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男人的表現來看,他并不是不懼疼痛,但是卻偏偏嘴硬得一個字也不曾說過,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一點,禾汀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卡着男人的脖子,捏着他的臉頰,迫使他張開了嘴,這才駭然的發現,這個男人嘴裏隻有半截斷舌。
饒是禾汀,都不免有些被吓到,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難看,對于這幕後主使者更是唾棄了幾分。
見這人明顯不能夠說話,禾汀也就放棄了繼續逼問,讓人帶下去給這人好好地治治傷,畢竟禾汀剛才誤以爲這人嘴硬不肯說,可是沒有少下狠手。
眼看着那人渾身是血的被拖走了,在場賓客的表情俱是一白,忍不住代入想了一下,頓時就被吓得雙腿發抖臉色發白,看向禾汀的目光宛如看待洪水猛獸。
雖然從這個人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但是禾汀倒也沒有絲毫的灰心喪氣,畢竟會拼着得罪冷君池也要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可沒有幾個呢!
感受到禾汀嗜血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去,在場的人哆嗦着低下了頭,根本就不敢與禾汀對視,個别膽大一點的,看着禾汀勾着嘴角冷笑着脫掉手上沾血的手套,頓時心底冒上來一股涼意,當下再也不敢跟禾汀對視了。
“看來要麻煩各位多留一會兒了。”禾汀面帶冷笑的看着在場的衆多賓客,語氣卻是強硬的陳述句,根本就不是在跟人商量什麽。
被禾汀剛才所作所爲吓到的賓客雖然心裏面對此有些不滿,但是想到禾汀的殘酷嗜血手段,卻也敵不過心中的恐懼,根本就不敢反對。
然而到底是有人會站出來做這出頭鳥的,一個禾汀見都沒有見過的年輕男子頂着一頭輕浮的五顔六色的頭發,故作不屑的看向了禾汀,大大咧咧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憑什麽不讓我們走啊,你這是非法拘禁,小心我告你!”這人站起身,一臉狀似無畏地看着禾汀說道,隻是被桌子擋住的手卻是在微微發抖。
禾汀輕輕笑了一下,帶着幾分諷刺看向這人,“你要是想走,大可以走走看。”目光遊移到其他的人身上,禾汀忽然想起什麽般的開口說道:“哦,對了,在座的各位要是想一起離開,也可以。”
雖然禾汀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詭異的柔和,但是語氣卻藏着幾分殺意,在場的人也不笨,看了看其他人,雖然恨不得拔腿就跑,卻也沒有輕率行動。
“哼!你以爲你這麽說,我就不敢走了嗎?”這人的心中其實也是存着幾分恐懼的,平日裏也不過是一個仗着家世爲非作歹的二世祖罷了,哪裏見過此等場面,但是眼看着自己要是不走,便是服輸認慫,當下也不顧身邊人的小心提醒,嘴硬的說道。
禾汀冷眼看着男人站起身,先是小心翼翼地往外退,待見禾汀沒有什麽反應之後,便開始撒腿就跑,想要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在場的賓客注意力一下子就全都放在了這個人的身上,眼睜睜地看着他跑遠,心中也是起了計較,個别人蠢蠢欲動,想要緊跟而上。
然而不待他們行動,眼中就閃過了一道銀光,還沒有等他們看清楚,便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人居然捂着腿倒在了地上,正痛苦地呻吟着。
一滴一滴的血順着他的手指縫不斷的滴落下來,碧綠的草地很快就染上了一片殷紅,而不遠處正斜斜地插着一把手術刀,泛着冷厲的銀光。
“浩南!”一個中年女人忽然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叫聲,也顧不得心中的恐懼,拔腿就朝着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年輕男人跑了過去,跌跌撞撞,一臉倉惶絕望。
雖然沒有人看見禾汀是如何出手的,但是那手術刀卻是最好的證明,看看那人的慘狀,在場的人心慌的看着禾汀,卻是再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
“我的腿!我的腿!”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邊痛苦的呻吟着,一邊卻是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傷勢,臉上寫滿了驚慌和恐懼。
