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禾汀譏諷一笑,“你害怕毛雪華的鬼魂,怎麽就不怕我媽來找你呢?”
禾家傲雙眸瞪圓,“你媽媽是溫柔的女人,怎麽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
禾汀搖頭冷笑,“先走了,我先走了至于你想回答哪個問題你可以好好想想,等你出獄了我們好好談。”
禾家傲望着禾汀冷清的背影,卻喊道,“别太久,記得轉告淩祁不好和那些人對着幹。”
禾汀頓下腳步,她回首望着禾家傲,“安心,至今爲止沒有人承認他的身份。”
不然,昨天的宴會,爲何禾凱複不請他呢。
禾家傲望着禾汀漸漸遠去的背景,心裏苦悶,自己作孽果然要自己償還啊。
他不由得一切,所有的苦果都融化成一聲輕歎。
冷氏集團。
禾汀一走進來就引起了轟動,她每一次來都會引起圍觀,那些職員紛紛側目,低聲驚呼,“看,總裁夫人又來查崗了。”
其實她們哪裏是驚喜禾汀,分明是想要八卦。
禾汀無奈颔首,仔細想想,她與冷君池一直都處于绯聞風暴的中心,就一直沒斷過。
來到最高層,禾汀遇見孔曉。
冷若冰霜的孔曉見到禾汀,立刻揚起微笑,“夫人。”
禾汀微微颔首,“好久不見。”
孔曉帶着禾汀來到冷君池辦公室的門口,她路過禾冰的辦公桌,卻佯裝沒看見走了過去。
“汀妹妹。”禾冰緩緩起身非常熟絡的打着招呼。
禾汀腳步微微一頓,“原來是你,抱歉沒看見。”
禾冰臉色一變,禾汀這麽說分明是給她難看,她有些尴尬,“沒關系。”
孔曉極其靈敏,她立刻察覺二人的關系并不融洽,她暗暗蹙眉,有種被騙的感覺。
禾汀推門而入,冷君池正在批閱财務報表,聽見開門聲,他清冷而低沉的聲音傳來,“想我了?”
禾汀冷哼,“想得美,我是想你公司的那些律師了。”
冷君池擡首,揚眉,“我立刻把那些人開除,一群廢物,居然敢讓總裁夫人注意到。”
禾汀滿面黑線,她嘴角一扯,這和廢物有什麽關系。
“我讓人送點吃的東西進來?”冷君池沉聲詢問,他望着禾汀,握了握她有些冰冷的手。
“不用了,我需要一個離婚律師。”禾汀說道。
“什麽?!”冷君池一下子就炸了毛,他一把将她拉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窩在自己的懷裏,“和我離婚,沒門!”
說着,他就用牙齒咬着禾汀的耳垂。
禾汀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冷君池,我看你是想要吃我豆腐!”
接聽離婚兩個字就發怒,分明是借口!
冷君池被揭穿也不鬧,他淡淡一笑,“你也真會找,我這就讓孔曉安排。”
禾汀微微颔首,“嗯,讓他立刻着手準備,我明天就要看見我那便宜老爹和雲秀琴的離婚協議書。”
冷君池挑眉,“皇帝不急太監急,我辦事你放心。”
“順便将他給弄出來。”禾汀知道,故意傷害罪想要翻案也不是很難。
“遵命,老婆大人,給個吻吧。”冷君池自然也不會做賠本買賣,禾汀無語,她忘記冷君池也是一個商人了,果然無奸不商。
能吃到禾汀的豆腐,冷君池心滿意足。
——
禾汀不想留在冷君池身邊打擾他的工作,冷君池戀戀不舍,可是禾汀還是執意要走。
禾汀沒有讓他送自己,她獨自離開辦公室,孔曉笑道,“夫人,我送你。”
正巧,她也有些事情想要印證一下。
二人乘坐電梯下樓,孔曉對禾汀沒有太多的忌諱,她直接了當的問道,“夫人和禾冰的關系如何?”
禾汀想都沒有想的說道,“除了都姓禾,身體裏留着禾家的血,再無關系。”
孔曉不傻,禾汀話裏的意思自然明白。
她神色一變,暗暗咬牙,自己居然被騙了。
禾汀沒有多問,因爲孔曉的行事作風,她向來喜歡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麽,她自己會有自己的判斷。
孔曉送禾汀離去後,她轉身回到公司,所有人看見她立刻閃躲,畢竟她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分明是一副風雨欲來的局勢。
禾汀拿到禾家傲與雲秀琴的離婚協議書是在翌日下午,冷君池公司的律師親自送來的。
她接過協議書果然上面牽着禾家傲和雲秀琴的字,她冷笑,“雲秀琴這麽痛快的就簽了?”
