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白衣婢女一下子眼神陰冷地看向她,那模樣仿佛要将她吃了!
蘇冷袖無辜地眨着清澈雙眸,心裏卻有些爲自己的機智得意。
看這四名白衣婢女的反應,難不成,她猜對了?
“德妃别介意,本王這四名婢女,從小跟本王一同長大。她們不喜歡任何女人跟本王說話。”墨王神态怡然,手上拿着一株青草,放在高挺的鼻間輕輕聞着。
他的話,無疑是給了四名白衣婢女的反應最佳解釋。
可惜,蘇冷袖一個字也不信。
“墨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蘇冷袖似笑非笑地瞅着風華絕代的男人。
每個女人都爲這樣的男人傾倒,可她偏偏是個例外,因爲她見過的漂亮男人,都是殺手。
長得越陰柔,手段越毒辣。
墨王那清澈漂亮的眼睛,徐徐看向蘇冷袖,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
然後,他殷紅的薄唇微微勾了一下:“沒有,本王孑然一身。”
蘇冷袖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咯咯一聲輕笑:“墨王此言差矣,陛下、還有夜王,不都是墨王的兄弟嗎?墨王如何是孑然一身呢?”
墨王眼眸微微凝滞了一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蘇冷袖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住了。
蘇冷袖淺淺笑着,任憑墨王用那雙漂亮到無可挑剔的清澈雙眸看着她。
“如果德妃此次能夠平安回歸,本王或許願意解答德妃心中的疑惑。”
過了許久許久,墨王才輕描淡寫地從紅唇中逸出這麽一句話來,語氣不似平日的溫潤,而帶了幾分涼薄的味道。
平安回歸?蘇冷袖挑了挑眉,她好像從這四個字裏聞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tqR1
什麽陰謀呢?
蘇冷袖笑道:“害我的人不是墨王,那就夠了。”
她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怕死嗎?不過,想要她蘇冷袖的性命,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不過墨王這句話終于承認了他的不對勁,她的猜測是對的,墨王身上果然有問題!
六人休息夠了,再度上路。
陰石山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偏偏墨王就要輪椅,不坐馬車,蘇冷袖也隻好跟他一同步行。
誰讓她挑了這麽個中看不中用的人一起上路呢?
一路上蘇冷袖都在小心觀察四周,看看那紅衣男子有沒有跟來。
不過很可惜,她什麽也沒有發現。
畢竟她的實力還低微,就算紅衣男子跟着她,她也發現不了,後來她索性就不管紅衣男子了,一路遊山玩水似的往陰石山走去。
墨王的視線時不時落在前方蘇冷袖身上,一臉的若有所思。
這位德妃……很奇特。
難怪玄帝的目光會被她吸引。
她很聰明,也很狡猾,知道如何挑起人的怒氣,也知道如何拿捏分寸。
總而言之,是個很容易讓男人提起興趣去探索的女人。
他很想看看,這一次面對那強大的敵人,她能不能逃出生天。
墨王淡淡地,揚起了殷紅的薄唇,笑容美麗極了。
天色剛明,六人總算在經過四日四夜的長途跋涉之後,抵達了玄月皇朝背面的陰石山。
巍峨高聳的陰石山,通體散發一股寒氣,顯得有些陰沉沉的。
“我先去确定一下赤煉紅的位置。墨王不方便,就在此等候吧!”蘇冷袖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飛身而起,朝陰石山深處掠去。
四名白衣婢女臉色微微一變!
該死的蘇家嫡女,竟敢嘲笑她們王爺的殘疾!
天地良心蘇冷袖可真沒那意思,她隻不過認爲,墨王本來就腿殘了,避諱這個反而會顯得更加看不起他罷了。
當然,古代人是無法理解她的思維邏輯的。
墨王倒是輕勾紅唇,沒有往心裏去。
卻說蘇冷袖,此刻掠進了陰石山深處,很快就憑借過人的判斷力,确定了赤煉紅的位置。
之前太醫們有赤煉紅的資料,她看過赤煉紅長什麽樣子,所以并不費功夫就找到了赤煉紅。
赤煉紅通體赤紅色,植株身高半丈,看着有些令人望而卻步,感覺它們成精了一樣。
“果然方圓百米沒有活物。”蘇冷袖掃視了一圈赤煉紅周圍的死寂,輕輕搖頭。
這赤煉紅的毒,果然劇烈無比。
蘇冷袖仔細觀察這些赤煉紅,發現成百上千的赤煉紅裏,隻有一株特别高大的赤煉紅,微微呈現出紫黑色。
而就是這株赤煉紅,正開着一朵豔紅色的花。
因爲一片赤紅色,若不仔細去看,還真無法注意到這麽一朵拇指大小的小花朵兒。
蘇冷袖蹙起了眉頭,心想魔獸們要的是赤煉紅果,可不是赤煉紅花啊!
