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官家族,本不插手這紅塵俗事,若非蘇冷袖與我上官家族有一段淵源,我族人也不會出現在這玄月皇朝。”男子瞥了蘇冷袖一眼,神色淡雅,再望向墨王時,眼眸裏泛出一股懾人的冷意:“而你,竟敢利用我妹妹複仇,傷了我妹妹的心,我這做兄長的便不能不出面了。”
護妹狂魔啊這是!蘇冷袖在心裏微汗,不知道這男子要怎麽對付墨王?
“你想如何?”墨王神色淡然,倒也沒有替自己辯解。
如今他和南宮玄羽勝敗已分,整個人似乎顯得有些慵懶,對什麽事都提不上心一樣。
也可以說,生無可戀。
“你這墨王府所有人加起來,也非我對手。”男子似乎有意無意瞥了南宮玄羽一眼,很快又道:“不過你放心,我隻要你接我三掌便可。若三掌之後你不死,那就是你命大。若是死了……那便也怪不得我。”
男子的話如此狂傲,惹怒了墨王府一幹人等。
沒等墨王下令,他們便齊齊上前,擋在了墨王面前,異口同聲怒道:“放肆!休得口出狂言!”
男子鳳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一勾唇,接着便一揮鑲金牡丹的淡紅色長袖。
一陣駭然勁風瞬間刮起,直直撲向墨王前面的侍衛們。
‘砰砰砰砰’!
數聲碰撞之聲響起後,擋在墨王前面的侍衛們橫七豎八地躺在了幾丈遠的樹下,紛紛嘔血。
一招!
隻是一招!
而且看起來是如此地随意,仿佛隻輕輕揮了一下手似的,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
頓時,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神秘男子若是想出殺手,恐怕少有人能逃過他的魔掌。
蘇冷袖微微用力抓住了南宮玄羽的手,心裏忽然挺感激上官詩詩的。
上官詩詩似乎跟那南宮月一樣,不喜歡她當其‘嫂嫂’,所以抓了南宮玄羽威脅她放棄回上官家族。
想想,若她不被上官詩詩這麽威脅一下,說不定回了上官家族,和南宮玄羽又有好一陣磨難,所以……上官詩詩真是她的恩人呐!
“南宮墨,你考慮得如何?”男子雲淡風輕地負手而立,身影透出一股傲然鋒芒來。
“你出掌吧!”墨王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将男子的厲害放在心上。
一聽墨王這話,墨王府侍衛們憂心如焚:“王爺!”
墨王不過二階武者,又身有殘疾,如何接得住眼前這實力超強的男子三掌?
這不是死路一條嗎?
男子微微一笑:“也算是個男人,敢作敢當。”
說着,男子緩緩舉起手掌。
看他的動作,似乎隻打算用一成力道而已。
但就這麽一成力道,對于墨王來說,那也是極爲恐怖的實力了。
金金捏了一下拳頭,忍了又忍,終于在男子即将出掌時,冷聲說道:“以閣下之強大,這般欺負一個腿有殘疾的人,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
男子聽了,輕笑回頭,眸色十分之迷人地看着金金,輕描淡寫反問道:“照姑娘這麽說,但凡是殘疾人,殺了姑娘全家,姑娘也不會找他尋仇了?”
“……”金金頓時語塞。
若說不對,南宮墨自然不對在先,他确實利用了上官詩詩的純真,欺騙了上官詩詩的感情。
人家哥哥找上門來讨公道,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而這實力爲尊的世界裏,總不可能一句道歉就完事吧?何況……南宮墨并沒有給人家哥哥道歉。
“不過,姑娘說的倒也有些道理。”男子慢騰騰放下手掌,眉宇一挑望向墨王,淡淡道:“你若能誠心誠意給我妹妹道個歉,或許我可以考慮免了這三掌。”
“不必了。”墨王眸色淡然,“你盡管出掌就是。”
言下之意,他是絕不會道歉的,而甯願承受這三掌!
“看來,閣下求死之心甚切啊!”男子輕笑了起來,倒也不講客氣,再度擡起了手掌。
在場的人此刻都明白了,墨王根本就是沒打算活着了,所以他不道歉,讓男子結束他的性命。
第一掌,男子根本沒挨着墨王的衣角,不過一陣掌風飄至,墨王整個人連帶着輪椅就朝後狠狠飛去,直到撞垮了一道院牆,才算是停了下來。
那輪椅果然結實,縱使承受如此之巨力,也沒有半分損傷。
隻墨王一向的絕美似仙,在這一刻受到了影響——他顯得有些狼狽。
那略微蒼白的薄唇,汩汩逸出鮮血,染紅了他身上雪白袍子,顯得有幾分觸目驚心。
南宮墨……金金死死捏住拳頭,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狼狽卻依舊帶着一絲淺笑的男人。
終于,墨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了面前一大塊空地。
那鮮血似乎怎麽也止不住勢頭了,争先恐後地往外湧,墨王府的人都悲痛欲絕喊出了聲:“王爺!”
