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正在和金金打賭,賭的便是他身上玉佩,他便更不能掉以輕心了。
可金金睡得那叫一個沉。
她早就知道墨王這三日内基本不會熟睡,這也正如了她的意。
至于她自己,絕對要休息好,才能在墨王意志最薄弱的時候給與一記猛擊!
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金金精神抖擻地從榻上起身,一眼就瞥見裝睡的墨王。
她嘴角頓時勾了一勾。
好歹是殺手出身,哪怕沒有她家蘇蘇那麽洞察秋毫,但也不至于連真睡和假睡都分不清。
看樣子,小美男這三日裏有得熬了。
金金含笑走到床邊,俯身下去看墨王那薄如蟬翼的卷翹睫毛。
即便是假睡,墨王此刻看起來也美好無害,一如他平日給人的假象。
就在兩人臉頰快貼上的那一刻,墨王攸地睜開了眼!
如冰刃般的視線,夾雜着濃濃的疏離,射在金金臉上,凍得人肌膚發疼。
“我還以爲你不打算醒了呢!”金金低笑了一聲,退離開去,心底卻有幾分惋惜。
南宮墨若是再繼續裝下去,她說不定可以一親芳澤?
墨王冷着一張臉,坐了起來。
他看着金金若無其事的樣子,語氣冰寒如雪:“這三日裏,離本王遠點!”tqR1
“那可不行。”金金仿佛自帶防凍罩似的,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這三日裏就你我二人獨處,你說我要是離你遠了,你飲食起居怎麽辦?而且我還要拿玉佩呢!”
金金的視線若有似無落在墨王腰間那塊玉佩上,墨王微微蹙起了眉。
“你們東越國女子,都這麽不知廉恥?”墨王靜靜地看着金金,美好如畫的紅唇,卻吐出傷人的話語。
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掩面而泣跑開了。
不過,金金豈是一般女子?
這一點上,金金和蘇冷袖是同類——不怕罵。
“别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的确是不怎麽要臉的。”金金摸了摸自己還算光滑的臉頰,無可奈何歎了口氣:“蘇蘇也一直說我臉皮最厚了。”
臉皮值幾個錢?她隻要達到目的即可,這是她在組織裏學到的最重要的本領。
在生與死的殘酷較量下,要面子無疑是找死的行徑。
墨王沉默了。
也許墨王是第一次遇上這麽厚臉皮的女人,以至于他說什麽,對方都無動于衷。
關鍵是,他還想收服這個女人,讓她歸順于他。
“肚子餓了,我去外面讓他們弄吃的。”金金可不管墨王怎麽看她,她需要很好的休養兩日,然後對玉佩下手。
于是,她便轉身出門,吩咐外面人弄吃的去了。
墨王府的人如今是恨金金入骨,比恨蘇冷袖還要多上幾分了,可面對金金挑剔的要求,他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誰讓他們家王爺還在人家手上呢?
這賭真是打得那叫一個憋屈啊……
墨王府所有人都這般想着。
等到膳食上來了,金金也将墨王安頓在輪椅上了。
兩人愉快地用膳——呃,愉快的隻有金金一個。
墨王沉着臉,根本不動筷子,因爲他沒有和閑雜人等一同用膳的習慣。
金金吃到半路,發覺墨王不曾動筷子,便好心地提醒道:“這才第一日呢,你要是不想輸掉賭局,最好多吃點保持體力和我鬥法。”
墨王冷笑一聲,神色不置可否。
對付她這種女人,他即便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有辦法讓她乖乖認輸!
金金可不想餓壞墨王,這等美男餓壞了豈不可惜?
她是下不了手殺這等美男了,還是讓她家蘇蘇來吧,她一向憐香惜玉不是?
“我喂你吃,這樣總可以吧?”金金也沒換碗筷,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夾了菜喂給墨王。
“你放肆!”墨王終于隐隐動怒,語氣陰冷低沉。
即便墨王猜到金金是故意的,他也忍不了金金這般做法。
他何等身份,怎會用一個女人吃過的筷子?顯然那上面沾有她的口水!
墨王冰冷眸中閃過一絲嫌惡。
金金看得分明,嘻嘻一笑道:“眼下就你我二人,恐怕隻能委屈委屈你了。”
金金話音剛落,空閑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出!
瞬間,墨王便不能動彈了。
他薄唇張了兩下,卻是話也說不出,便隻能用一雙冰眸死死盯着金金,眸底深處是全然的煞氣。
可金金是什麽人物,她會被墨王一道眼神給吓住嗎?
