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隐忍的淚水一滴一滴滴落下來。
封侯看着,坐在了老太太身邊,看着封枭,安沐,還有鄧欯宸三個人譴責的眼神,封侯突然就開口了。
“我記得,我十一歲那年。”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低沉的,回憶的滄桑感。
“二叔一直想要奪走FAE,想要掌控封家家業,有一年祭祀,我不小心錯了一個步驟,二叔提出來挑刺,怎麽也不肯放過。”
祭祀是過年的時候,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常常都是由長房嫡子來進行。
封家雖然是混黑社會的,但是其中看老太太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跟古代大家族沒什麽區别。
“後來,二叔和族裏的人,就罰我跪在祠堂三天三夜。當時我就想,我跪上三天三夜,腿就廢了,也就如了他們的願望,封家的掌權人,怎麽也不可能是一個雙腿殘廢的人。”
這句話,讓衆人面前,就呈現出一個,十一歲的固執少年,被衆人欺負的場景。
那時候孤獨的封侯,肯定是心中特别無助。
“然後呢?”
安沐忍不住詢問。
然後是怎麽逃脫責罰的?
封侯顯得腿腳利落,肯定小時候沒有落下病根。
封侯勾唇笑,看向了老太太,安沐的心裏,突然就升起了一個猜測,果然,封侯接着開口,“當時是媽,你二話不說就跪在了院子裏,說我之所以沒有做好,全是你的錯,你願意替我承擔所有!女人不能進祠堂,你就在院子裏跪着。當時是冬季,院子裏一堆的雪,你當時的樣子,把二叔他們都鎮住了,我到現在還記得,你閉着眼睛決然的樣子,那時候大家明明都知道你不對,可是大家竟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這句話說完,封侯的眼眶也熱了,他擡頭看向老太太,“那時候,我要陪着你,可是你讓我進屋,坐在房間裏,坐在暖爐旁,看着你,你說,要記着今天這痛,記住今天這恥辱!早晚有一天,我們會反擊回去。我要陪着你跪,你卻說,我不能跪,我是男人,跪天跪地跪祖宗,誰都不讓跪。你說我必須健健康康的,才能報仇,媽,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當時我們就這樣,你跪着,我坐着,你跪在雪地裏,我坐在暖爐旁,我們兩個都是滴水未進,足足三天。這三天裏,我好幾次問你,腿疼嗎?你都說,不疼,凍麻木了,就不疼了。我當時傻,就信了。三天後,我餓的雙腿發軟,可是你卻直接就暈倒過去,我記得大夫進來給您看腿,您的腿已經凍的發黑,醫生說,必須将凍肉剔除,你的腿才有的救,你一聲不吭,任由一聲挖去了腿上的腐肉,整個過程,我都在。之後,您整整三個月不能下床,後來下床走路,腿一直都是打顫的,差一點,就真的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