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我真沒事。”
前世她習慣了什麽都自己扛,連金金也不曾真的到達過她内心,她隻相信自己,也習慣了相信自己。
這一世身邊多了個他,或許她是忘了跟他事先說明,但……她并非逞匹夫之勇的莽夫,若沒有一定的把握,她是不會以身犯險的。
不過,南宮玄羽如此沉默,讓蘇冷袖覺得自己仿佛做錯了什麽。
事實上……她不是做錯了什麽,而是說錯了什麽……
南宮玄羽忽然重重地歎了口氣,用力将她摟入懷中,語氣沉甸甸地:“看着袖袖被婁家的人欺負,心裏疼。”
而最重要的是,他實力還不夠。
婁老祖出現之前,他至少可以保證蘇冷袖不受任何傷害,但實力強大的婁老祖一出現……他竟然就保護不了她了!
反而,還要她來保護他。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他很懊惱給她安全感,替她擋開一切危險的人不是他南宮玄羽……
蘇冷袖何等聰明,頓時就知道自己那句無心的話傷到南宮玄羽了。
或許不是傷到了他,而是讓他産生了濃濃的歉疚感,畢竟,的确是因爲他,她才和婁家人結仇的。
“南宮玄羽,你聽着。”蘇冷袖叫了南宮玄羽的大名,眸色認真至極地看着他一雙星辰般的鳳眸,一字一頓說道:“我蘇冷袖,想站在你南宮玄羽身邊,而不是身後,我希望——你能懂。”
南宮玄羽怔了一下,眸色沉靜地看着眼前忽然間變得耀眼無比的姑娘,心中有一抹沉沉的震撼。
她臉上挂着恬淡的淺笑,一雙澄亮如水晶的美眸泛着迷人的光芒,透出朝晖春露的清新,又有着寒冽冬日旭陽般的溫暖。
“好。”南宮玄羽緩緩勾出了一抹風華絕代的惑人笑靥,伸手堅定地握住了蘇冷袖的手,“這一世,我們并肩!”
蘇冷袖笑了。
她不知道,南宮玄羽心中無比動容。
一句簡單的宣誓,比萬千句安慰都來得有效,瞬間就讓他心中愧疚感減弱,甚至欣喜于與她一同面對那強大的敵人,然後一同成長。
南宮玄羽知道,外人看來都是蘇冷袖撞上了他這個寶,但在他看來,卻是他撿到了蘇冷袖這個獨一無二的寶。
這是他南宮玄羽的幸運。
忽然,蘇冷袖一聲俏皮的笑,她沖南宮玄羽眨眨眼,打趣道:“你不是想替我出頭嗎?現在機會來了。”
南宮玄羽略一挑眉:“嗯?”
這調皮的丫頭,又想到什麽鬼主意了?
“我不是說了嘛?今晚我和婁老祖對上了,還利用聚魔寶瓶重傷了他。”蘇冷袖眼珠子一轉,撇嘴:“不過,我的聚魔寶瓶也被他搶走了。”
南宮玄羽伸手就捏了捏那翹挺的鼻梁,低笑道:“好了,那聚魔寶瓶你随時就能喊回來,所以這不是重點吧?”
蘇冷袖皺了皺眉,這男人太聰明,不好玩!
不過,她很快說了她的想法。
“聚魔寶瓶如今在婁老祖手中,而他受傷之後定然去了婁家名下地盤,他又不知道我能召回聚魔寶瓶,那我爲何不能正大光明地去讨要?”蘇冷袖淡淡挑眉,眉宇間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
正大光明地去讨要?
南宮玄羽清亮星眸中瞬間閃過一絲明了。
這丫頭……他真的是喜愛極了啊!
“好,我陪袖袖去要回來!”南宮玄羽殷紅薄唇上揚,勾起了濃濃的笑意,伸手将蘇冷袖牽在了手中,慢條斯理走向門外。
兩人出了門,順便就帶上了金金,還有黑霧,以及幾名高階武者。
蘇冷袖硬要冤枉一個老叫花子搶走了她心愛的瓶子,不壯大聲勢怎麽行?
于是,一行人就追查起來。
很快,就找到了婁老祖藏身的婁家據點。
早在宅樓裏時,蘇冷袖就找小白狗打聽過聚魔寶瓶的大概方位了,小白狗是魔獸,自然與聚魔寶瓶有某種程度的感應,當即就給出了方位。
所以,要找到婁老祖藏身地點根本不是什麽難事。
“什麽人?膽敢闖婁家地盤?”
這裏其實就是婁家名下一個貨倉,建成了山莊的模樣,因貨物值錢,便有多名樓家武者守着。
“我們在找一個老叫花,他應該是進了你們這裏吧?”金金抱臂,似笑非笑地問道。
老叫花?
