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古墓所在的整座山,也被玄月皇朝的禦林軍給團團包圍了。
這種嚴密的防禦措施下,誰攻上來那都是反賊,因爲朝廷已經張貼皇榜,捉拿刺客了。
皇榜上說,當今玄帝陛下在古墓内閉關修煉,即将晉級無境化境界,然而卻有居心叵測之人欲在此刻刺殺玄帝陛下,意圖謀反。
所以,特此昭告天下,重賞緝拿這些意圖謀反的刺客。
但一連過去了半個月,始終沒有‘反賊’攻上來。
墨王沒有動作,婁家也沒有動作。
“墨王明明已經知道古墓地點,爲何還按兵不動?他在等什麽?”東方錦越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巴不得墨王早些動手,然後這麽多兵馬,一舉将墨王的兵馬給剿滅!
隻有墨王倒了,東越國才能化險爲夷。
他才能見到他的父皇母後。
東方錦越的疑問,也是黑霧等人的,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蘇冷袖身上。
墨王是隻狡猾的狐狸,而蘇冷袖也不遜色,隻有同類才了解彼此的想法。
墨王想做什麽,恐怕隻有蘇冷袖才知道。
蘇冷袖見衆人都看着她,便淡淡一笑:“墨王在等時機。”
等時機?
衆人不約而同一愣,什麽時機?
“現在我們沒辦法掉以輕心,必須日夜防禦,但墨王不用如此。他大可以安心休養,等我們精疲力盡之時,再一舉攻上來。”蘇冷袖歎了口氣,這是她早就料到的。
隻是,雖然早已料到,卻也無可避免。
誰也不知道墨王什麽時候進攻,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掉以輕心,這樣劍拔弩張的直接結果就是她們這邊精疲力盡,墨王卻軍心大振。
黑霧一凜:“娘娘,就沒有破解之法嗎?”
“沒有。”蘇冷袖搖了搖頭,同時面露憂色:“然而這并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墨王在等另一個時機。”
還有另一個時機?
衆人再度一愣。
蘇冷袖小臉上盡是憂色:“步翰要晉級無境化境界,到時候恐怕有一番異象。我擔心的便是墨王在等這個時候到來,因爲這個時候是步翰最危險的關卡。稍有不慎,走火入魔都是輕的。”
平時晉級就已經很危險了,何況是金階天賦者晉級無境化境界?
走火入魔那都是僥幸,最嚴重的就是武者之氣散盡,成爲廢人。
蘇冷袖這麽一說,衆人臉色都變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極爲嚴重,也極爲棘手了。
現在防守的兵力不能減弱,日複一日精疲力盡,等到墨王發動攻擊時,墨王明顯占了上風。
何況到時候還要保護晉級中的南宮玄羽不受絲毫幹擾,以免晉級出現意外。
“不過,事已至此,瞎擔心都是沒用的,還是靜觀其變吧!”蘇冷袖說着,自嘲地笑了笑。
她倒不想給衆人增加壓力,隻不過也不想衆人掉以輕心,所以才将事情的嚴重性一一道出,讓衆人有個心理準備。
衆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夜晚悄然來臨,所有人都睡得不是很安穩。
尤其是金金。
她本就沒有睡踏實,而突如其來的一個夢魇更是将她驚醒,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
金金撫着胸口微微喘氣,額上有汗水滴落。
她夢到了墨王。
然而,這并不足以使她感到驚吓。
令她真正感到驚吓的是,在那真真切切的夢裏,她竟親口告訴了墨王——南宮玄羽在古墓裏閉關!
“是夢,還是回憶?”金金擡起袖子擦幹臉上的細汗,望着漆黑的窗外,喃喃自語。
清醒時她不記得這一幕,夢裏卻自動顯現了出來嗎?
金金想到墨王開始調查古墓,就從她離開墨王府後不久,心裏更是‘咯噔’一聲!
真會是她嗎?
是她走漏的消息嗎?
金金開始坐立不安了。
她簡單地套了衣物下床,打開房門便離開了碧清樓,消失在夜色中。
她要找那個男人問個清楚!
碧清樓的武者們不是沒發現金金半夜出去了,但他們的首領黑霧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出聲。
随後,黑霧也跟了上去。
金金很快到了墨王府,她幾個縱躍便潛了進去,來到墨王的房間門外。
“大膽!竟敢擅闖墨王府!”四名白衣婢女不約而同現身,拿劍指着金金,橫眉豎目。
金金冷笑一聲:“又不是第一次來,擺什麽架子?都給我讓開!我要見南宮墨!”
四名白衣婢女頓時怒不可遏,異口同聲道:“放肆!竟敢直呼王爺名諱!”
金金頓時嗤之以鼻:“取個名字不就是讓人叫的?難道我應該叫‘喂’?”