剛才往前跑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輕微的疼痛,腳下便一軟,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這才發現自己的左腿一點的知覺也沒有。
“你做了什麽?”中年女人被男人的模樣吓得不輕,連帶着對禾汀的恐懼也消失了不少,尖聲問道,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卻是夾雜着不少的怨恨。
“我隻是切斷了他腿部的主控制神經而已,死不了人的。”最多這輩子沒有辦法走路罷了,禾汀勾着嘴角輕笑了一下,眼底卻是帶着幾分冷意。
中年女人張了張嘴,望進禾汀如同千載寒冰雕刻而成的眼眸中,忽然感覺後背冒起了一陣寒意,原本想話堵在喉嚨裏面,怎麽樣也說不出口了,恐懼的看了禾汀一眼,低下了頭,不敢再吭聲了。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倒是沒有人再敢起離開的意思了,隻好按照禾汀的吩咐,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氣氛愈加的沉悶了。
禾汀冷眼掃過在場的人,正準備開口說話,忽然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湊到冷君池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頓時冷君池的臉色就變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禾汀自然是注意到了冷君池那微妙的表情變化,淡淡的開口問道,心中卻是已經起了些許的疑惑,能夠讓冷君池變臉色的顯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冷君池走到了禾汀的身邊,小聲地說道:“這個人與上次一樣,體内也裝有炸彈,現在已經将他安置在特制的房間裏面了。”
聽到冷君池的話,禾汀瞳孔猛地一縮,嘴巴緊緊抿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愈加的凝重,說話的口吻卻是滿含諷刺意味,“還真是愛用這同一招啊,難道她以爲同樣的陷阱我會掉進去第二次嗎?”
上一次那個女人突然玩自爆,因爲沒有防備而傷到了幾個人,自從那次之後,禾汀對此可是早就已經有了防備了,杜絕了再一次删檔的可能。
不過饒是沒有上當,但是禾汀卻因此愈加的憤怒,這人或者說這人的幕後主指者,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這人體内暗藏着炸彈在剛才突然爆炸,首當其沖會受到傷害的便是兩個剛滿月的孩子。
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禾汀馬上就改變了主意,雖然臉上的表情依舊冷如冰霜,但是眼中卻是透出了幾分的狡黠。
在場的賓客自然是不知道冷君池到底跟禾汀說了什麽,隻是提心吊膽的看着兩人,生怕會發生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不少人一額頭的汗,看上去似乎非常的不安。
“感謝在座的各位今天撥冗來參加的兩個兒子的滿月酒,雖然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能夠看着各位安全離開,想必不隻是我,各位應該也很開心才對。”冷君池寵妻的名聲在外,像是這樣的場合将發言權交給禾汀,倒也沒有人意外。
雖然禾汀的話讓人有些難以捉摸,但是聽到禾汀說到安全離開,在場不少人都有些喜出望外,心中壓着的大石頭紛紛落地。
“不過今天的事情……”就在這是,禾汀突然話鋒一轉,讓不少人緊跟着又高高提起了心,看向禾汀的目光中懼意不減。
不少人暗中猜測着禾汀可能會說的話,這次的事情肯定不簡單,禾汀大概會要求他們保密,畢竟滿月酒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對于冷家的聲譽總是會有影響的。
然而禾汀接下去說的話卻是讓他們都大吃了一驚,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的難以置信。
“這件事情,我會詳細告知警察,由他們來調查,屆時還希望在座的各位都可以配合。”禾汀狀似漫不經心的說着,目光卻是集中到了禾雲如的身上。
但是禾雲如卻一臉蒼白憔悴,低垂着眉眼,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禾汀正盯着她看,倒是坐在她身邊的顧洵,被禾汀看得心裏面有些發毛,後背發冷,臉色也不太好看。
