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擔憂地看着南宮玄羽:“皇兄,你能不能告訴我,袖姐姐現在到底怎麽樣了?還有,谷桑哥哥的傷勢如何?”
南宮玄羽聽了這話,似乎不自覺地撫摸過袖中一個物什。
南宮月眼尖地看到了,心生疑惑:難道皇兄袖子裏藏了什麽東西嗎?
“你袖姐姐和谷桑哥哥暫時都沒事。”南宮玄羽似乎沉默了一會兒,才對南宮月說了這麽一句含糊的話。
南宮月正要再問,卻見南宮玄羽揮了揮手,淡淡道:“錦兒那孩子病了大半月,你夜皇兄又許久不進宮,你離宮這麽久,不如帶錦兒去看看夜皇兄吧!”
南宮玄羽那意思,仿佛是他不好去看南宮玄夜似的。
南宮月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她夜皇兄可是碧清樓的主子,肯定也知道蘇冷袖和梅谷桑的狀況!
與其問頑固不化的羽皇兄,還不如去問夜皇兄呢!
于是,南宮月瞬間做出了決定:“那月兒告退了。”
說罷,翩然離去。
南宮玄羽眸色深邃地看着南宮月遠去的背影,唇角略微譏諷地勾了一勾。
身爲皇家公主,倒是天真得很,也許是他們一直以來将她保護得太好了。
這一次,就讓她長些教訓吧!
血的教訓。
南宮玄羽淡淡低眸,準備重新批閱那些讓他毫無情緒的奏折。
但他剛拿起筆,胸口便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
南宮玄羽蹙了蹙眉,淡淡放下筆,修長玉指撫上胸口,眼神幽深得晦暗不明,讓人有些莫名的膽寒。
“袖袖……”良久良久,南宮玄羽口中逸出一聲似是無奈的輕微歎息,飽含惆怅。
卻說南宮月。
她從南宮玄羽的寝殿出來,就直奔南宮錦的皇子殿了。
南宮錦最近大病初愈,師傅都到皇子殿來教授他學業,因此被南宮月找了個正着。
“錦兒拜見皇姑姑。”南宮錦見到南宮月時微微一愣,心想南宮月回宮了?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規規矩矩給南宮月行禮。
南宮月見到南宮錦倒是笑開了花,不但因爲南宮錦是她親侄子,也因爲南宮錦是她蘭姐姐的孩子。
她笑着走過去摸摸南宮錦的腦袋道:“跟皇姑姑還這麽見外呢?不必多禮了。”
“謝皇姑姑。”南宮月雖這麽說,但南宮錦還是小臉穩沉的模樣,并沒有逾矩。
南宮月拉起南宮錦的小手,笑道:“錦兒,皇姑姑帶你去探望你皇伯伯好不好?”
皇子之中,夜王南宮玄夜年紀最長,因此南宮月一說‘皇伯伯’,南宮錦就知道是誰了。
“此事……”南宮錦略微想了一想,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錦兒要先問過母後的意思。”
南宮月一聽就樂了:“錦兒真是個乖孩子啊!好,皇姑姑陪你一塊兒去鳳鸾殿找你母後!”
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南宮月也不願意刻意地去表現出和鳳鸾殿的不和了。
尤其是多出了一個南宮錦之後。
後宮之中,人人都說是皇後娘娘德才服人,所以連刁蠻小公主也拿下了呢!
“多謝皇姑姑。”南宮錦自然沒有異議。
随後,南宮月便與南宮錦一道,去往了鳳鸾殿。
婁雪蘭之前去了婁家莊一趟,卻是去了便回來了,誰也不知道她曾出宮了一趟。
包括南宮月在内。
“蘭姐姐,我來看你了!”南宮月一進鳳鸾殿就笑着叫道。
婁雪蘭端莊典雅地走出來,一見南宮月身旁還跟着南宮錦,頓時臉上笑意就滿滿了:“小公主這一回來,立馬就去看望錦兒了,真是天下第一好姑姑呀!”
南宮月頓時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在錦兒生病時離宮出走的呀!
“蘭姐姐,你快别笑話我了,我慚愧。”南宮月撓了撓頭,連忙轉移話題:“對了蘭姐姐,我和錦兒這會兒過來,除了看望蘭姐姐之外,還有一件事要得到蘭姐姐的首肯。”
“什麽事?”婁雪蘭坐了下來,招手讓南宮錦走到她身邊,輕輕用手圈着。
南宮月笑了笑,道:“方才我去見過羽皇兄了,羽皇兄讓我帶着錦兒去探望夜皇兄,說夜皇兄已經許久沒上朝了。”
探望南宮玄夜?
婁雪蘭眉頭微微蹙了蹙:“爲何要錦兒去探望?”
“夜王是錦兒的皇伯伯嘛!而且我看羽皇兄的意思,似乎他不便親自出面,便由錦兒代替他去了。”南宮月說着看了南宮錦一眼,贊道:“錦兒小小年紀,便能替父皇出面了呢!真了不起。”
這解釋合情合理,婁雪蘭眉頭便松開了。
她看了南宮錦一眼,囑咐道:“既然要跟着皇姑姑去探望你皇伯伯,那就要懂禮數,知道嗎?”
