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中人嘛,又是風華絕代的帝王,哪兒能沒個一星半點的潔癖呢?
蘇冷袖好笑地從南宮玄羽手臂上把小魔王抱了過來,順手拿走黑金匣子讓小魔王啃着。
“喏,擦擦吧!”蘇冷袖丢給南宮玄羽一條幹淨的潔白手帕。
南宮玄羽面具下的臉色已然全黑,不過礙于小魔王尊貴的身份,隻是輕輕哼了一聲,接過手帕将那些懸哒哒的口水給擦掉。
“小魔王很想吃這枚朝聖香果。”蘇冷袖使給南宮玄羽一個眼色,既然答應了試試,那她得想法子化解他與魔獸之間的仇恨。
說來說去,所謂的仇恨就是他殺了那頭五階魔獸。
不過卻是事出有因。
南宮玄羽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蘇冷袖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一下後,淡淡道:“黑金匣子很難打開,除非有婁雪蘭手上的鑰匙。”
“她會給嗎?”蘇冷袖冷哼一聲,就算他和夜王結束了替身遊戲,那婁雪蘭也是他皇嫂,他不能亂來這點她很清楚。
“不會。”南宮玄羽輕笑了一聲,語氣略微慵懶:“她不會給任何人這個面子,而若皇兄出面……隻會讓她更加憤怒。”
蘇冷袖當然清楚,此刻婁雪蘭還當她是情敵呢!所以婁雪蘭絕不會聽南宮玄夜的,交出黑金匣子的鑰匙。
“所以要想其他辦法。”蘇冷袖瞥了一眼萬分垂涎啃着黑金匣子的小魔王,眸光淡淡點若繁星。
這是最好的一個化解南宮玄羽和魔獸一族仇恨的方法。
“說到開鎖……”南宮玄羽隔着面具緊盯黑金匣子上那把牢固不可破的黑金鎖,眸光微微一閃:“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但不知他是否還活着。”
“誰?”蘇冷袖彎起了唇角,果然不愧是化身夜王在玄月皇朝行走的大神,她就知道他對這些能人異士知之甚詳。
“萬無失。”南宮玄羽走上前,親昵地伸手揉了揉她一頭青絲,然後摟住了她的腰:“走吧,去找他。”
萬無失?這名字挺有意思,是說他開鎖萬無一失麽?
蘇冷袖看了一眼南宮玄羽,點點頭,伸手将聚魔寶瓶對準五頭魔獸,一句話便将五頭魔獸收回聚魔寶瓶之中了。
還有蕭瘋子,蘇冷袖也一并收了,她可不想背一個昏迷而且中了情藥的老頭子。
南宮玄羽肯定更不樂意。
小魔王還在津津有味地啃着黑金匣子,雖然啃不動,但吸點朝聖香果的香氣也算是能望梅止渴的。
對于蘇冷袖手裏的聚魔寶瓶,南宮玄羽隻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了視線,摟着蘇冷袖便朝遠處掠去。
兩人剛走一會兒,幾個黑影鬼鬼祟祟探出了頭。
“怎麽辦?那蘇家嫡女安然無恙。”一人愁眉苦臉說道。
“能怎麽辦?如實跟皇後娘娘禀告吧!”另一人無奈歎氣,那蘇冷袖的命也是真好,又一次被救了。
他們沒有看到蘇冷袖召喚魔獸殺光追兵的那一幕,隻以爲是夜王救了蘇冷袖。
不過,若是他們早一步趕到此地,看見了那一幕,性命就将不保了。
“皇後娘娘這次功虧一篑,隻怕沒那麽容易消氣。”三人皆是一歎,面面相觑片刻後,消失無蹤。
卻說蘇冷袖和南宮玄羽這邊。
兩人很快帶着小魔王來到了萬無失所居住的深山之中。
萬無失深谙機關陣法,兵器開鎖之類無一不通,隻不過爲人有些古怪,不愛與人接觸。
大概高人都是孤僻而寂寞的吧!蘇冷袖聽了南宮玄羽的介紹之後心想道。
不過,南宮玄羽帶着她到達萬無失的深山後,發現機關已經被人破了。
“有人來過。”南宮玄羽面具下的修眉緊蹙,黑眸深邃銳利,泛着滴滴冷光。
“聽你的語氣,應該是萬無失的敵人?”蘇冷袖很敏銳,一下子聽出了端倪。
南宮玄羽沒有言語,停頓一下後抱着蘇冷袖飛快地沒入深林之中。
兩人迅速來到萬無失的居所,隻見兩間設計精巧的木屋屹立林中,但木屋的門卻是松敞着。
一陣冷風刮過,讓人泛起森森寒意。
南宮玄羽松開蘇冷袖的腰,改而緊緊抓住她的手,一身冷冽氣息散發外露,步履沉重地朝木屋内走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tqR1
往裏一望,南宮玄羽和蘇冷袖的心都是一沉!
木床上,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顯然死去多時了。
“我們來晚了。”蘇冷袖淡淡道,心裏則升起一股奇異的感受。
她猜測萬無失死了不超過一天,而一天的時間……未免太巧了?