四名白衣婢女臉色徹底紅了,被氣紅的,這蠻夷女子果真沒禮貌沒素質也蠻不講理!
就在四名白衣婢女交換了個眼色,準備将金金打出墨王府去時,墨王房間内傳來一聲淡淡的制止:“讓她進來。”
四名白衣婢女頓時沒轍了,心裏郁悶着她們家王爺怎麽就對這個蠻夷女子數次忍讓。
就算想收攏這個蠻夷女子,那也不用忍讓到這份上吧?
雖然說……南宮玄羽藏身地還多虧了這個蠻夷女子。
“還不讓開?”金金冷哼一聲,故意以挑釁的目光看着四名白衣婢女。
四名白衣婢女心中窩火,卻也隻能默默退開,讓金金進入房間内。
“狗就是狗,怎麽做得了主人的主?哼!”金金進入房間前,一句毒語将四名白衣婢女氣得差點不顧一切提劍就要戳向她脊背了!
但,終究隻是想想,沒敢付諸行動。
金金進了房間,便見墨王已經披了衣裳,挪到了輪椅上坐着。
淡淡皎潔月光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幅美得不可思議的安靜畫面,如仙缱绻,讓人沉醉。
那眉目如畫,笑靥溫柔,看得她心頭一陣微跳。
金金沉默地看了這樣一幅美景許久,才走上前,冷漠地直視墨王一雙鳳眸:“你怎麽知道玄帝在古墓中的?”
墨王眨了眨眼,微微挑了挑眉,輕笑道:“你想到什麽了?”
金金冷冷說道:“我做了個夢,夢裏我告訴了你這件事。南宮墨,你告訴我,這夢是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是她透露的古墓地點,她立馬就去蘇蘇面前自刎謝罪!
墨王眸色淡淡地看着金金,月光在她身上也織成一幅畫。
然後,他揚眉,點頭:“是真的。”
金金臉上血色頓時盡失!
“爲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金金語氣有些顫抖,她不敢相信竟是她洩露了消息。
墨王沉默片刻,淡淡道:“最後那兩日,本王給你的昏睡藥中,多添了一味藥材。那能令你保持一絲絲理智,可以回答本王的問題。”
不過,卻是要在她對他不那麽防備的情況下,這藥材才能起作用。
所以之前,他慢慢地松懈了她的防備,才在最後一日一舉成功,得到了他想要的訊息。
金金臉上徹底慘白一片。
她死死盯着墨王,心裏又痛又氣。
痛的是墨王那幾日的溫情全是裝出來的,氣的是她竟然被迷惑了,還釀成了這樣的大禍。
“南宮墨,你找死!”金金慘白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戾氣,她揮掌就朝墨王當胸襲去!
墨王眸色沉了沉,手指按上輪椅扶手——那上面,有能令人緻死的機關暗箭。
但那股強大的武者之氣逼近墨王時,墨王的手指卻依舊沒有按下去。
‘砰’!
金金一掌打中墨王胸口,發出一聲沉悶碰撞響聲。
墨王的輪椅以爆發力的速度沖向後面的牆壁,隻聽‘轟然’一聲,牆壁被堅硬的輪椅撞出一個坑。
若非輪椅是特制的,隻怕此刻也已經四分五裂了。
墨王那絕美的菱唇邊上,緩緩逸出一絲鮮血來。
然後,那絲鮮血變成了一股,最後彙成小溪,汩汩争先恐後地流淌下來。
這一掌,金金雖然沒有用十成的力道,卻也有五成。
七階近八階的武者,五成力道已經威不可擋,何況墨王才不過區區二階,又是雙腿殘廢之人。
金金呆住了。
“王爺!”
房門瞬間被撞開,四名白衣婢女沖了進來,一見屋内情景,大驚失色。
“我殺了你!”白蓮第一個轉身,拿劍刺向金金。
雖然四名白衣婢女加起來都未必是金金的對手,但這裏是墨王府,若真打起來,金金絕對讨不了半點便宜。
此刻,一抹人影忽然淩厲進屋,一把摟了金金,丢下一顆爆發丸,趁着那白色煙霧彌漫之際,便和金金消失在墨王府之外。tqR1
“王爺,王爺您怎麽樣?”白蓮知道追不上,暫時撤手,轉過身見到墨王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鮮血,聲音禁不住哽咽連連。
墨王緩緩閉了閉眼,微微搖頭。
死不了就是了,她畢竟手下留情了。
“傳太醫!”白蓮眼神淩厲,發誓要将這件事鬧大,因此喊的是‘傳太醫’。
堂堂王爺夜晚遇刺,交由官府追究起來,就算是德妃蘇冷袖,也保不住那蠻夷女子!
白蓮眼中綻放一絲淩厲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