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以及北郊宅樓外,跪滿了文武大臣,更有無數學子紛紛聚集皇城,談論此事,勢要知道真相。
宅樓内,氣氛十分嚴肅。
“到底誰那麽缺德,竟然把這個消息給放出去了?”金金面色有些愠怒,她本來還指望着雜七雜八的事情一了,把東越國的事情給解決了呢!
現在看來,又要拖一陣子了。
隻是不知道,那東越國的皇帝皇後還撐不撐得了這麽久。
“會不會是皇後?”藍陌千面色有些無奈地看着南宮玄羽,這可都是‘情’之一字在作祟啊!
梅谷桑搖了搖頭:“不可能是皇後。”
“你怎麽知道?”藍陌千輕哼了一聲,“她前不久才跟小公主去鬧了大哥那邊,想必是已經确認她真正委身的對象了。說不定她惱羞成怒,把這件事給抖出來了作爲報複。”
一開始梅谷桑和藍陌千都以爲南宮玄羽才是婁雪蘭委身的人,但通過後來一系列事情,兩人已經知道真相了。
雖然對南宮玄夜有那麽一點點的不諒解,但兩人約莫也想得到,爲何南宮玄夜一直不說出真相,直到現在都不肯說。
以婁雪蘭那性子,以婁雪蘭身後那勢力,一旦知道真相,她還不翻了天嗎?
他們那大哥,也是爲了顧全大局。
“她貴爲皇後,怎麽可能這樣亂來?而且她也不是這樣的女人。”梅谷桑看了一眼蘇冷袖和南宮玄羽,心裏自然有所溝壑。
婁雪蘭就算要報複,隻怕也不會用這種方法來報複的。
藍陌千正要反駁,卻聽蘇冷袖淡淡一聲輕笑。
“梅王爺說得不錯,這個消息,絕非婁雪蘭放出去的。”蘇冷袖勾唇淡淡說道。
南宮玄羽握了握蘇冷袖的手,冷眸中寒芒滲人:“黑霧一直盯着鳳鸾殿的一舉一動,消息的确不是婁雪蘭放出去的。”
“那你猜是誰?”蘇冷袖似乎早有猜測,此刻微微一挑眉,含笑問道。
“袖袖猜的人,想必與我猜的人,是同一個。”南宮玄羽臉上冷漠之色褪了不少,伸手捏了捏蘇冷袖的小俏鼻,語氣略含笑意。
蘇冷袖但笑不語,心情卻有那麽一絲絲的複雜。
這樣一來,雙方勢必撕破臉了,一切鬥争都會搬到台面上來。
藍陌千和梅谷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一直隐藏在暗處,但卻因爲蘇冷袖的出現,而身份暴露的大人物。
“你們說的,該不會是那個美得讓所有女人都慚愧不已的墨美男吧?”金金摸了摸下巴,瞬間也想到了一個最有嫌疑的人。tqR1
南宮玄羽和南宮玄夜互換身份一事被揭穿,對婁雪蘭什麽好處也沒有,除了那一絲絲的報複快意。
所以婁雪蘭不會那麽傻。
但這個秘密被揭穿,對于墨王來說卻是極大的好消息!
朝野震動,天下震驚,學子們也紛紛鬧事,豈不是墨王最想看到的亂局嗎?這種局面,最得好處的便是墨王了。
“墨美男?”藍陌千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怎麽?你們東越國女子,也如此花癡嗎?”
金金‘噗哧’一笑:“你就羨慕嫉妒恨吧!反正你也沒法回爐重造了。”
藍陌千一聽惱了:“誰羨慕他?誰嫉妒他?我哪裏比那反賊差了?”
蘇冷袖有些無奈,金金這是還記仇藍陌千之前對她态度不好,隔三差五就尋思着踩藍陌千兩腳呢!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娶不着妻子,雖然你是沒法回爐重造了,但你可以祈禱有個女人瞎了眼,哭着喊着非嫁給你不可啊!”金金笑眯眯地說道,似乎嫌藍陌千不夠生氣。
藍陌千一下子站了起來,怒道:“你放屁!天下想嫁給我藍陌千的女子多如牛毛!是我年紀還小不肯娶罷了!”
“噢!原來想嫁給藍少将軍的女子都是牛和貓啊!”金金一臉恍然大悟,又鄙夷地看了藍陌千袍子下面一眼,啧啧道:“毛還沒長齊,也是還沒到娶妻的年紀。對了,冒昧問一句——藍少将軍平時不放屁的嗎?”
噗!
幾名在現場的宅樓内親信,心裏瞬間噗笑出來。
狠!真狠!
藍陌千幾乎氣暈過去,金金說的話毒辣無比也就算了,偏偏她最後那一眼算怎麽回事?
簡直……對男人而言是種侮辱!