四名白衣婢女身形才剛動,神秘男子便一招出去,制住了幾人穴道。
“我沒打算傷及無辜,你們要爲主盡忠,也别找我。”男子淺淺一笑,淡然語氣裏含着一絲淩厲警告。
第二掌,男子再度發出。
第二掌明顯比第一掌的力道要重許多,看來墨王一心求死,男子也沒打算手下留情。
但就在掌風快觸及墨王胸口時,一道纖細人影飛快地閃了出去!
‘砰’!
那人影被直接擊落在墨王身上,‘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變故來得太快,誰也沒有預料到。
蘇冷袖臉色一變,立刻朝墨王方向飛奔過去:“金金!”
替墨王擋了第二掌的人,正是金金。
墨王臉色丕變,一把摟住金金,語氣顫抖:“你……你這是做什麽?”
上一次她在古墓所受的傷,還沒好轉,眼下這一掌她怎麽承受得住?
金金慘白着一張臉,無聲地苦笑了一下,鮮血卻止不住地從嘴裏往外湧。tqR1
她在做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隻知道那一掌快落在他身上時,她身體就比大腦快了一步,飛奔撲向他,替他擋下了那一掌。
蘇蘇一定會罵她沒用吧……
“金金,你這個笨蛋!”蘇冷袖果然一把抓住金金的手,劈頭蓋臉就罵了,“這麽個混賬男人,值得你替他擋這一掌嗎?”
金金略有些疲憊地看着蘇冷袖,搖頭苦笑:“他……對不起……”
愛就是愛了,她永遠做不到蘇蘇那樣理智。
就算這個男人有千般不好,可對她……總算也是好過的。
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裏是有她的,隻不過,複仇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蘇冷袖又心疼又生氣,可看着金金這模樣,卻是再罵不出口。
感情的事,誰能說對和錯呢?她隻不過比金金好運,遇到一個可以同等付出的南宮玄羽罷了。
“還有一掌。”遠遠地,男子揚起手掌,似乎并不因爲金金替墨王擋下的那一掌而有所動容。
他說出口的話,是絕不會更改的。
誰讓南宮墨不肯道歉?他家詩詩不能被這麽白白欺負!
“你夠了!”蘇冷袖攸地轉頭,眸色冰冷地看着那男子:“兩掌已經足夠抵擋你妹妹所受到的傷害了,你何必再咄咄逼人?”
男子搖了搖頭:“我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言出必行?”蘇冷袖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毫不畏懼地看着男子:“好!你可還記得當日你拿走我身上玉佩之時所說的話?”
男子一怔。
他微微蹙了蹙眉:“自然記得。”
那日在湖邊,他取走蘇冷袖身上的玉佩,然後告訴她:“他日你入本門,需要幫助之時,本公子自然會依照當日之約,與你行方便。”
“記得就好。”蘇冷袖冷冷勾唇:“現在我就要以那玉佩,要求你不得再與南宮墨計較你妹妹被欺騙一事!”
男子臉色頓時冷沉了,他盯住蘇冷袖,冷冷道:“我說的是你入本門之時,會提供方便,然你并未入本門。”
“呵……好個言出必行!”蘇冷袖鄙夷地瞥了男子一眼,“你先派出你妹妹,挾持我男人,逼我寫下協議,永不回你上官家族。現在你又反悔,讓我白白損失一塊玉佩,這就是你所謂的言出必行?”
“什麽?”男子微愕,“你說……詩詩逼你寫下永不回上官家族的協議?”
“哦?你還不知道?”蘇冷袖專注地看了看男子,确定他并非假裝之後,神色便緩了下來:“你若不信,可以回去問你妹妹,我蘇冷袖向來說一不二。”
男子看着蘇冷袖斬釘截鐵的神情,稍微沉吟了起來。
片刻後,他淡淡轉身:“好,若此事屬實,南宮墨我可以饒。但若你騙我,南宮墨必死無疑!”
說完,男子身形如鬼魅一般驟然消失在墨王府之外。
蘇冷袖見男子終于離開,輕輕地吐了口氣。
她自然不怕這男子卷土重來,因爲上官詩詩的确做過她所說之事。
一轉身,墨王仍舊抱着金金,神色看不出悲喜,南宮玄羽卻正在給金金把脈。
“金金怎麽樣?”蘇冷袖見南宮玄羽臉色微微凝重,心裏一緊,忙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