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可是有賭約在先的。
“我哪裏賴賬了?”蘇冷袖笑了一笑:“願賭服輸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南宮玄羽指了指那兩床被子,俊眉一挑:“那這是何故?”
蘇冷袖抿唇一笑:“我們的賭約是什麽?”
南宮玄羽稍微一想,面色頓時就不高興了。
他家這丫頭,又開始咬文嚼字了。
南宮玄羽當然知道,兩人之前的賭約是若他赢了,便能和她同床共枕一個月。
但同床共枕……也可以不同被啊!
她正是抓住了這一點,讓她和他蓋兩床被子,這樣豈不是等同于天各一方?
“我表示抗議。”南宮玄羽弱弱地抱住蘇冷袖,開始像大孩子一樣耍賴。
蘇冷袖很溫柔地拍了拍南宮玄羽的肩膀,然後很溫柔地說道:“抗議無效。”
接着,不等南宮玄羽再說什麽,便推開了他堅實的胸膛,轉身爬到床内側去了。
眼見蘇冷袖蓋好了那床該死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南宮玄羽心中郁悶之情呈直線上升狀态。
他才不要這樣睡呢!
蘇冷袖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于是轉過頭看向南宮玄羽。
見南宮玄羽賭氣似的站在床前不肯歇息,她不免有些好笑地說道:“我這可是爲你着想,你想夜夜欲火焚身嗎?”
蘇冷袖不但來自另一個知識開明的世界,還是殺手出身,所以男人是什麽樣的,她很清楚。
這種情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再抱着一起入睡,南宮玄羽再毅力頑強,也仍舊會心猿意馬。
她可不想害得他整晚無法入眠,直接導緻她也睡不安穩。
南宮玄羽聽蘇冷袖說得如此直白,臉上飄過一抹可疑的紅,但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盯了蘇冷袖片刻,終究是開始慢吞吞地脫衣上床了。
兩人各蓋一床被子,呼吸卻是近在咫尺。
蘇冷袖入睡得很快,因爲她知道若她不睡,無疑對南宮玄羽是極大的影響。
南宮玄羽撐起腦袋,看了睡得似乎香甜的蘇冷袖一會兒,無聲勾起瑩潤菱唇笑了。
言語大膽,行爲卻保守的丫頭……
南宮玄羽沒再盯着蘇冷袖,他很快也躺下來入睡了,因爲——明日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第二天早上蘇冷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雙鐵臂牢牢抱在懷裏,而原本屬于她的被子,正蓋在兩人身上。
兩人的裏衣由于很薄,這一擁抱下來就顯得有些皺皺巴巴的了,幾分淩亂,幾分暧昧。
蘇冷袖冷笑一聲,伸出雙手,用力地将面前俊美男人的臉頰軟肉扯住往旁拉,小嘴不客氣地說道:“南宮玄羽,你這個禽獸!”
南宮玄羽攸地睜眼,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蘇冷袖,口齒不清地道:“我……怎麽禽獸了?”
蘇冷袖原本有些氣呼呼地,但一見南宮玄羽這副不再高冷的萌樣,忽然間就有些忍俊不禁。
她努力忍着笑,闆着臉,松了手後坐起來,瞪眼道:“誰讓你鑽進我被子裏來的?”
南宮玄羽略有些委屈地坐起身,一臉無辜地道:“我睡着了,我也不知道啊!”
蘇冷袖瞪了面前男人一會兒,哼了一聲,下床穿衣了。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她會信的話她就是豬了!
不過……看在他啥也沒做的份上,原諒他好了。
蘇冷袖假裝氣呼呼地離開了房間,留下南宮玄羽一臉無奈開始穿衣。
南宮玄羽并不急着去哄蘇冷袖,他了解蘇冷袖是什麽樣的姑娘,她表面生氣,但不過是跟他小鬧一下罷了。
若她真的生氣,可不是這樣子,他領教過她真生氣的時候,這輩子……再也不想領教了。
南宮玄羽穿戴整齊後,叫了黑霧,如此吩咐了一通。
黑霧眸底露出異色,不過,他什麽也沒說,領命去照辦了。
南宮玄羽微勾唇角,露出一抹淺淺的迷人的笑容,帶着三分溫柔,七分寵溺。
下午的時候,宅樓裏來了位小客人,自然是那小公主南宮月了。
蘇冷袖一見是南宮月,露出淡淡笑容:“小公主今日得空了?”tqR1
最近南宮月回皇城的事情,轟動了好些世家,于是,玄帝那邊折子滿天飛,後宮也似乎開始平靜了。
爲的,不過都是南宮月的婚事罷了。
南宮月已到适婚年紀,自然有許多世家想将自家青年才俊與之婚配了——那可是絕佳姻緣!
“袖姐姐就别取笑我了,我正煩得要命呢!”南宮月不依地跺了跺腳,小臉皺成一團。
蘇冷袖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好煩惱的?擦亮眼睛挑個好男人,幸福快樂過一生吧!”
南宮月聞言撅了撅嘴:“天下間最好的男人已經被袖姐姐給搶了,哪裏還有其他好男人呀?”