顫巍巍的起身,直到離開了好一段距離之後,受驚不輕的賓客這才頹然的倒在自己的車子後座上,一臉劫後餘生的模樣。
經此一事,隻怕日後面對冷家的邀請,這些人都會有不小的心理影響了。
在将事情交給警察處理之後,禾汀和冷君池倒也沒有閑着,畢竟答應了戚長軒的事情已經拖了好久了,要是不趕緊去一趟,還真擔心戚長軒會着急得找上門來。
公司方面的事情有展堯和向烈在,冷君池倒也可以放心離開,而大寶和小寶有一大堆的人照顧保護,禾汀自然不會擔心兩人,因此在滿月酒一結束,兩人就開始準備前往金三角。
雖然說金三角有戚長軒的人接應,但是那裏的情況混亂複雜,禾汀和冷君池自然不可能全無準備就過去,保命用的槍支彈藥和治傷用的藥物必不可少,隻是還沒有等兩人準備妥當,就發生了一件事情,拖住了兩人的腳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禾汀肚子裏的時候營養全都被大寶霸道的搶走了,小寶比起大寶要瘦弱很多,成長發育也顯得比較遲緩,不過禾汀也給小寶做過檢查,确定隻是先天不足後天完全可以補上,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隻是這一次,出乎禾汀的意料,小寶卻是突然發起了高燒,被保姆告知這件事情後,禾汀也沒有心思再準備去金三角了,急急忙忙去照顧小寶。
要說禾汀的醫術,的确是高超的,可是對于醫治小孩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兒子,禾汀的心裏面着實沒有底,更不敢随便用藥,隻好急急忙忙将小寶送進了醫院裏面。
“你說,會不會是有人要對小寶不利?”等在診療室的外面,禾汀的心情七上八下,腦中閃過了無數中的可能。
“别擔心,不會有事的。”冷君池雖然心裏面同樣的焦急,但是卻還是好聲安撫着禾汀,眸中卻是閃過了一道精光。
若是真的有人那麽不長眼的敢打他孩子的主意,那麽勢必得做好承受他怒火的準備。
禾汀臉上冷然的表情有些繃不住,站在診療室的門口來回踱步,明明面臨過愈加危險的情況,卻全部都比不上自己此刻的心焦和不安,若不是擔心貿貿然進去會打擾到裏面的醫生,她真恨不得現在就沖進去看個究竟。
就在禾汀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正在給小寶做檢查的醫生總算是走了出來,告訴了兩人一個說不好也說不上壞的消息。
這次小寶突然發高燒,原因是過敏,而過敏源是什麽,目前還不清楚,因此建議兩人将小寶暫且送進無菌病房中,等查清楚過敏源後再出院。
禾汀一番思量,最後也隻好答應了下來,對着醫生冷着一張臉問道:“不知道檢查的單子我能不能看看?”
禾汀要的自然不是簡單的檢查化驗單,更是連醫生的診斷憑證都一并詳細的一一問過,顯然對于醫生們的治療并不是很放心。
被人質疑自己的醫術,換做哪個醫生都會不高興,但是面對的人是禾汀,也隻好小心的回答着禾汀的問題,那謹慎認真的态度堪比三堂會審。
仔細地研究了一番,确定醫生的診斷沒有錯誤之後,禾汀這讓放心讓小寶住進了無菌病房裏面,見他因爲發燒而紅撲撲的小臉蛋,禾汀俯下身親了親他嬌嫩的臉頰,心中滿溢着心疼。
縱然她再如何的性子冷漠,但是面對懷胎十月生下的血脈相連的稚子,禾汀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溫情。
冷君池并沒有跟着禾汀一起進入無菌病房裏面,而是先給向烈去了一個電話,要他嚴格調查可能接觸到小寶的所有人,哪怕這次的事情真的不過隻是一個巧合,他也絕對不會稀裏糊塗就這樣算了。
等吩咐好了一切冷君池再進入病房裏面的時候,便看見禾汀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臉前所未見的溫柔,一瞬不瞬的看着躺在病床裏面兀自沉睡的小寶。
冷君池的心裏不由得升起了幾分的嫉妒,明知道不該,卻還是壓不住心中泛起的酸泡泡。
想想當初自己爲了獲得禾汀的信任,那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冷君池心中的酸泡泡就越冒越多了。
因爲小寶的事情,兩人的金三角之行隻好繼續延期,對于戚長軒是萬分的無奈,但是奈何又勉強不了兩尊大佛,隻好将交易一事不斷延後。
比起一堆事情的冷君池,禾汀相對而言倒是要清閑不少,自從小寶住院之後,便一直待在醫院裏面照顧小寶。
這日,禾汀拿着小寶剛剛出來的血液化驗單從化驗室裏面出來,迎頭便撞見了一個行色匆匆的人,雖然這人用絲巾捂住了大半張臉,但是從那無比熟悉的眉眼之間,禾汀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人是禾雲如。
突然看到禾雲如出現在醫院裏面,禾汀才猛然想到禾雲如懷孕的事情,這段時間一直埋頭于小寶的病情中,倒是忘記了其他的事情。