律師颔首,“是的,她知道我是找她簽字的時候非常冷靜,情緒一點也不激動,自是問我離婚以後,禾家傲轉給她的股份會不會受到影響。”
禾汀輕蔑的笑着,“果然如此。”
“夫人,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告辭了。”律師站在禾汀的面前,總有種壓迫感,看來傳聞沒有錯,自家的總裁夫人氣場強勢,難怪總裁會是妻奴,被馴服的服服帖帖。
禾家傲突然病重被保外就醫,然而被送進仁愛醫院進行治療。
他生病出獄又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禾汀又讓淩祁聯系秦牧然,将禾家傲和雲秀琴的離婚協議書曝光,一時之間,雲秀琴成爲風口浪尖的話題人物。
媒體真是比私家偵探還要厲害,居然将雲秀琴的以前的事情都挖了出來,甚至連她最近私會情夫的時候都被曝光。
衆人紛紛猜測,禾家傲是急火攻心被氣病的,他是人财兩空,成爲B城最可憐的人。
可是人家還有親生女兒和一個有錢的女婿,也不算什麽,至少和雲秀琴離婚,他可以和女兒言歸于好了。
緊接着,律師開始籌備替禾家傲翻案的事情,雲秀琴的前夫就像是老鼠一樣躲了起來,怎麽找也找不到了。
禾汀自然不會讓冷君池的人浪費精力去找人,有警察,他們不需要擔心什麽。
而她整裝待發準備前往禾氏集團,今日是非常重要的股東大會。
會議室裏一片沉默,其實禾家傲能出獄大家并不意外,可是他畢竟是禾氏集團的前任總裁,因爲和雲秀琴的離婚消息傳來,禾氏集團顔面有損,這讓上不平靜的禾氏集團有種在風雨中飄搖的感覺。
這次的股東大會,是要選舉出新的行政總裁,而禾雲如手裏握有的股份最多,而她又讓顧洵代爲打理,顧洵更是運籌帷幄暗中走通關系,在座的大部分股東仍然支持他。
而禾凱複因爲從趙行長那裏拿到了貸款,也漸漸有些威望,也有些人轉頭了陣營。
而禾家良與禾家美則是保守派,暫時不表态,他們手裏的股份不多,說話自然沒有分量。
禾汀依舊選擇坐在淩祁的身後,不管如何,他們才是親姐弟。
淩祁也因爲禾汀的默默支持有了底氣,他也知道此時此刻要低調,一切靜觀其變。
“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那麽就開始投票吧!”顧洵打量了一眼在場的人,眼神中滿是得意,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催促道。
在場的股東大部分都是支持顧洵的,聽到顧洵這麽說,紛紛點頭示意投票選舉盡快開始。
“我沒有意見。”禾凱複暗暗看了掩飾不住得意洋洋的顧洵一眼,眼底藏着一絲的不甘,開口淡淡的說道。
一邊的禾家良和禾家美對視了一眼,默契的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所想,并沒有做聲,隻是默默地看着。
顧洵見隻剩下一個淩祁還沒有表态,想到他的手裏面根本就沒有能與自己競争的籌碼,看向他的目光中就帶上了幾分的不屑,諷刺的開口說道:“你有什麽意見嗎?”