這話,半真半假半異樣韻味。
蘇冷袖淡淡地瞥了南宮月一眼,懶洋洋與南宮月開玩笑道:“我從不搶男人。何況……就算你羽皇兄一輩子單身,那也跟小公主沒關系嘛!”
南宮月喉頭一窒,對蘇冷袖此話卻是反駁不出來。
她如何能說,她是在爲她蘭姐姐打抱不平?
蘭姐姐先來的,蘇冷袖後到的,本來就是蘇冷袖搶了蘭姐姐的好夫婿啊!
蘇冷袖當然也不會真和南宮月撕破臉,便打趣南宮月道:“該不會被我說中了,小公主想找一個像你羽皇兄那樣的男人嫁了吧?”
這是天底下多少少女的夢。
夜王,高冷不可攀,卻氣勢非凡,讓女子看了一見傾心,再也從腦海中抹之不去。
“咳,若羽皇兄不是我皇兄,我可一定要嫁給他的!”南宮月嘻嘻笑着抱緊蘇冷袖的胳膊,暗暗慶幸此刻有這麽一個台階可以下。
“小公主果然有戀兄情結。”蘇冷袖笑了起來,又想起方才南宮月匆匆進來的情形,挑眉道:“小公主今日來可否有事?”
蘇冷袖看人一向細緻,她覺得南宮月不像是單純來看她,或者是暗中觀察小魔王和小白的。
果然,南宮月頓時就眉飛色舞了起來。
“袖姐姐你知道嗎?我準備出宮來看袖姐姐的時候,看見了一場怪象!”南宮月小臉上全是興奮。
“什麽怪象?”蘇冷袖淡淡看着南宮月。
南宮月誇張地比劃了一番,興奮道:“皇宮裏面竟然下起了紅雨!”
紅雨?皇宮又下起了紅雨?
蘇冷袖美麗鳳眸頓時眯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好漂亮的紅雨呢!”南宮月笑道:“我一開始以爲是真的,結果等我跑去問了才知道,是有人用了特殊的方法,還說去年羽皇兄還在皇宮的時候,皇宮也下過一場紅雨。”
說着,南宮月嘻嘻一笑,碰了碰蘇冷袖的胳膊:“袖姐姐,那場紅雨是不是羽皇兄爲了你才下的啊?”
蘇冷袖此刻心中猛然一驚!
難道說……
蘇冷袖想到了之前和南宮玄羽之間的那個賭,雖然她輸了,南宮玄羽根本不必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但……那個瘋子,說不定真的照她說的去做了!
“小公主,麻煩你去一趟鳳鸾殿。”蘇冷袖此刻臉色嚴肅,抓住了南宮月的手,飛快地說道:“如果鳳鸾殿有人去送信給皇後娘娘,你一定要截下那封信,務必不能讓皇後娘娘看到那封信!”
說完,蘇冷袖匆匆跑走,去找南宮玄羽去了。
“袖姐姐!袖姐姐……”身後南宮月的呼喚,蘇冷袖沒有理會。
南宮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蘇冷袖走遠的背影,淡淡揚了揚唇,轉身離開了宅樓,回皇宮去了。
南宮月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之後便打扮成一名宮女,潛入鳳鸾殿去了。
“怎麽樣?打探到什麽沒有?”婁雪蘭一見是南宮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信,冷着臉問道。
南宮月搖了搖頭:“蘇冷袖并不知道這件事。她得知皇宮裏下了一場紅雨,臉色立刻就變了,然後她讓我到鳳鸾殿來一趟,若見有人往鳳鸾殿送信,就讓我将信攔截下來。”
婁雪蘭‘啪’地拍了一下桌,臉色陰沉異常:“陛下真的想始亂終棄!”
在婁雪蘭看來,若信上南宮玄羽所說爲真,蘇冷袖怎麽會不想她知道呢?
若換作是她,她會利用這件事情,狠狠地打擊情敵才是!
所以,一定是南宮玄羽想不認賬,故意編造了那夜不是他而是南宮玄夜的謊言!
婁雪蘭絕不會相信,她委身的男人不是南宮玄羽,因爲這不可能!
“羽皇兄是中了蘇冷袖的毒。”南宮月搖了搖頭,語氣略有些歎惋:“這麽長的日子,我倒是看出來了,羽皇兄和這蘇冷袖之間,一直是蘇冷袖高高在上。羽皇兄可謂是爲了博她一笑,什麽都在所不惜。”
正所謂紅顔禍水,但南宮月怎麽都沒想到,她英明神武的羽皇兄,會成爲這樣一個昏君,栽在一個女人身上。
“小公主還是太天真了。”婁雪蘭淡淡一笑,語氣微冷:“那蘇冷袖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工于心計,很會收買人心。陛下正是中了她的計,一步步走進她的陷阱之中。”
南宮月微微一怔,心中有個想法沒敢當着她蘭姐姐的面兒說出來。
通過這麽長時間相處,她覺得蘇冷袖是那種面冷心也冷的女人,但絕對驕傲,不屑去做很多事情。
譬如說……和其他女人,搶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