見禾雲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便腳步匆忙的往前走着,禾汀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收起了化驗單,小心的跟了上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小寶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是因爲那過敏源始終沒有找到,不得不繼續住在無菌病房裏面,禾汀心中的大石頭也暫且放下了,有閑心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禾雲如腳步匆匆沒有停歇,很快就來到了位于三樓的婦産科,一早就預約了号的禾雲如直接就進入了診療室裏面。
禾汀跟在禾雲如的身後,見她來到婦産科,也估不準禾雲如到底是要保這個孩子要是要流産,隻好不動聲色的待在外面等着。
沒有多久,禾雲如就從診療室裏面出來了,雖然故作鎮定,但是還是被禾汀看出了她外表下藏着的慌亂。
看着禾雲如坐到了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禾汀的心中倒是有了數,想必禾雲如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所以才會偷偷摸摸的過來醫院。
來做人流的人并不是很多,眼看着就快要輪到禾雲如了,禾汀心中一動,一個計劃就上了心頭。
若是就這樣讓禾雲如流産了,還真的是便宜她了,到時候就算自己說她懷的是别人的孩子,也口說無憑,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與其如此,倒不如就讓禾雲如生下這個孩子。
然而隻要是禾雲如不傻,就肯定會瞞着顧洵悄悄的流掉這個親生父親并非顧洵的孩子,若是生下來,那就相當于埋了一顆定時炸彈,早晚有一天會瞞不住的。
眼看着快要輪到禾雲如了,禾汀看看一邊的醫生辦公室,心中倒是有了一個計劃,當下便悄悄的拉住了負責叫号的護士,威逼利誘的一番之後,成功讓護士将禾雲如的号排到了最後。
安排好了這些之後,禾汀便急急忙忙找到了步俊瑜,伸手就要去扒他身上的白大褂。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親啊!”步俊瑜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突然闖進來的禾汀吓了一大跳,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白大褂就已經被禾汀給扒下了一半了。
“你先給我!”禾汀心裏着急,顧不得跟步俊瑜詳細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說已經拜托了護士拖着禾雲如,但是誰知道能夠拖多久,要是去晚了禾雲如已經把孩子流掉了,那可就什麽也來不及了。
步俊瑜被禾汀急吼吼的模樣給吓到了,隻好乖乖地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禾汀顧不上回答步俊瑜的話,在搶走了他的白大褂之後,還毫不客氣的打劫了他的證件、口罩等東西,然後又如同剛剛進來時那般的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知道禾汀離開許久之後,步俊瑜這才回過神來,完全不知道該拿如此霸道的強盜怎麽辦才好,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希望禾汀别惹出什麽麻煩來才好。
被禾汀威脅利誘的護士自然是按照禾汀說的去做的,刻意将禾雲如留到了最後一個,但是饒是如此,三台手術同時進行,很快就輪到了禾雲如。
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輪到自己進入手術室的時候,禾雲如還是有些邁不開步,心中的情緒萬分複雜交織在一起,倒是讓她都無法說出此刻心中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情了。
然而再是如何的舍不得,禾雲如的心裏面也清楚得很,這個并不是顧洵的孩子根本就不能夠留下來,自己可以隐瞞顧洵一時,卻斷然不可能隐瞞一世,若是被人發現了這件事情,那才是真正大禍臨頭之時。
想到這一點,禾雲如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幾分,将那千滋百味交雜的情緒抛到一邊,鼓足勇氣随着護士進了一邊的麻醉室。
麻醉師對了對單子确定無誤之後,便是動作麻利的給禾雲如實施了麻醉,等待藥效起作用後,便讓護士推禾雲如進入了手術室裏面。
