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焰輕笑了一聲,勾起薄唇淡淡道:“當然是想方設法弄殘他!”
那雙漂亮妖冶的鳳眸裏,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陰狠。
蘇冷袖一怔,看了南宮焰半晌,忽地就勾唇笑了起來。
不愧是男人,男人和女人想的,永遠不一樣。
“的确,對于男人而言,習慣了掠奪,若出現情敵,第一想法就是打敗他,這樣才算最後的赢家。”金金煞有介事地點頭,随後看了蘇冷袖一眼,搖頭:“不過對于女人而言,要麽是退讓,要麽就是轉身。”
退讓代表接受那個情敵的存在,淡笑以對,甚至是共侍一夫。
轉身就代表拒絕這個男人的過去,決然離開。
南宮焰看了看兩個女人,摸了摸光潔下巴後,莞爾一笑:“讓我猜猜看,冷袖的情敵,莫非是那婁家大小姐婁雪蘭?”
蘇冷袖早知道瞞不住,也沒想瞞南宮焰,畢竟南宮焰是墨王的弟弟,消息早晚會傳到他耳朵裏的。
她便淡淡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赤煉紅林中,她已經對付過我一次了。”
“這我知道。”南宮焰托腮,湊近了蘇冷袖一些,低沉着聲音道:“不過我還知道,婁雪蘭早非完璧之身……”
蘇冷袖攸地側頭,冷瞥了南宮焰一眼。
這個聰明的家夥,已經猜出來她和南宮玄羽爲何鬧掰了,卻故意試探她,看她到底有多在乎。
“你喜歡玄帝,是吧?”南宮焰說這話時,心底狠狠一陣抽痛,但他卻面色如常,挂着一抹淺淺笑意。
蘇冷袖默不作聲。
她想,應該是吧,否則知道婁雪蘭竟和他有一段過去時,爲什麽心底那麽疼痛似滴血感受呢?
她還從來沒有爲一個男人這麽心痛過呢!
答應了南宮玄羽試半年的,想不到還沒有兩個月就結束了,真的是很快呢!
蘇冷袖嘴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此刻,南宮玄羽正疾速飛行在半空之中。
他料想得到,蘇冷袖眼下無處可去,必定會回幽魂谷。一來小魔王是幽魂谷之主,二來蘇冷袖要一個清靜的修煉之地,三來蘇冷袖和蕭瘋子豎立了婁家這麽一個大敵,也隻有幽魂谷可以保證安全。
但南宮玄羽去的方向,卻并非幽魂谷。
隻見南宮玄羽疾速飛行,不過一炷香功夫就到了一座莊嚴肅穆的古老山莊門口。
“二少!”門口侍衛一見南宮玄羽,立刻跪下見駕。
山莊侍衛早已形成規矩了,戴上銀色面具,自然就是大少,而以真面目示人的,無疑是當今玄帝陛下二少了。
南宮玄羽随意地一擺手,徑直進入山莊之内。
這裏是南宮皇族曆史悠久的族地,一開始南宮皇族也隻是一個族群而已,上有族長,下有族人,直到幾千年前雄踞一方占領了玄月皇朝,才成爲南宮皇族。
如今,南宮皇族原始族群依舊存在,他們聽令于唯一的帝王,也執掌着不可冒犯的族規。
“二少怎麽親自來了?”南宮皇族現任族長南宮埠一見南宮玄羽親自到來,連忙下座迎接。
南宮玄羽目光幽深地看着南宮埠,魅惑人的俊顔隐隐透着一絲冷酷,讓人心頭發怵。
“當年我與父皇在祠堂立約,族長便是見證人,族長應該還記得吧?”南宮玄羽語氣淡若徐風,卻不怒自威,含着令人臣服的王者威儀。
南宮埠聞言心中一個激靈!
怎麽好端端地……提到當年祠堂立約一事了?
“我自然記得。”南宮埠微微拱手,态度恭敬。
“那便好,族長随我來祠堂。”南宮玄羽冷漠地瞥了南宮埠一眼,袍袖一揮便轉身掠向祠堂方向,身形潇灑俊逸。
南宮埠心中有一股不太妙的預感,但此刻南宮玄羽就在前方,他也不敢私下去報信,通知南宮玄夜。
畢竟,玄月皇朝真正的主子那還是南宮玄羽,南宮埠掌管族規,自己卻也不敢造次。
南宮埠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很快,南宮埠就和南宮玄羽一同站在了祠堂之内,面對南宮皇族的列祖列宗黑漆漆牌位。
祠堂裏肅穆一片,南宮玄羽的神色也冷凝莊肅,他一動不動地負手看着那些牌位。
“二少。”南宮埠終于沉不住氣了,他想着早死晚死都一樣,二少心思深不可測,還是讓二少主動告訴他,到底二少想做什麽吧!
南宮玄羽聽到南宮埠的低喚,又沉寂地看了祖宗牌位半晌,才淡淡轉身,忽地脫掉了一身蟒袍!