她笑了一笑,伸手一捏墨王的下颚,将菜喂進他嘴裏。
“乖,吃了。”金金像哄小孩子一樣哄道,見墨王眸中怒氣越盛,她笑容愈擴大。
就是要惹怒這隻平靜的獅子。
他不生氣,他不反常,她怎麽能有機會下手偷玉佩呢?
墨王自是不肯就範,怎麽也不嚼碎那口菜,隻冷冷地看着金金。
那意思仿佛是:本王就是不吃,你能奈本王何?
金金摸了摸下巴,似是有些無奈道:“這可是你自找的,姑奶奶我也是好久沒輕薄過男人了,你算是我來這裏的第一個。”
墨王一怔,還沒明白過來金金什麽意思,頓時隻覺眼前忽地湊過來一個腦袋。
下一刻,便有一個東西抵進了他的口中。
該死!
當墨王明白過來金金在做什麽時,一張絕美白皙的臉頓時黑紅交加。
金金豪放地将墨王口中的菜抵了進去。
然後,她退開稍許,挑釁地看着臉色全變的墨王:“你吃是不吃?不吃我就繼續。”
說着,金金又夾起一筷子菜,準備喂給自己,再喂給墨王。
堂堂墨王,尊貴如斯,眼下卻被一個女人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吃飯。
口中仿佛全是眼前女人的口水,墨王心底裏真是厭惡之極。
但面對金金的威脅,墨王卻是不得不憋着一口氣将口中的菜給吞了下去。
“這才乖嘛!”金金像對付小孩子般,語氣溫柔起來,然後一口菜一口菜地給墨王喂着。
直到她覺得滿意了,才放下了筷子。
用手帕替墨王擦幹淨唇上的油漬,金金一道武者之氣射出,解了墨王的穴道。
墨王擡手就給了金金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敢這麽對墨王的女人,金金是頭一個,而惹得一向靜如死水的墨王動怒到打人耳光的,金金也是頭一個。
這一記耳光不但響亮,而且用力,金金臉頰頓時有些微紅。
墨王似乎怔了一下,但依舊臉色陰沉地盯着金金,一字一頓警告:“再有下次,賭局作廢!”
金金摸了摸有些吃疼的臉頰,笑道:“也就是說,這一次你原諒我了?”
“你在做夢。”墨王冷冷出口,别過臉懶得去看金金那厚顔無恥的模樣。
一個女人厚臉皮到這地步,真的是夠了,難怪能和蘇冷袖那樣的女人交上朋友。
本是一丘之貉!
金金是女漢子性格,她倒不覺得男人就不能打女人耳光,何況墨王打她一耳光,的确是因爲她輕薄了墨王嘛!
所以,她不但心底毫無芥蒂,反而覺得自己賺了。
“你動了武,可算違規了?”墨王突然轉過臉,冷冷看着金金,氣勢迫人。
隐藏在那絕美無害的溫潤臉龐下的,才是這等冰冷的真相。
世人都被他給騙了。
“我動武又不是爲了偷你玉佩,怎能算違規?”金金聳了聳肩,随後摸了摸還很疼的臉頰,笑道:“何況,你不也動武了?”
前一句話倒算是巧舌如簧,但後一句話,卻令墨王無言以對。
于是,這個小插曲就算這麽過了。
接下來的兩日,金金倒沒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墨王也沒針對她,兩人相安無事地到了賭局的最後一日——第三日。
墨王連續兩日兩夜沒有好好合眼,而金金卻是睡得香甜之極。
晚上,金金甚至會打呼噜,以及将東西碰翻。
以至于每每墨王好不容易快要眯着時,便被她制造的動靜驚醒了。
墨王懷疑金金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每回金金又睡得的确沉,不像是夜晚會動手腳的樣子。
墨王哪裏知道,金金早在組織裏就培養出了随時能睡着,睡着便很沉,可再沉也不會耽誤事兒的本領?
沒有丁點兒本事,能當蘇冷袖的夥伴嗎?
天邊露出魚肚白時,金金攸地睜眼,翻身下塌了。
她三日前是清晨來的墨王府。
也就是說,離她和墨王的賭局分出勝負,隻剩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她必須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以不動武爲基礎,偷到墨王身上的玉佩。
否則,這個賭就算她輸了。
當然,金金對自己很有信心。
經過了三日兩夜的鋪墊,她不信墨王的精神力還能保持高度警惕。
金金以最輕的動作,來到了墨王所睡的床前。
看着墨王那張恬靜無害的美麗臉龐,金金拿出了一個泛着不易讓人察覺的淡香小球,立在了墨王鼻尖上方。
那淡香接近于金金身上的香味,即使過後,名醫也無從察覺。
“南宮墨,南宮墨……”金金壓低了聲線,以最輕最柔的聲音,喚着南宮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