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宮月很遺憾地說道:“真羨慕袖姐姐,這世上能将魔獸養成寵物的人,恐怕也隻有袖姐姐一人了。”
蘇冷袖内斂地笑了一笑,對此倒沒說什麽。
世上能通魔獸之語的人,豈不是也隻有她一人嗎?南宮月這話是多餘的。
南宮月又待了一會兒,便回她自己宮殿裏去了。
蘇冷袖看着南宮月的背影,神色若有所思。
種種迹象已經表明,南宮月就是婁家派來打探兩隻魔獸消息的探子!
她已經知道
不過,此刻她還有些想不明白,婁家打探這個做什麽,難不成要拿那隻吃掉朝聖香果和雪火蓮的魔獸出氣?
但若是隻要出氣的話,何必打探究竟是哪一隻吃掉了朝聖香果和雪火蓮呢?
直接将兩隻魔獸都抓了,折磨到死就行了。
以婁家行事的風格,是做得出‘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種事的。
蘇冷袖隐隐有種預感,事情似乎不止如此簡單。
确定南宮月走遠之後,蘇冷袖将小魔王和小白都招呼進了香袖宮内。
“小魔王所吃下的那株雪火蓮,會融入到血液中嗎?”蘇冷袖任由小魔王在她腿邊竄來竄去嬉戲,瞅着小白那雙發亮的眼睛問道。
蘇冷袖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懷疑,那就是婁家千方百計要打聽到底她更鍾愛哪一隻魔獸,恐怕是那珍貴無比的雪火蓮,還能将其精華重新提煉出來!
之前小魔王給她喝下了王族之血,讓她百毒不侵,會不會雪火蓮被吃下後,也能讓血液具有此類功效呢?
蘇冷袖懷疑着。
小白想了一下,搖頭:“若是普通魔獸,比如我們,吃下那雪火蓮自然會融入到血液之中,但王不同。王吃下任何東西,都是直接将其消化的。那雪火蓮對人類來說是至寶,但對王來說不過是種藥罷了。”
蘇冷袖微微一怔,這麽說來,小魔王吃下的那雪火蓮,看似珍貴無比,其實隻是當做藥物給消化掉了?
“那你的意思是說,若是其他魔獸吃了,那雪火蓮就并未消化掉,還存在于體内?”蘇冷袖蹙眉又問道。
“是的。”小白點了點頭。
那就糟糕了。
蘇冷袖眉頭越發蹙得緊了。
這意味着她的猜測十有八九是對的,婁家人打探兩隻魔獸的消息,就是想要确定哪一隻才是吃下雪火蓮的魔獸。
然後,将雪火蓮的精華給逼出魔獸體外。
雖然事實上是小魔王已經将那株雪火蓮給消化掉了,但婁家人不知道小魔王是魔獸之王啊!
所以,婁家人會執着地追查這件事情,然後重得雪火蓮的。
偏偏她也不能讓婁家人知道,小魔王是魔獸之王的真正身份,不然麻煩還會更大。
煉丹師一族與魔獸可以說是死敵,若知道磨獸之王重現人間,婁家絕對會将小魔王往死裏整!
看來,在婁家有所動作之前,她必須要讓婁家人确定,小白才是那隻吃下雪火蓮的魔獸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小魔王實力恢複之前,讓婁家人知道小魔王的真正身份。
蘇冷袖打定了主意。
夜色降臨時,南宮玄羽那邊來了人。
這人自然是李公公了。
李公公到了香袖宮,直接向蘇冷袖傳達了陛下旨意:“陛下有旨,今晚德妃侍寝!”
南宮玄羽的原話當然不是這樣子的。
他隻是讓李公公前去将蘇冷袖請來,陪他批閱奏折罷了。
不過,李公公習慣了宮中規矩,一闆一眼地,自然傳話有誤。
蘇冷袖一聽就挑了眉,她似笑非笑地瞥了李公公一眼後,興緻勃勃地問道:“陛下翻牌子翻到我了嗎?”
李公公聞言頓時哼出了聲,陛下要是翻牌子,很多後妃就要阿彌陀佛了!
從陛下登基那一日開始,陛下就沒有翻過後宮嫔妃的牌子,自然,也沒點過誰讓誰侍寝。
這位德妃,還是第一個呢!
李公公想到這裏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他長歎了一口氣,冷冷道:“陛下從不翻牌,今晚陛下是點名讓德妃前去侍寝的。”
蘇冷袖聞言就揚了揚唇:“那李公公就回去告訴陛下,要侍寝,可以,不過得陛下來給我侍寝。否則的話,就請他點其他妃子好了。”
說完,蘇冷袖懶洋洋地躺在了榻上,再不看李公公一眼。
雖然蘇冷袖欣賞李公公的忠心是真的,但蘇冷袖同時也不喜歡李公公的死闆和守舊。
李公公一聽蘇冷袖這放肆的言論,一瞬間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
放肆!簡直是放肆過頭了!