白皙健碩不失英美的上半身,讓南宮埠看了與一瞬間的失神,然後才猛地反應過來,忙跪下請示:“二少這是做什麽?”
“族長執行族規吧!”南宮玄羽淡淡閉眼,長而卷翹的睫毛蓋住那雙眼裏旖旎美景,“從今日開始,我不再爲南宮皇族效力。”
南宮皇族族規:身爲南宮皇族族人,若不能爲南宮皇族鞠躬盡瘁,便當承受族罰,攆出族群!
南宮埠聞言大吃一驚!
“二少,您這是……”南宮埠怎麽也想不到,今日他攤上了這麽一個大麻煩。
“當年,我與父皇在此立下誓約,族長是唯一的見證人。”南宮玄羽淡然轉身,面對着牌位方向,直挺挺地站立,語氣幽深:“父皇準我有一日反悔,但須承受最嚴厲的族規。如今,我來履約來了。”
南宮埠當然記得當年他作證這對皇室父子的約定一事,可南宮埠簡直是想不通,有什麽比皇位還重要?
“二少可想清楚了?江山不比兒戲,君也理當無戲言。”南宮埠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鄭重。
南宮玄羽聲音緩如清泉冰洌,帶着不容反駁的堅定:“君無戲言!”
所以,他答應過那個女人的,也一定要做到!
南宮埠蹙起了眉頭,若說他不了解這位二少,那是假的,從被迫接受皇位那一日開始,性子就是極其狂野不羁的,當時他還想着這樣的帝王是否會讓玄月皇朝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還好,二少身邊有個大少幫襯,這些年倒也沒出過什麽亂子,反而朝廷井井有序,百姓安居樂業。
但現在……二少竟然反悔了,還是當初先皇所準許的,他又是見證人……
于情于理,他倒是沒有阻攔的權利,因爲他隻是南宮一族的族長,并非真正的皇室中人。
皇室中人,早已分離出去了,論起身份來他還是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二少如果去意已決,那就照二少的意思辦吧!”南宮埠深深地歎了口氣,想來,大少要責怪他了,真是裏外不是人啊!
南宮玄羽淡淡揚頭,一雙燦若星辰的黑眸裏,透着不容改變的堅定與決心。
皇兄縱有千般好,卻也不該打她的主意!
傷她,是他都不舍做的事情,何況他人?
一個時辰之後。
南宮玄羽大步流星從山莊離開,南宮埠等人送南宮玄羽到門口,目光憂心忡忡。
“族長,這件事,是否要通知大少?”一名白須長老,輕聲一歎後,問南宮埠道。
南宮埠目光微微一閃,苦笑:“派人去通知吧!看這玄月皇朝的天,是要變上幾變了。”
山莊門口,衆人默然。
南宮玄羽離開山莊後,直奔幽魂谷方向,一路瘋了似的趕路,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幽魂谷入口。
幾頭魔獸見是南宮玄羽,面面相觑。
它們認得南宮玄羽,而且記憶深刻,不過……之前的仇怨,已經在朝聖香果及雪火蓮這兩樣寶物下,煙消雲散了。
“把她交出來!”魔獸懂人語,南宮玄羽早已清楚,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南宮玄羽面上沉靜似水,但不難看出他的耐心已經繃到極限,快要忍耐不住了!
那如烏雲籠罩的俊美臉龐,透着濃濃壓抑的陰戾,如狂風暴雨的前夕甯靜。
幾頭魔獸頓時長嘯了兩聲,沖南宮玄羽露出森森獠牙!
若蘇冷袖在這裏,自然能聽懂它們說的是——我們可沒有囚禁她!
魔獸倒也是冤枉,蘇冷袖自己回幽魂谷的,它們又沒對她怎麽樣,結果南宮玄羽卻跑來這樣盛氣淩人的要人,仿佛它們對蘇冷袖怎麽樣了似的。
一頭魔獸跑回幽魂谷去傳信,畢竟南宮玄羽和蘇冷袖之前一起幫過它們的王,自然要禀告上頭了。
藍色魔獸得知之後,前去找蘇冷袖,沖蘇冷袖長嘯兩聲。
“那男人已經和我們交上了手,你們自己的恩怨自己解決,别牽連到魔獸一族!”tqR1
蘇冷袖蹙了蹙眉,萬萬沒想到南宮玄羽會找到幽魂谷來,他不是應該回皇宮去對婁雪蘭負責麽?
不過,藍色魔獸的話倒是讓她無可反駁。
的确,南宮玄羽知道她在幽魂谷,她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
這麽一想,蘇冷袖轉身看向南宮焰沒有面具遮擋的漂亮臉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南宮焰眉宇一挑:“當然要!”他怎麽可能不利用這機會氣死南宮玄羽呢?
天知道他被南宮玄羽氣得嘔血了多少次……
蘇冷袖點了點頭,擡手遞上他的娃娃面具。
南宮焰遲疑了兩秒,才将面具接過來戴上了。
現在,似乎還不适合以真面目見南宮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