯可是一來就将他們喝住,他們又何時吃過這種虧的?
“就算她有能力又如何?她憑什麽去碰那幾具被詛咒的屍體?若是詛咒生效,死了她一個倒還好,萬一死的不是她是我們呢?”其中一個十三歲的小童倔強的看着顧甯,不服道。
顧甯皺着眉,看了一眼那名少年,沒有說話,但心中卻對他的身份隐隐有所判斷了。
而知州大人接下來的這句話,也給了她回答。
這個少年,就是元家家主的小兒子:“元浩,你發什麽瘋?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吧?本官早就跟你說過,你父親和哥哥們不是死于詛咒,是人爲的,你爲何就是不信?”
“知州大人,若是父親和哥哥們都是被人殺死的,那爲什麽他們的心口會長紅花,而且死狀都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詛咒,爲什麽下人們都不敢靠近這裏?爲什麽也沒有人前去擡哥哥們的屍體入棺?”元浩瞪着大眼,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得知州大人頓時噎住了。
這些問題,他都不知道原因,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件事不是詛咒,而是人爲。
見知州大人被噎住,元浩當即就哼了一聲,“我知道,這件事就是詛咒,父親和哥哥們一定是得罪了神明,才導緻死亡的,所以,你不能去碰他們的屍體,更不能靠近這裏!”
“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