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一直重視戶部和吏部,因爲一個掌管國家經濟,一個掌管人員升遷,墨王往裏安插了不少人。
但刑部這邊,墨王倒是稍稍忽視了。
如若不然,刑部尚書也不至于會派人到墨王府傳喚墨王了。
四名白衣婢女氣得七竅生煙,準備将官差趕出墨王府去,墨王這邊卻是已經得到了消息。
墨王派人出來傳話:“四位姑娘,王爺有令:不得對刑部官差無禮。”
四名白衣婢女頓時沒轍,隻能壓下心頭惡氣。
不一會兒,墨王坐着輪椅出來了。
他一身黑色錦緞蟒袍,肌膚卻勝過白雪,臉色還是大病初愈的狀态,看着有種我見猶憐的美感。
那刑部官差一瞬間就看呆了。
“今日三堂會審那東越國女子?”墨王淡淡出聲。
刑部官差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回道:“是的,王爺。”
“她不承認傷了本王是不是?”墨王淡淡擡眸,眸中璀璨琉璃光芒一片。
刑部官差心裏漏跳了一拍,咽了一口口水才回道:“不是,她承認傷了王爺,可不承認她是在行兇及以下犯上。”
“哦?”墨王眉宇淡淡一挑:“她作何辯解?”
刑部官差猶豫了一下,才據實回道:“那東越國女子說……與王爺是小兩口,此次不過是因爲與王爺發生了點口角之争,才誤傷了王爺。”
四名白衣婢女臉色遽然一變,頓時對金金更是那個咬牙切齒!
可惡的蠻夷女子!竟敢如此編排她們王爺!
相較于四名白衣婢女的怒不可遏,墨王倒是一愣之後,輕笑出了聲。
“王爺?”刑部官差點以爲自己眼花了,又心想着難道那東越國女子說的是真的?她真和墨王有私情?
要不然,墨王怎麽笑得如此淡雅,還一點都不生氣呢?
“你們家大人讓本王過去指認兇手是不是?”墨王嘴角依舊勾着。
“是的,王爺。”刑部官差連忙點頭。
這個案子結不結得了,就看這位墨王的供詞啦!
“好,本王随你去一趟。”墨王接下來的話,讓四名白衣婢女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王爺!”四名白衣婢女異口同聲叫出聲,聲音是惶急的。
她們有種危機感迫近了,因爲她們家王爺對那個蠻夷女子,實在破例了太多次。
這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墨王卻淡淡擺了擺手:“本王自有主張,你們不必多言。”
四名白衣婢女頓時隻能壓住滿腹的惶急,面有憂色地互相對視幾眼,無可奈何地準備馬車,陪同墨王前往刑部方向去了。
刑部公堂上。
金金站得有些累了,可喊了幾遍那幾位大人都不肯給她賜座。
這是自然的,畢竟她還是本案元兇呢!
頓時,金金暗暗在心裏發誓,案子一了,她一定會‘光顧’這幾個大人的家,讓他們知道得罪她金金的後果!
所幸金金沒有繼續再等下去,墨王的輪椅聲從公堂外傳了進來。
“大人,墨王駕到了!”前去傳喚的刑部官差匆匆跑進公堂來,對刑部尚書等人禀道。
金金心裏微微一震,轉身側眸看向公堂門口。
隻見墨王坐在輪椅上,臉色略微蒼白,卻依舊遮擋不住那張絕色容顔,神情清雅地随着輪椅進入到公堂之内。
金金眸色閃爍了幾下,腦海中回憶起那日,墨王看着她的深邃眼神來。
因爲他沒有按下輪椅上的機關,所以才會被她一掌重傷。
如果她不及時收回幾成武者之氣的話,恐怕他當場就要喪命了。
越想,金金眸色越是複雜起來。
“臣等參見墨王。”刑部尚書等諸位大人都忙起了身,對墨王行禮。
“這裏是公堂,諸位大人免禮。”墨王淡淡一笑,虛弱地擺了擺手。
“多謝墨王。”諸位大人齊齊拱手,又才坐了下去。
金金和墨王一個站一個坐,一個英氣逼人,一個羸弱美好,搭配在一起竟然是無比的和諧。
這令堂上幾位大人都愣了一下神。
“墨王,可認得旁邊站立這女子?”刑部尚書終于開始問話了。
墨王淡淡瞥了一眼似乎有些僵硬的金金,唇角略微一彎:“認得,她是東越國女子,名叫金金。”
“此次墨王遇刺,可是被此女所傷?”刑部尚書又問道。
墨王沉吟片刻,點頭:“不錯,她的确打了本王一掌。”
“方才這女子抵死不認罪,說與墨王有私情,此次隻是因爲一些口角而誤傷墨王,可有此事?”刑部尚書再問道。
金金微微握緊了拳頭,他會怎麽回答?