若換作其他嫔妃,李公公早就發作了,但此刻面對的嫔妃是蘇冷袖,堂堂德妃,又在玄月皇朝掀出那麽多事情來的主角——他實在無法口出惡言。
雖然這德妃的确完全不知體統,十分放肆,可她卻是真真正正爲陛下做過事的。
那一日朝堂上,若非她出面力挽狂瀾,隻怕今日玄月皇朝還是個多事之秋,種種麻煩都要接踵而至。
是以,李公公氣得就快吹胡子瞪眼了……哦,他沒胡子。
但總而言之,李公公隻是狠狠地剜了蘇冷袖一眼後,就不發一語地轉身拂袖離去了。
蘇冷袖看着李公公遠去,神色淡淡揚起一抹笑意。
這位公公若不那麽古闆守舊,就會顯得可愛多了。
夜荷在一旁早就無可奈何了,她是越來越習慣主子的驚人言論了啊!
但願,李公公也能早日習慣,否則定會被主子氣得少活幾年的。
此刻,李公公一臉愠怒地回到了玄帝寝宮。
南宮玄羽聽見腳步聲以爲是蘇冷袖來了,揚着一張燦爛笑靥擡眸望去,卻見是臉色愠怒的李公公,笑容頓時就淡去了。
“袖袖她人呢?”南宮玄羽有點不高興,語氣略沉。
李公公也不高興,躬身回道:“啓禀陛下,那德妃說……若要侍寝,便要陛下去香袖宮給她侍寝,她不會來這邊。”
李公公本以爲,說了這話,陛下定會不高興的,那德妃也實在太過放肆了!
陛下到底是陛下啊!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南宮玄羽随後就哈哈大笑了一聲,撐着禦案就起了身。
“真不愧是我南宮玄羽的女人。”南宮玄羽笑着說了這麽一句,大步流星就出了宮殿大門,丢下一堆奏折,前往香袖宮去了。
李公公目瞪口呆,扭頭看了半晌,都久久無法回神。
陛下啊!您這是縱容啊!早晚德妃會恃寵而驕的啊!
而且現在,就已經很恃寵而驕了。
李公公哪裏知道,南宮玄羽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蘇冷袖縱容到無法無天了。
蘇冷袖是吃軟不吃硬的女子,他掏出一顆心來對她,她自然就無法離開,無法脫身了。
南宮玄羽的算計,從未出過纰漏,他堅信如此便能牢牢将蘇冷袖拴在他身邊,怎麽都不會弄丢。
卻說李公公在那邊仰天長歎,捶胸頓足,南宮玄羽這邊卻已經進了香袖宮,大手一撈就将蘇冷袖撈在腿上了。
他占據了蘇冷袖的軟塌,單手扣住蘇冷袖精緻的下颚,一臉似笑非笑道:“聽說,朕的愛妃要朕來給她侍寝?”
那濃濃調侃的語氣,讓蘇冷袖心裏忍不住一樂。tqR1
她挑高眉毛,懶洋洋道:“怎麽?陛下不樂意?”
“誰說的?”南宮玄羽立刻伸手去解腰帶,一本正經道:“朕樂意之至,而且求之不得!”
蘇冷袖就一聲噗笑了,按住他的手道:“好了,别鬧了。你應該還有很多奏折要批吧?”
一提到這個南宮玄羽就忍不住哀怨了:“可不是嗎?但某個沒良心的女人,隻顧着自己玩樂,根本就不來陪我,讓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殿裏勞累……”
蘇冷袖有些無語:“我哪裏玩樂了?”
明明一回宮,又是毒來又是探子小公主,她腦袋都成兩個大了,哪兒有功夫玩樂啊!
這罪名她堅決不背。
南宮玄羽見她一臉冤枉的無辜表情,心裏頓時一軟,雙手擡起揉着她的臉頰,低笑道:“知道你辛苦,今天月兒又來打擾你了吧?”
“唔,也算不得什麽打擾吧……”蘇冷袖微微挑眉想着,對象是南宮月似乎還好對付一點,也容易給婁家帶去錯誤的訊息。
她這是将計就計呢!
反正她沒什麽損失。
“看着袖袖爲我受委屈,我這心裏啊……”南宮玄羽啄了啄那瑩潤紅唇,臉上洋溢出好看迷人的笑容,如花朵般燦爛:“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蘇冷袖愈發無語了,看着她受委屈,他竟還很高興?
好吧,她其實也懂他的意思。
“誰讓她是你妹妹呢?”蘇冷袖無奈地反手捏了捏南宮玄羽臉頰軟肉,滑膩得令她忍不住又多捏了兩下。
普天之下,敢這麽捏南宮玄羽臉上肉肉的,也隻有蘇冷袖這麽一尊大神了。
因爲是他妹妹,所以她不得不采取迂回之策,盡量避免直接沖突讓他爲難啊!
蘇冷袖知道,南宮玄夜和南宮玄羽,其實都還是很疼愛南宮月的。
兄長疼妹,姐姐寵弟,自古就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