風風火火趕過來的禾汀一看手術室外面沒有了禾雲如,心中一緊,擔心禾雲如已經做了手術,當下也顧不得别的,直接就沖進了手術室裏面。
“哎,你怎麽闖進來啊,有什麽事情啊?!”看到禾汀一身白大褂,胸前還别着證件,戴着大口罩遮得嚴嚴實實的,手術室裏面的醫生還以爲禾汀是醫院裏的醫生,雖然有些不悅禾汀突然闖進來,倒也沒有将禾汀趕出去。
“我聽說人手不夠,特意過來幫忙的。”禾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手術台上的禾雲如,見她還沒有開始手術,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氣,改變了自己的聲音,一臉鎮定的說道。
“正好小李有點事情臨時請假了,你就來接她的班吧!”醫生倒也沒有懷疑禾汀的說辭,甚至主動開口讓禾汀幫忙,而這病人恰好就是禾雲如。
禾汀心中一喜,面上卻是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鎮定的走到了禾雲如的身邊,見她已經沉沉睡去全然不知外界的情況,嘴角一揚,立刻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位病人的心跳似乎有些快啊!”禾汀不動聲色的用手上帶着的戒指中暗藏的毒針紮了一下禾雲如的手指,待看到禾雲如的心電圖突然變得詭異起來,這才開口說道。
聽到禾汀的聲音,一邊還在準備手術的醫生也走了過來,查看禾雲如的情況,待看到禾雲如時快時慢的心跳之後,立刻就皺緊了眉頭。
雖然說人流手術用不着全麻,局部麻醉也是足夠的,個别人甚至還要求不麻醉,但是這位病人卻是主動要求全麻,還希望可以在睡夢中完成手術,看到禾雲如出的一大筆錢的份上,醫生也隻好答應了下來,滿以爲手術如常,誰知道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血壓也開始下降了。”禾汀淡淡的說道,語氣中仿佛有幾分的焦急,隻是嘴角卻是揚着,明顯是在看好戲。
她給禾雲如下的毒藥并不緻命,隻是會讓人在短時間内出現心跳過速等情況,具體效果因人而異,但是光是禾雲如表現出來的不對勁的情況,已經讓醫生不敢再繼續手術了。
“……手術取消。”醫生沉吟了片刻之後,總算是做出了決定,這要是一個弄不好出點什麽事情,賠上自己的醫生生涯,那可不劃算。
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禾汀倒也沒有久留,尋了一個借口便離開了。
禾雲如清醒過來,知道了結果後,心中的情緒愈加的複雜,但是還是約好了下一次手術時間這才離開。
禾汀站在角落,親眼看着禾雲如面色難看的離開了醫院,倒也沒有閑着,讓人聯系了幾家八卦雜志社,好好的報道了一下這件事情。
雖然不過隻是幾家雜志社的報道,但是你傳我我傳你,很快禾雲如有孕的消息就傳開了,配合上禾雲如在婦産科就診的照片,更是一下子就坐穩了禾雲如有孕的傳聞,連不少的主流媒體都開始報道起來了。
顧洵一開始自然是聽到了些許的風聲的,但是想着若是禾雲如懷孕了,肯定會迫不及待告訴自己這個好消息,絕對不會隐瞞着的,倒也沒有相信,隻是當他看到禾雲如出現在醫院婦産科的照片時,卻是由不得他不相信。
禾雲如原本還暗自計劃着第二天再去醫院的,怎料隻是一夜的功夫,她的世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她看到報紙上的報道時,眼前一黑,差一點就暈了過去,拿着報紙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臉色蒼白,嘴唇微微抖動,心中的驚懼卻是多得要滿溢出來。
“你這孩子,懷孕了這種大喜事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媽啊!”雲秀琴自然也是看到了報紙上的報道的,并且深信不疑,一臉笑容的對禾雲如說道。
禾雲如隻覺喉頭一陣腥甜,幾乎就要生生嘔出一口血來,她小心翼翼隐瞞了足足兩個多月的事情,卻在自己馬上就要将這個孩子打掉的時候被人發現了秘密,這種憋屈的感覺,讓禾雲如分外的不好受。
她甚至壓根兒都沒有想到這背後都是禾汀在搞鬼,還以爲隻是巧合,是天意弄人,臉上的表情愈加的難看起來。
“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禾雲如咬着嘴唇好一會兒,聽着雲秀琴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要如何照顧好自己,心中一發狠,卻是已經有了計劃。
就算顧洵知道自己懷孕了,也肯定不會想到這是别人的孩子,隻要自己假裝不小心流産了,那麽這件事情最終也不會被顧洵發現,口說無憑,隻要自己一口咬定,又有誰能夠證明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顧洵的呢!