“兒臣知道。”南宮錦點頭。
“還有,你皇伯伯與你父皇之間,略有嫌隙,這次你去,一定要代表你父皇,規勸你皇伯伯回朝理政。”婁雪蘭淡淡一笑:“你父皇整日批閱奏折,都沒什麽時間陪你了,身體也會吃不消的。”
南宮錦再度點頭:“是,母後。”
南宮月便笑道:“蘭姐姐對羽皇兄真是關懷備至呢!羽皇兄當真好福氣。”
婁雪蘭聽了就是淺淺一笑,心中卻惆怅疼痛。
她是對他極好,好到她生命裏都沒這樣對人好過,可他……一顆心卻全在那蘇冷袖的身上。
婁雪蘭如今唯一後悔的便是,當初在赤煉紅林裏,有所顧慮而沒有親手殺了蘇冷袖。
即便是毀屍滅迹,讓蘇冷袖從此被南宮玄羽找不到,南宮玄羽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深愛上蘇冷袖。
以至于現在無論蘇冷袖做什麽,南宮玄羽都必定要陪同一起了。
南宮月也心知自己說錯了話,勾起婁雪蘭的傷心了,畢竟現在她羽皇兄當真一顆心全在蘇冷袖身上的。
于是她趕緊說道:“蘭姐姐,天色也不早了,我帶錦兒去夜皇兄那兒去一趟,待會兒回來陪蘭姐姐吧!”
婁雪蘭回過神來,淡淡點頭:“好,有勞小公主了。”
“蘭姐姐跟我還客氣什麽啊?”南宮月不贊同地看了婁雪蘭一眼,随後拉過南宮錦:“錦兒,跟皇姑姑走了。”tqR1
南宮錦便朝婁雪蘭行了退禮:“兒臣告退。”
婁雪蘭淡淡‘嗯’了一聲,目送一大一小兩個背影走遠。
南宮月帶南宮錦走後,翠如湊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小姐,這小公主将來不會叛變吧?”
不知爲何,翠如總覺得這位小公主和她們不是一路上的人。
也許南宮月現在站在她們這邊,不過是因爲一時鬼迷心竅罷了。
“除了自己,誰也不可信。”婁雪蘭淡淡瞥了翠如一眼,“小心些就行了。”
翠如喉頭一哽,她怎麽覺得心突然一涼呢?
但很快,翠如就低頭應聲了:“是,小姐。”
沒過多一會兒,南宮月就和南宮錦一同抵達了夜王府。
以往南宮玄夜都會在碧清樓處理事務,這所夜王府他幾乎不回,但現在他整個人處于低谷狀态,又頗覺對不起諸多人,便一直蝸居不出。
當侍衛禀報他說南宮月來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不見。
不過,随後侍衛一句話卻讓他呆立當場!
“還有那錦皇子,也一道兒來了。”侍衛完全不知這句話對他家王爺的殺傷力有多大。
錦、錦兒?
南宮玄夜大腦在一瞬間失去了判斷,直到侍衛問起第二遍時,他才猛然回過神來!
“……請他們進來。”南宮玄夜的聲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顫抖。
“是,王爺。”侍衛奇怪地看了南宮玄夜一眼,卻是并未多言,領命下去了。
南宮玄夜在房間裏深呼吸了好幾口,才突然覺得自己儀容不妥,急忙就去換衣物了。
待到整理完畢,南宮玄夜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前廳,隻見南宮月和南宮錦已經落座了。
見南宮玄夜到來,南宮月和南宮錦都站了起來。
“夜皇兄。”南宮月笑靥如花。
“錦兒見過皇伯伯。”南宮錦小臉平靜,看不出情緒起伏。
南宮玄夜一時覺得有些失聲,他盯着南宮錦那張像極了他的小臉看了半晌才,才勉強說了一句:“快坐吧。”
然後,南宮玄夜小心掩飾起自己的緊張,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向上座。
雖然南宮錦是皇子,但畢竟未冊封,按理還是南宮玄夜這個王爺皇伯伯大,至于小公主那就更不用說了。
三人都落座後,南宮玄夜視線時不時落在南宮錦臉上,南宮錦有所察覺,卻也不裝作不知。
“夜皇兄最近可好?”南宮月見南宮玄夜的氣色并不是太好,眸中不由得浮現一絲關心。
這絲關心倒是真的。
南宮月除了對蘇冷袖确實不太待見之外,她兩位皇兄她卻是從小便引爲至親的存在。
“很好。”南宮玄夜抿了抿唇,冷眸裏浮現一抹淡淡不解:“錦兒不是剛剛病好,怎麽也來了?”
南宮錦擡眸看向南宮玄夜,唇角浮起一絲淡淡笑意。
看來,這位‘皇伯伯’對他,其實很關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