“那就開始吧!”淩祁仿佛是沒有看到顧洵看向自己時那得意又不屑的眼神,神色平靜的開口說道。
顧洵看了一眼坐在旁聽席的禾汀,見她一臉冷漠的表情,似乎對此并不在意,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生怕這次的新任總裁選舉會出現什麽幺蛾子。
在場的股東大部分都是支持顧洵的,一番投票下來,得票數最多的人自然是顧洵,毫無任何懸念,最後總裁這一職務還有由顧洵連任。
聽到投票選舉結果宣布,顧洵一派的人臉上俱是掩飾不住的喜意,而其他人雖然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但是聽到這個結果,臉上還是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了幾分失望,唯獨禾汀全程冷着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那麽接下來就選舉其他的職務。”主持選舉的人話音未落,在場的人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了。
總裁的位子他們沒有辦法跟顧洵競争,但是卻也不打算空手而歸,今日過來,真正瞄準的目标其實是其他的職務。
禾凱複因爲沒能跟顧洵搶到總裁的位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聽到即将選舉其他的職務,立刻就表現出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架勢,掃了一眼在座的人,目光淩厲。
禾家良和禾家美調整了一下坐姿,從原先的懶散變得嚴肅認真起來,顯然也打算競争一番。
雲秀琴因爲顧洵連任了總裁而像是驕傲的孔雀一般昂着脖子看着在座的人,心裏面别提有多麽的得意了,看到坐在禾汀前面的淩祁,嘲諷的開口說道:“在座的有些人怕是沒有資格來擔任禾氏集團的職務吧!”
聽到雲秀琴這麽說,在座的禾凱複等人一下子就看向了雲秀琴,眼神有些不善,想要聽聽她到底準備說誰沒有資格。
被一大群人用不善的眼神盯着看,雲秀琴倒是沒有任何的慌亂,直接就将矛頭對準了淩祁,“你不過是一個私生子,又有什麽資格坐在這會議席上呢,既然你的手裏面沒有禾氏集團的股份,那麽就應該知趣一點,學學人家禾汀,乖乖的去旁聽席坐着。”
雲秀琴的這一番話,不可謂不惡毒,在衆人的面前肆無忌憚的說着淩祁私生子的身份,還指責了一番他想要觊觎禾氏集團的險惡用心。
聽到雲秀琴這麽說,在場的人臉上的表情都有一些微妙,望向淩祁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的意味不明的味道。
就連一直冷着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這次股東大會的禾汀在聽到了雲秀琴的這番話之後,也不禁看向了淩祁,還以爲他一定會跟雲秀琴争執一番。
卻不想,跌破衆人眼鏡的是,淩祁在聽到了雲秀琴的這番要求他退出職務選舉的話之後,倒也沒有生氣,而是非常聽話的站起身,退到了旁聽席。
淩祁的這番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愣神,但是想明白過來之後,卻又都換上了一副滿意的笑臉。
競争的人少了一個,那麽他們可以得到的好處相應的就會增加了。
“那麽就開始選舉其他的職務吧!”禾凱複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心裏面擔心要是再拖下去,淩祁反悔了,那他可以得到的好處可就要減少了。
其他的人也非常有默契的沒有任何的猶豫馬上就開始了投票選舉,顯然心中存着同樣的擔心。
禾汀和淩祁就好像是局外人一樣看着禾家人迫不及待聚在一起分贓,爲了一點蠅頭小利而互不相讓,完全看不出這些人之間還存在着什麽親情。
似乎是生怕出了什麽變故,所以一群人在瓜分利益的時候,雖然會有争執,但是很快就會協商妥當,繼續下一項選舉。
然而當這次的股東大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個讓在場的人擔心了許久的人,偏偏出現了。
當冷君池一身淩厲氣息出現在會議室的門口的時候,原本正在熱火朝天的投票選舉的一群人一下子就呆愣住了,看向門口,臉上的表情可謂是難看至極。
冷君池的到來到底意味着什麽,誰也說不清楚,隻是心裏隐約泛起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彼此對視一眼,都可以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驚慌。
雖然許多的事情已經一錘定音了,但是冷君池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保不準就會把那些已經闆上釘釘的事情全部都推翻了。
剛才投票選舉最大的受益人禾凱複尤其緊張,一邊的禾家良和禾家美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齊刷刷的屏息等待着事情的進展。
冷君池冷眼打量了一下有些心虛慌張的禾家人,最後将目光放到了禾汀的身上,原本冷峻的氣息一下子就仿佛是寒冬過去迎來了春天一樣變暖,臉上也帶上了柔和的笑意。
“你要的東西,我幫你拿來了。”冷君池走到了禾汀的身邊,當着衆人的面拿出了一份股份轉讓書,交到了禾汀的手裏面。
禾汀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正是禾氏集團消失不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書,她看向冷君池,眼中有些訝異,不知道冷君池到底是如何找到這東西的。
冷君池一眼就看出了禾汀眼神中的疑問,握住了禾汀的手,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禾汀會過意來,随手将手裏面的股份轉讓書打開好讓在場的人可以看清楚,然後毫不在意的交給了一邊的淩祁。
禾凱複和顧洵等人清清楚楚的看到股份轉讓書上寫着的内容,眼看着禾汀那麽輕輕松松的将手裏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交給了淩祁,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了。
淩祁手裏面忽然多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到底意味着什麽,這些人心裏面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淩祁接過了股份轉讓書,看看在場臉色難看的人,輕輕勾着嘴角笑了起來,“現在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資格來競争總經理這個職務了呢?”