“……你在說什麽啊?”雲秀琴愣了好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意識到禾雲如說了什麽之後,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一臉難以置信的錯愕表情看着禾雲如。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夠留下來!”禾雲如斬釘截鐵的說道,一臉的嚴肅,顯然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了,“我會想辦法流掉這個孩子的。”
雲秀琴難以理解的看着禾雲如,不知道她這到底是抽了什麽風了,“你是不是高興傻了啊,這可是你期盼了多久的孩子啊,是不是檢查出孩子不健康啊?”
雲秀琴根本就沒有想到禾雲如肚子裏的孩子有可能不是顧洵這一點上,畢竟以禾雲如對顧洵的用情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還有酒醉誤事這種可能。
“我……”禾雲如張張嘴,正想要開口說話,卻不料在這個時候恰好顧洵推門走了進來,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
因着這個好消息,所以顧洵根本就等不到下班,早退趕了回來,一開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禾雲如,更是高興得難以自制,一臉的喜色根本掩飾不住。
禾雲如的心裏面有些發虛,暗自想着要如何的圓過去,卻是悲哀的發現根本就找不到有什麽好理由,隻好沉默着不說話。
“雲如,你有身孕的事情怎麽不告訴我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要給我一個驚喜對不對?!”不待禾雲如回答,顧洵便自說自話的道,臉上寫滿了狂喜之色。
顧洵誤會禾雲如去醫院是做産檢,根本就不知道她其實是想要做人流,滿心以爲禾雲如懷了自己的孩子,壓根兒不知道他的頭上早就已經有了一頂綠帽子。
看着顧洵如此的高興,禾雲如心中的情緒非常的複雜,若是真的是顧洵的孩子,隻怕她此刻也是如此的欣喜若狂,隻是可惜并不是。
禾雲如張了張嘴,沒有辦法告訴顧洵實情,隻好勉強笑着,應付着欣喜若狂的顧洵,暗自隐瞞下了這件事情,讓顧洵繼續誤會下去。
“你看看你這段時間瘦的,都沒有照顧好自己,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好好地檢查一下,可不能虧待了你和孩子。”面對禾雲如的默認,顧洵直接就認定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的,開始操起心來。
禾雲如找不到理由來拒絕顧洵,最後也隻能忐忑不安的被顧洵帶着去了醫院,心中暗自祈禱着自己小心隐藏着的秘密不會被顧洵知曉。
隻是天不遂人願,禾雲如根本就不知道,背後策劃了這一切的禾汀早就已經在等着她自投羅網了。
知道禾雲如懷孕了的顧洵非常的興奮,盡管一夜未眠,卻依舊神采奕奕,對禾雲如卻是更加的溫柔小心。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先去繳費,等會兒就陪你一起去檢查。”顧洵小心的扶着禾雲如,讓她坐到了椅子上,爲了避開擁擠的人群,顧洵還特意選擇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嗯!”禾雲如應了一聲,勉強笑了笑,卻很快就收斂了笑意,心中藏着那麽大一個秘密,她根本就笑不出來,但是爲了不讓顧洵看出不對勁的地方,她也隻好繼續演着戲。
愣愣的看着顧洵走遠了,禾雲如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伸手摸着自己已經有些突出的肚子,心中閃過千萬種念頭。
想得正出神的禾雲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身白大褂醫生打扮的禾汀正坦然走向自己,嘴角還帶着幾分冷冰冰的笑意。
等到陰影罩在自己的身上,久久沒有移開,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禾雲如這才回過神來,看到一臉高深莫測笑意看着自己的禾汀,臉色大變。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禾雲如難掩眼中的慌亂,甚至已經開始懷疑禾汀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世界上知道那件事情的就隻有自己和沈小生,她曾經悄悄的去找過沈小生,想要讓他徹底的閉上嘴巴,但是誰知道沈小生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就找不到他,禾雲如在松口氣的同時,卻是隐約有些不安。