難不成,赤煉紅還沒有結果?
蘇冷袖怕自己漏看,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最後确定除了這麽一朵拇指大小的花朵兒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花朵以及果實。
也許,這朵花就是結果的重要東西。
蘇冷袖思緒一定,轉身便飛了回去。
墨王與四名白衣婢女原地不動地等着蘇冷袖,或者說是在休息。
蘇冷袖踏空而來,在墨王面前五步處落下。
“赤煉紅的位置我是找到了,但并沒有什麽赤煉紅果,隻有一朵這麽小的赤煉紅花。”蘇冷袖比着自己的拇指。
墨王美麗的臉龐并沒有什麽情緒起伏,隻淡淡地一聲淺笑:“赤煉紅果,便是赤煉紅花結成的果實。”
“那要等多久才能結果?”蘇冷袖想不到墨王會知道赤煉紅的事情。
不過,她時間可不多,魔獸隻給了她半個月的時間而已。
現在已經花費了四天時間,她隻剩下十一天了。
“不久。就算赤煉紅才剛開花,五天結果也足夠了。”墨王淡淡說道。
五天?那還好。蘇冷袖微微松了口氣。
“那就等五天好了。”蘇冷袖找了塊大青石闆坐了下來,不顧形象地以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霜。
這北邊,真的是太冷了,呵出的氣都能凝結成冰似的。
然後,晚上的時候,蘇冷袖看見墨王身邊四名白衣婢女,開始拿出綿軟的被子,蓋在了墨王的身上。
“墨王晚上就在這椅子上睡?”蘇冷袖好奇地問了一句。
雖說墨王雙腿殘疾,不過打小就是皇子,應該也是嬌生慣養的,在椅子上怎麽睡的着呢?
“你知道什麽?這椅子是暖木做的,冬暖夏涼,再适合王爺不過了!”一名白衣婢女終于忍不住了,冷冷說道。
蘇冷袖聳聳肩:“随便聊聊而已。”
暖木,呵呵,她知道玄月皇朝有這種木頭,冬暖夏涼。
不過暖木十分難得,整個玄月皇朝也不過一兩個人能擁有,千金難求,想不到墨王弄了這麽多暖木,足夠打成一把輪椅的。
果然有錢,而且有勢。
墨王擡眸看了一眼蘇冷袖身下的大青石闆,轉頭對一名白衣婢女吩咐道:“拿一床被子去給德妃。”
那名白衣婢女立刻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頭:“是,王爺。”
挑了一床最薄的被子,她走到蘇冷袖面前,冷冷地伸出手去。
蘇冷袖瞥了她一眼,也不以爲意,笑吟吟地接了過來。
一半墊在青石闆上,一半蓋在自己身上。
“多謝墨王了。”蘇冷袖沖墨王眨了眨眼,略有幾分俏皮。
熟悉蘇冷袖的人便知道,當她冰冷的性子開始轉變時,其實是她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她會變得容易親近,與人爲善,以此尋找最佳的下手機會。
墨王,已經讓蘇冷袖當成了一種任務,探得他與紅衣男子真實關系的任務。
夜色很快就濃郁深沉了,蘇冷袖半夢半醒地睡着。
區區一床薄被子并不足以抵禦寒冷,所以她不得不用自身的武者之氣禦寒。
也就是這種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了一聲異響。
瞬間,蘇冷袖睜了眼,翻身坐起。
“墨王?”陰石山上的夜色并不黑沉,還是可以看見周圍的景象,而蘇冷袖沒有看見墨王與那四名白衣婢女。
蘇冷袖掀開薄被,快速地在四周溜達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她蹙了蹙眉頭,這五個人不會憑空消失了吧?
還是說,他們故意丢下了她一個人?
但這似乎不太可能,也沒什麽道理,墨王總不至于要害她吧?
蘇冷袖覺得墨王沒那麽傻,就算他和紅衣男子是一夥兒的,也不至于在玄帝明明知道他和她一起來陰石山的情況下,還要害她。
就在這個時候,蘇冷袖看見了一道白影,翩然清冷地立于她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槐樹下。
一刹那間蘇冷袖還以爲是墨王身邊的白衣婢女,但很快她就發覺不是。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白衣女子。
“你是誰?”蘇冷袖暗暗提防,凝神聚氣。
憑空出現這麽個素未謀面的白衣女子,她直覺裏就不認爲是什麽好事。
白衣女子輕擡素手,一顆瑰麗色的圓粒兒在她潔白如玉的掌中出現。
然後,她輕輕碾碎了它。
一股奇異的清香頓時散發出來,蘇冷袖下意識去屏住呼吸,卻爲時已晚。
她瞬間覺得四肢的力氣被抽離身體,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該死!竟然大意地中了下三濫的招兒!蘇冷袖暗恨自己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