婁家武者立刻想到了之前那渾身浴血,衣衫褴褛不堪卻有族長漆金牌子的叫花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嘴裏卻說道:“沒有!你們到别處去找!”
明顯推托之詞,在場幾個人精早就看出異常了。
于是,金金指着南宮玄羽就一聲大笑:“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夜王,你可别天黑就不認人,得罪了大人物,吃不了兜着走啊!”
什麽?夜王?
婁家幾名武者大吃一驚,定睛朝南宮玄羽看去,隻見一張俊美如天神般的冷臉,冰寒漠然,視線犀利霸氣,頓時一個個背脊冒出了冷汗!
竟然還真的是夜王……
幾名婁家武者對視了一眼,很快就達成了一緻意見,一人開口道:“請夜王爺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管事出來。”
說完,那名武者飛快地跑了。
畢竟是婁家産業,南宮玄羽和蘇冷袖也沒有來勢洶洶,便在外面等了。
反正夜色還長,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不一會兒,那婁家武者出來了,後面跟了一個大人物,便是婁家‘第一’高手婁二爺子。
“夜王爺。”婁二爺子拱了拱手,淡淡盯着南宮玄羽道:“不知夜王爺深夜到婁家貨倉來,所爲何事?”
婁二爺子出面,是婁老爺子的意思。
婁老爺子知道貨倉裏其他人絕對壓不住南宮玄羽的氣焰,所以便讓婁二爺子出面了,他想着至少南宮玄羽看見婁二爺子,還不至于明目張膽撕破臉皮。
南宮玄羽漫不經心地瞥了婁二爺子一眼,淡淡反問:“婁二爺子深夜到婁家貨倉,爲的又是何事?”
區區一個婁家貨倉而已,若非婁老祖受了傷藏身在這裏,以婁二爺子在婁家的地位,又怎麽會親臨這裏?
很顯然,婁老祖果然在這貨倉之中!
“這是婁家的私事,夜王爺恐怕問得太多了吧?”婁二爺子磨着後槽牙,壓抑愠怒淡聲道。
“婁家的私事,本王倒是沒那興趣去管,不過……本王的女人被人欺負,本王卻是不得不過問。”南宮玄羽霸道伸手,将蘇冷袖緊緊摟在懷中,威嚴冷漠地看着婁二爺子。
婁二爺子蹙了蹙眉,此刻還真有些不明白南宮玄羽等人到這裏來鬧的原因。
若說受傷吧,他家老祖宗才受了重傷,而蘇冷袖毫發無傷,哪裏來的‘受欺負’一說?
這群人到底在玩什麽花樣?tqR1
“我不明白夜王爺的意思。”婁二爺子看了完好無缺的蘇冷袖一眼,冷冷道:“夜王爺總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婁家貨倉裏有人欺負了這……丫頭吧?”
也是南宮玄羽在場,婁二爺子才沒說那個‘臭’字。
蘇冷袖真心覺得很冤枉,她哪裏臭了?比不得這些煉丹師個個身上有一股藥臭味好嗎?
“本王就是這意思。”南宮玄羽重重一聲冷哼,伸出修長如玉的右手,冷冷道:“交出那瓶子來!”
婁二爺子這時候才吃了一驚!
原來,是爲了那個破瓶子來的?
“夜王爺,你别欺人太甚!什麽瓶子?”婁二爺子臉色一沉,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愠怒喝道。
蘇冷袖這時候開口了,語氣略有委屈:“婁二爺子,您别生氣,我家王爺他有點性急,其實此事與婁家無關的。隻不過……我親眼看見那個叫花子逃進這裏,再也沒出來的。”
說着,她一指婁二爺子身後那名武者,很認真地說道:“就是他把那個叫花子放進去的!”
那名武者冷不丁被蘇冷袖一指,頓時急得不行,不關他的事啊!
頓時,他就退開了一步,猛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放進去的!”
蘇冷袖立馬追問道:“那是誰放進去的?”
“是他……”那名武者側身就指了另一名武者,話一出口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頓時臉色慘白。
“混賬!”婁二爺子大怒,一掌過去就将那名說漏嘴的武者給拍飛了。
那名武者頓時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雖然不緻死,但躺個十天半月是在所難免的。
蘇冷袖揚起一抹璀璨笑容,看着婁二爺子,語氣很恭敬:“婁二爺子,您瞧,晚輩沒有撒謊吧?那個搶了晚輩心愛瓶子的叫花子,的确進了這裏。”
婁二爺子臉色有些發青,好狡猾的臭丫頭!
此刻,氣氛略有些沉悶。
蘇冷袖雲淡風輕地笑着,等待婁二爺子找借口。
不過,婁二爺子無論怎麽找借口,今天她和南宮玄羽都一定是要闖一闖這裏的!
婁老祖身受重傷,此刻根本不可能被轉移,何況四周早就讓黑霧帶了武者盯着了,就算婁家人要把婁老祖轉移,也是不可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