“行了,金金你就少說兩句吧!他還是個孩子呢!”蘇冷袖輕咳一聲,她可不想看見場面失控。
再怎麽說,藍陌千也是南宮玄羽的發小,得給個面子才是。
金金聳了聳肩,伸手做了個‘膠布封嘴’的動作,表示接受管教。
金金雖然閉嘴了,但藍陌千還似乎有些想反擊,蘇冷袖就連忙轉移話題道:“方才說到那墨王,是此次事件的謀劃者。不知道大家有什麽應對措施沒有?”
藍陌千這才想起,眼下都火燒眉毛了,頓時也不再與金金一般計較,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二哥即刻回宮,狠狠擊碎墨王的陰謀!讓墨王及那些反對勢力無話可說。”
梅谷桑聞言,看了藍陌千一眼,抿嘴沒有作聲。
若是以往,梅谷桑一定附和勸說,但現在……他不認爲事情有這麽簡單。
裝作墨王所說的事情是子虛烏有,那麽蘇冷袖怎麽辦?
天下皆知,蘇冷袖原是德妃,後被玄帝所廢,跟了夜王,而且夜王待她如珠似寶。
南宮玄羽回宮當玄帝,倒是粉碎了墨王的陰謀,堵住天下人的嘴巴,但蘇冷袖能和南宮玄夜繼續把戲演下去嗎?
不說天下人是不是傻子,會不會被這樣騙倒,就說南宮玄羽,豈會讓蘇冷袖站在他皇兄南宮玄夜身邊,即使是假的?
想必,不會。
果然,南宮玄羽第一個沉了臉,冷冷拒絕:“袖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言下之意,他絕對不會丢下蘇冷袖一個人,回宮裏去當皇帝。
“二哥,現在墨王都打上門來了,你還兒女情長?”藍陌千站了起來,一臉郁悶。
南宮玄羽淡淡地瞥了藍陌千一眼,直接連話都不說了,似乎無視了藍陌千這小屁孩。
藍陌千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差點背過氣去!
二哥……居然無視了他!
這時候,金金淡淡開口道:“這件事說麻煩也麻煩,說不麻煩也不麻煩。”
衆人都看向了金金。
金金很清楚蘇冷袖心裏有對策,隻不過很多事由蘇冷袖來說不合适,那麽她就來充當這個提議者吧!
“哼!你倒是說說看,有何不麻煩的!”藍陌千不信這個蠻夷女子能想出什麽好計策來。
金金似笑非笑瞥了藍陌千一眼,挑眉道:“既然天下人已經知道這個真相,那就對天下人坦白好了!”
“坦白?”藍陌千冷笑:“如果有坦白這麽簡單,我們還用得着聚衆讨論?你知不知道坦白就等于失去人心,讓更多的勢力倒向墨王,爲他所用?”
衆人豈能不知,墨王之所以揭發此事,正是想讓玄帝失去人心,然後他好大肆拉攏各方勢力,最後取玄帝而代之?
“墨王比你聰明,這毋庸置疑。”金金瞥了藍陌千一眼,譏笑道:“以你那點智商,無論想出什麽樣的理由,墨王都有辦法讓輿論給你破了謊!”
藍陌千氣炸了,正要跳腳,卻被梅谷桑一把拉住。
隻聽梅谷桑淡淡看着金金說道:“金金姑娘一語中的,也許來個直接承認,墨王反而會猝不及防。”
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墨王恐怕怎麽想,都不會想到敵人來個爽爽快快承認吧?
藍陌千不可思議地看了梅谷桑一眼:“谷桑你竟然認同她的觀點?”
“既然有理,不妨冷靜下來聽上一聽。”梅谷桑淡淡拍了拍藍陌千的肩膀,心想這位少将軍還需要磨練與成長。
遇到大事,畢竟靜不下來。
藍陌千環視了一圈四周,見衆人都靜心凝神看着金金,等待她的下文,便也隻好坐了下來,冷眼看着金金,心道他倒要看看她能說出什麽大道理來!
見藍陌千終于不鬧了,金金淡淡一聲笑道:“坦白,不意味着我們要承認錯誤。我們有絕對的優勢解釋這一舉動,譬如說……先帝遺旨?”
先帝遺旨?
衆人都是一震!
如果真的搬出先帝……隻怕還真沒有人敢說不服。
但這問題又來了——遺旨從哪兒來?
造假?肯定不行!那些老臣們又不是傻子,他們跟随先帝多年,絕對不至于看不出聖旨的真假!
“這道遺旨,并非先帝令玄帝與夜王交換身份行事。”金金淡淡一笑:“文武百官很清楚先帝的行事風格,這樣的遺旨,先帝就算病重在床,也不會拟出來。”
那到底是什麽遺旨?
藍陌千心裏急得慌,但又不願去問,隻好等着金金賣關子完畢,把答案說出來。
“這道遺旨,是先帝賜給玄帝,用以制約夜王的遺旨!”金金總算将答案說出來了,她面含微笑,隐約透露出一種與蘇冷袖平日所相似的清冷淡雅,氣勢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