聽到淩祁這麽說,禾凱複的臉色别提有多麽的難看了,淩祁的手中現在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自己跟他競争,還真的不知道誰輸誰赢。
“禾汀,你之前可是簽署過合約的,私生子可不能繼承禾氏集團的股份。”雲秀琴看看淩祁,根本就不想讓他插手禾氏集團的事情,有些慌忙的開口說道。
聽到雲秀琴這麽說,冷君池嗤笑了一聲,看向雲秀琴,涼涼的說道:“私生子不能繼承禾氏集團的股份,但是這些股份是我買來贈送給淩祁的,合約中可沒有說不能贈送股份給私生子吧!”
冷君池的話一出,禾凱複等人俱是一震,望向冷君池的目光中滿是懷疑。
冷君池冷笑了一聲,讓自己的人拿進來一份轉讓書,當場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禾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讓給了淩祁。
眼睜睜的看着冷君池在轉讓書上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雖然知道他财大氣粗,但是禾凱複等人還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淩祁接過了冷君池簽署的轉讓書,看向了剛才還在對他挑三揀四的禾凱複等人,笑着問道:“請問大家還有什麽意見嗎?”
淩祁名正言順的擁有了禾氏集團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場的人自然是不好再繼續将他趕出去了,剛才投票選舉出來的結果也被一并推翻了,一時之間,會議室裏面暗濤洶湧,每個人都在心中暗自盤算着自己可以取得的好處。
見淩祁完全可以自己應付這些人,禾汀便和冷君池一起離開了,将一室的爾虞我詐都留給了淩祁。
上了車之後,禾汀立刻着急的問道:“快點說,那些股份到底是怎麽來的?”
禾汀可不覺得冷君池能夠這麽的神,在千鈞一發之際将那些消失的股份給找回來。
“其實這些股份不是我找到的,是禾家傲自己主動跟我說的,我從他的手中花了一百塊錢買過來的。”冷君池将實情告訴了禾汀。
聽到冷君池這麽說,禾汀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他還真是心機深沉!”
聽到禾汀這麽感慨,冷君池也笑了起來,“看來你們父女兩個還真是知己知彼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禾汀不解的問道。
“因爲他說你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損他的,你剛剛不是說他心機深沉了嗎,這不是恰好被他給說中了嗎?”想到禾家傲跟自己說起這話時的模樣,冷君池臉上的笑意愈加的明顯了。
禾汀撇撇嘴,“你想太多了,我這可不是在損他,我這是在誇他!”
說起禾家傲,冷君池直接改了方向,載着禾汀去了仁愛醫院看望保外就醫的禾家傲。
雖然說是保外就醫,但是實際上禾家傲并沒有生病,精神也非常的好,等到官司結束之後,就可以恢複自由了。
冷君池知道他們兩父女有話要談,所以非常自覺的想要退出去,将空間留給禾汀和禾家傲。
禾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冷君池的手,不讓他走,“我們都是一家人,沒有什麽是要隐瞞對方不能說的,你就留在這裏好了。”
冷君池有些訝然的看向了禾汀,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但是心裏面卻好似有一道暖流流過,溫暖了整顆心,心中的柔軟都被觸動了。
“好,那我留下來。”冷君池看向禾汀,回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目光溫柔得幾乎要滴下蜜來。
見到禾汀和冷君池的感情如此的好,禾家傲在覺得放心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漫出了心酸的感覺來,忍不住在心裏面微微歎了一口氣。
“你上次問我淩祁母親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而今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你說清楚。”禾家傲沉思半晌之後,這才緩緩開口說道,臉上的表情卻像是要上絞刑架一般的痛苦。