朝聖香果,剛好是昨日拿到手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萬無失雖然不是修煉者,但他的機關陣法是江湖中一流的,甚少有人來此與他敵對。”南宮玄羽語氣淡淡,拉着蘇冷袖朝萬無失走近。
兩人同樣敏銳,一步一步走近,便都是警戒着。
剛走到萬無失的屍體前,一道瑩白粉末突然從萬無失的胸口急射而出,直撲蘇冷袖面門!
蘇冷袖本要躲,但突然想到之前喝過小魔王的血,連婁家的毒都不怕,于是改變主意站得穩當當的。
這瑩白粉末一看便是毒,她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了?
蘇冷袖當然相信小魔王,那雙眼睛對她的毫無防備令她無法懷疑,不過她還是想親身試驗一下。
南宮玄羽卻是快速摟過蘇冷袖,一掌過去将那些瑩白粉末全部逼入了萬無失的屍體之内!
隻見萬無失的屍體猛然間枯萎縮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化作了一灘血水。
“化骨粉!”南宮玄羽眼中驟然射出一股精光,冷冽森寒,渾身冷氣讓人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化骨粉隻有婁、蕭兩家才有,核心人物才可以拿到,這說明朝萬無失下手的人是煉丹師!
而且對方還料定了蘇冷袖會尋來此地,便在萬無失的屍體上動了手腳,意在對付蘇冷袖!
好歹毒的心思!
蘇冷袖當然不是笨蛋,南宮玄羽爲何如此冷氣嗖嗖,她心裏很清楚。
瞥了一身寒氣的男人一眼後,她倒是無所謂地淡淡一笑:“無妨,也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你都沒生氣,這回生氣做什麽?”
對于玄月皇朝和婁家必須聯姻一事,蘇冷袖理解歸理解,但上回南宮玄羽的表現令她想拒他于千裏之外卻是不争的事實。
盡管南宮玄羽已經做了身爲一個帝王很難做到的事,頗令她感動,可那日的賬還是要算一算的。
“袖袖。”南宮玄羽微微一歎,轉身握住蘇冷袖雙肩,定定地看着她。
盡管隔着面具,但蘇冷袖仍舊感受得到,南宮玄羽眼中的灼熱與深邃。
她太清楚不過他有一雙多麽迷人的眼睛。
“我爲何放棄皇位,袖袖如此聰明,當比我清楚。”南宮玄羽淡淡一笑,語氣低沉:“身爲帝王,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沒有認識袖袖,或許我勉爲其難任之。但現在……我不能了。”
得知婁雪蘭對她出手的那一刻,他心痛難忍,天知道他有多想替她出頭,但他身爲玄帝不能沖動。
蘇冷袖有那麽一片刻的動容。
都說男人野心勃勃,特别是這種皇室男人,他應該志在天下,不會兒女情長。
但她所看見的南宮玄羽,卻是集執着、霸道、狂妄、自負于一身的男人,與傳統帝王大不一樣。
是他本身就不适合帝王這個身份?還是世俗培養了他不一般的性格?
她是想不通他爲何會有這樣一副性子,不過她很喜歡就是了。
“我倒是一直很奇怪,夜王怎麽會答應你禅位給他。”蘇冷袖摸了摸下巴,挺好奇這個問題。
南宮玄夜成熟穩重,怎麽會容許自己的皇弟胡來呢?
嗯,在南宮玄夜看來,南宮玄羽這樣要女人不要江山的行爲,一定是胡來的。
南宮玄羽輕咳了一聲,半晌後才邪肆地勾了勾唇:“因爲皇兄他疼我。”
狗屎!蘇冷袖一個字也不信。
“不說算了。”蘇冷袖暗想這兩兄弟恐怕是有什麽協議在先,現在南宮玄夜就算不樂意,也得尊重南宮玄羽的選擇。
南宮玄羽修長手指伸出,摩挲了幾下蘇冷袖那光滑的凝脂,輕笑道:“不是我不告訴袖袖,而是當年我與皇兄跪地對天立過誓,除我與皇兄之外,不得與任何人道。”
蘇冷袖愈發好奇了,到底什麽事,會讓南宮玄夜答應南宮玄羽放棄皇位,又不可以對外人說呢?
不過,她也知道古人對誓言很看重,而且這兩兄弟感情極好,南宮玄羽或許可以寵她上天,卻絕對不會違背與他皇兄的誓言的。
于是,蘇冷袖沒有再問。
萬無失既然死了,開黑金鎖便成了一種奢望,蘇冷袖和南宮玄羽轉身出了木屋。
剛一走到空地上,三道人影就從天而降了!
南宮玄羽将蘇冷袖拉進懷裏,冷冽氣勢剛一釋放,便聽面前那女子叫了一聲:“蘇蘇。”
他眉峰一蹙,認出面前女子是那日在小道上,和東方錦越在一起的東越國女子。
此刻東方錦越也陪同着她,一臉的冰冷,明顯不悅。
至于另一人,十五六歲的少年,倒是陌生得很,從未見過。
蘇冷袖皺了皺眉,但很快松開,她語氣淡淡:“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