“我當然是爲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來的。”拜顧洵所賜,這個偏僻的角落根本就沒有人過來,就算是注意到了禾汀和禾雲如,也以爲不過是醫生和病患在談話而已,根本就不會聯想到其他,禾汀自然也就敢放心大膽的出現在禾雲如的面前。
聽到禾汀這麽說,禾雲如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心中一慌,迎着禾汀仿若早就已經看穿了一切的眼眸,更是差點連表面上的平靜都沒有辦法維持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禾雲如嘴硬地說道,卻是飛快的移開了視線,不敢再與禾汀對視了。
“你以爲是誰讓顧洵知道你懷孕的消息呢,那可不是巧合呢!”禾汀見禾雲如一副慌亂的模樣,心中冷笑了一聲,緩緩開口說道。
禾汀的話,成功引起了禾雲如的注意,隻見她猛地擡起頭,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卻是多了幾分的怨恨。
“你到底想怎麽樣,就算我懷孕了,與你又有什麽關系呢?”禾雲如暗自咬牙,心中卻是起了幾分的計較,暗自猜測禾汀是不是知道更多。
“與我的确是沒有多少的關系,隻是可惜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受騙蒙在鼓裏面還不自知自己頭上已經戴了一頂大綠帽了。”禾汀勾着嘴角笑了笑,語氣諷刺的說道,看向禾雲如的目光中卻是閃過了一道精光。
聽到禾汀這麽說,禾雲如的心裏面别提到底有多麽的慌亂了,雖然她想極力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但是緊張得微微抖動的雙手早就已經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禾汀靜靜地欣賞着禾雲如慌亂的模樣,卻是沒有再繼續說話,直把禾雲如看得心裏面發毛,原本就心虛的她,在聽了禾汀的這番話之後,心中僅存的那點淡定早就已經分崩瓦解了。
“你……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這懷的就是顧洵的孩子。”禾雲如稍微定了定心神,笃定禾汀的手裏面沒有确鑿的證據,很有可能隻是在套自己的話罷了,倒是有了幾分的底氣。
禾汀輕輕嗤笑了一下,“顧洵的?!我看未必吧,要不然等孩子出生了,做個親子鑒定怎麽樣?”
禾雲如立刻就說不出話來了,愣愣的看着禾汀,眼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的驚恐。
“到底是誰的孩子,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禾汀湊到了禾雲如的耳邊輕輕說道,“孩子父親的名字,可是三個字的呢,還真是可惜啊,居然不是顧洵的,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聽到禾汀說的話,禾雲如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眼前猛地一黑,差點就被刺激的昏過去。
“你,你究竟想怎麽樣?”好不容易緩過來之後,禾雲如怨恨的看着禾汀說道,她不覺得禾汀的手裏面握有證據,但是見禾汀說得言之鑿鑿,卻又忍不住有些相信。
若是禾汀的手裏面真的有什麽證據,她必須要盡快銷毀才行,絕對不能夠讓顧洵知道這件事情。
見禾雲如故作堅強的看着自己,禾汀滿帶惡意的說道:“既然你堅持這是顧洵的孩子,那就讓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吧,要不然顧洵恐怕就會收到一點有關于你的小禮物了。”
禾雲如恨不得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曾出現過,聽到禾汀這麽說,立刻就瞪大眼睛看向了她,嘴快的說道:“這不可能!”
若是讓這個孩子真的出生了,那就相當于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禾汀的手裏面,她就算是再傻,也絕對不會這麽做的。
“這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可以讓顧洵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禾汀帶着冷笑看着禾雲如,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走過來的顧洵,欣賞着禾雲如掙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