禾汀和冷君池都沒有想到禾家傲居然願意主動說起這件事情,對視了一眼後,認真的看向了禾家傲,等着他的下文。
“當年你母親過世的時候,我的确是在陪着淩祁過生日。”禾家傲的臉上浮現出了回憶過往的幽幽表情,帶着滿滿的後悔和痛苦,他之所以不願意跟禾汀提起,隻因爲痛苦得他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憶起來。
“然而這也隻是上午的事情,我原本打算下午就回來的,但是誰知道卻被雲秀琴糾纏住,她甚至還在水中下了迷藥,等到我趕到的時候,你的母親已經……奄奄一息了。”禾家傲艱難的說着,總算是把當年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聽到禾家傲說起當年的事情,禾汀維持不住臉上冷然的表情,心中泛起千百種滋味混雜在一起,最後根本就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喜還是悲,抑或還是怒。
“這件事情,錯的人都是我,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去責怪淩祁和他母親,他們是無辜的。”禾家傲最後看向禾汀,情真意切的說道。
禾汀要怪他,他覺得很正常,因爲這件事情的确是他做錯了,但是淩祁和他的母親卻是無辜的,根本就不需要去承受禾汀的怒火。
聽着禾家傲如此強烈的要求自己不要去責怪淩祁和他的母親,禾汀心情的情緒翻騰更盛,但是臉上卻再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隻是木着一張臉,冷然的看着他。
禾家傲所說的事情,差不多就是她猜測的那樣,隻是她的心中還是有着不少的疑惑,“爲什麽會是淩祁的母親?”
禾家傲苦笑着說道:“你母親生下了你,卻并不是我想要的兒子,後來有一個算卦大師告訴我,說淩祁的母親可以給我生兒子,我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兒子了,所以便去追她,後來相處後才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說白了,你不過是見異思遷罷了!”禾汀聽到禾家傲居然說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開口諷刺道。
禾家傲開口糾正她,“不,你母親和淩祁的母親,我都愛,隻是不想最後卻都害了她們。”
見禾家傲口口聲聲說兩個女人他都愛,禾汀想起雲秀琴,追問道:“既然她們兩個你都愛,那麽雲秀琴呢,你是不是也愛着她呢?!”
禾家傲沒有想到禾汀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複雜莫名,半晌之後對禾汀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是另外的問題了,我不想回答。”
見禾家傲拒絕回答,跟自己玩起了文字遊戲,禾汀這才想起,自己面對的除了是一個想要贖罪忏悔的人之外,他還是一個無商不奸的商人。
從禾家傲這邊再問不出其他之後,禾汀和冷君池便離開了醫院。
轉天,冷君池接到禾凱複的電話,說是想要見他一面,商談一下關于兩家公司的合作案,冷君池一下子就猜出了他想要延長工期的目的,順勢答應了下來。
見冷君池答應了,禾凱複亟不可待的來到了冷氏集團找冷君池,在助理的帶領下,總算是順利的見到了冷君池。
禾凱複看到冷君池一臉冷淡的表情,心中原本想好的說辭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才好,愣愣的冷君池,半天都沒能把自己的來意說出來。
冷君池看看禾凱複那副急促的模樣,時不時的擦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沒有開口,逼得禾凱複不得不主動開口。
“冷總,您看我們兩家公司之間的合作案……”禾凱複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想要讓冷君池延長一下工期,隻是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冷君池給打斷了。
“合作案的事情,我可以找專人來跟你談。”冷君池淡淡的說道,并不給禾凱複表明自己目的的機會。
聽到冷君池這麽說,禾凱複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合作案的事情的确是有專人負責的,但是那些人又做不了主,哪裏敢答應延長工期啊!