堂上幾位大人也都有些屏住呼吸,畢竟八卦之心是人人都有的。
何況,事情與美絕天下的墨王有關?
墨王再度瞥了一眼渾身僵硬的金金,似乎饒有興味地沉思了片刻,才莞爾一笑道:“金金的确不是故意傷本王的,這件事本王也有錯。”
墨王一語既出,滿堂嘩然!
居然,是真的!
這個頭上冠着‘東越國準太子妃’頭銜的東越國女子,竟然和墨王有私交!
刑部尚書呆愣了好半晌,才有些悶聲悶氣地問道:“這麽說來,墨王是不打算追究此女的過失了?”
“本王從未說過要追究。”墨王語氣淡淡,令人如沐春風:“大概,是本王府裏這幾個丫頭弄錯了。”
墨王受傷一事之所以鬧得這麽大,自然跟請了太醫有關。
随後,墨王黨那些大臣又自作主張,紛紛上奏彈劾,以爲這樣可以讓蘇冷袖吃緊一番。
尤其是碧清樓。
畢竟這個金金可是蘇冷袖的金蘭之交,對付金金,就等于對付蘇冷袖了。
弄錯了……
幾位大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後化作一聲苦笑。
既然當事人都說是弄錯了,又不追究了,那這案子還審什麽審?
于是,一件案子就這麽輕輕松松地落地了,連個水花兒都沒激起。
出了公堂,金金看着那抹玄色身影,内心久久無法甯靜。
本以爲他會趁機咬死她,但他卻沒有,在公堂上幫她開脫了。
這到底是他另有目的?還是他真的想要放她一馬?
金金糾結了。
可一想到之前墨王那番笑語溫柔的背後,竟是套她話的不軌意圖,她頓時咬了咬牙,轉身走向另一條道,與墨王形同陌路。
雖然蘇冷袖在碧清樓裏,但卻對公堂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金金還沒回碧清樓,蘇冷袖就知道事情塵埃落地了——墨王幫了金金一把。
“娘娘,這墨王莫非真的對金金姑娘……”黑霧百思不得其解,鬧出這麽大陣仗,卻以這樣的平靜收尾,他事先連想都沒想過。
蘇冷袖搖搖頭道:“世事難料,不過這墨王心思深沉,就算他真對金金有一絲情意,也絕不會妨礙他要做的大事。我覺得,墨王還有後着。”
黑霧一驚:“墨王還有後着?”
“嗯。”蘇冷袖眯了眯眼,美眸裏流光一閃:“若我沒猜錯的話,東越國那邊應該會有所動靜了。”
爲了一舉進攻成功,墨王肯定會八方部署的,蘇冷袖将墨王的性格估死了!tqR1
東越國!
黑霧的心裏一凜,沉甸甸的。
果然不出蘇冷袖所料,三日後東越國就傳來了消息——東越國發兵十萬至玄月皇朝邊境,要求玄月皇朝交出太子東方錦越和準太子妃金金,否則就揮師進京!
身爲攝政王的南宮玄夜自然緊急調度兵馬,前往邊境支援。
雖然暫時沒有真的交鋒,但卻也成了雙方對峙的局面。
得到消息的蘇冷袖一臉清冷,十根玉指用力握住了扶手:“看樣子,墨王立馬就要發動總攻了!”
東越國出兵不過是用來分散她們注意力的罷了,至少玄月皇朝的大軍會被吸引走,不能用在保護南宮玄羽上。
兵力一削弱,墨王要攻古墓所在的山林,難度減少了幾分。
“娘娘,主子還需要多久時間?”昨日蘇冷袖才又去古墓探了一圈,黑霧知曉。
蘇冷袖搖搖頭:“不知道,也許十日,也許半月,也許一個月……修煉的事情,說不好。”
黑霧心頭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晉級時間待定,防守的困難也就增大了,這意味着他們将要盡可能地将時間拖得更久一些。
“不管怎樣,我們先上山吧!興許就在這幾日,墨王的人馬就要進攻了。”蘇冷袖抿了抿唇,說道。
一切困難都是可以解決的,隻要有足夠的準備和信心。
她就不信,天時地利人和,墨王全占盡了!
既然南宮玄羽由她蘇冷袖守護,老天爺就自然要站在她蘇冷袖這邊!
“是,娘娘。”黑霧對蘇冷袖的決定,毫無異議,立刻下去安排了。
當晚,婁家精銳之師出動,火速趕往古墓所在山腳。
看着滿山半夜的強大防衛力量,帶隊的婁老祖和婁二爺子嘴角都是緩緩勾了起來。
任你們再怎麽防守,也終究隻是普通武者,而我們煉丹師一族,卻是有克制你們的丹藥。
這一次,婁家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