禾凱複正在爲難的時候,顧洵卻也到了,一進來看到禾凱複已經到了,也是一愣。
冷君池也沒有想到在自己接到了禾凱複的電話之後,顧洵也會來電約見自己,想到這兩人的關系,冷君池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安排了兩人這次見面。
顧洵過來找冷君池,實際上也是爲了要讓他延長工期,比起禾凱複的含含糊糊半天說不到正題,顧洵倒是要直接說了,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冷君池看看兩人,有意要刁難他們,“那你們就準備好工程款的财務報表,如果禾氏集團值得等,那我自然是會延長工期的,但是要是不值得,那我半天也不會延長工期的。”
聽到冷君池這麽說,顧洵和禾凱複的心中俱是松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的較勁的意味。
工期的事情,冷君池算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若是他們做得好,那麽自然是可以憑借這件事情在禾氏集團站穩腳跟。
從冷氏集團離開之後,禾凱複直接就去了與陳老、羅洋約好的一家高級茶館喝茶。
“雖然說趙行長已經放款了,但是那點錢隻是杯水車薪,根本就堵不住缺錢的口子。”禾凱複見人已經到齊了,便将自己這次将兩人叫來的來意說明,“這件事情,我們得商量一下。”
在座的兩人聽到禾凱複這麽說,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喝着自己的茶,沒有說話。
禾凱複見兩人不說話,隻好繼續開口,“我們現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蚱蜢,誰也跑不了誰,你們要是不願意幫忙的話,誰也落不了什麽好處。”
見禾凱複已經帶上了幾分的努力,羅洋笑着開口勸慰道:“你看你這說的,這一點,我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現在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啊,要是有錢,我們早就出了,可是我們沒有錢啊!”
說是沒有錢的确是誇張了一點,但是他們那點錢投進去,連個水花都不會出來,根本就是于事無補。
“有錢?!”禾凱複開始在羅洋的誘導下往有錢的人這方面想,但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誰有錢,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他終于想到了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找禾汀幫忙?!”禾凱複有些訝異的看向了羅洋,覺得他完全就是在癡人說夢,禾汀被完全排斥在了禾氏集團之外,她要是願意出錢幫忙堵窟窿,那才奇怪呢!
羅洋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以禾汀冷情冷性的性格,就算禾氏集團真的倒閉了,她也絕對不會好心的伸出援助之手的。
羅洋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的狡黠,“不如讓禾汀加入股東席吧,這樣禾氏集團的事情也就成了她的事情,冷君池總不能夠不看自己老婆的面子吧!”
“禾汀她會那麽的傻嗎,明知道我們隻是在利用她還會答應下來?”禾凱複皺了皺眉頭,反問道,禾汀的手裏沒有禾氏集團的半分股份,她又怎麽會入股東席呢?
陳老聽到這裏,一直沉默不語,羅洋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好自己充當黑臉了,“如果她不答應的話,那我們就起訴禾家傲侵吞資産,讓他再次入獄,相信以這個來逼迫禾汀,她一定不會不答應的。”
羅洋的話一出口,禾凱複愣了一下,倒是覺得這的确是個不錯的方法。
“隻是這總不能我們去說吧?”這件事情誰去說,誰就得擔着禾汀的仇恨,禾凱複又不傻,自然不會想要自己上趕着去了。
“當然不需要你去了,不是有一個非常适合的人選就在你的眼前嗎?”陳老這個時候才開口,說要讓雲秀琴去拉禾汀的仇恨。
三人一番商量,終于決定讓雲秀琴去當槍,畢竟他們絕對不會在明面上得罪禾汀的。
轉天,禾凱複去公司裏面上班,恰好在電梯裏面遇到了雲秀琴,諷刺的開口說道:“真是沒有想到,你離婚成了棄婦了,居然還有臉面來這裏,還真是臉皮有夠厚的。”
雲秀琴沒有想到禾凱複居然敢這麽對她說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目光中帶着幾分的兇狠,“我爲什麽不能夠來,我女婿是禾氏集團的總裁,倒是你,有什麽資格讓我離開的!”
“要不是禾家傲娶了你這樣一個女人,會倒黴到連總裁位置都保不住還要去坐牢嗎,我看你就是一個掃把星,還是離禾氏集團遠遠的吧,要不然當心集團虧空的那幾億全都算在你的身上。”
雲秀琴原本還在爲了禾凱複掃把星的言論而生氣,但是當她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追問這件事情,她從來就不知道禾氏集團虧空的事情。
“你說什麽,虧空幾個億,這怎麽可能,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雲秀琴也顧不得禾凱複剛才說了讓她多麽生氣的話,着急的追問道。
“虧空的事情,我可不清楚,隻是禾家傲還在擔任總裁一職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你要問,也應該去找他問才對。”禾凱複淡淡的說道,語氣非常的不屑,但是眼看着雲秀琴上鈎了,心裏面别提到底有多麽的高興了。
雲秀琴氣急敗壞的跟禾凱複争執了幾句,但是禾凱複咬定虧空的事情在禾家傲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讓她有什麽問題就去找禾家傲問清楚,雲秀琴氣急,真的跑去找禾家傲問清楚這件事情。
禾家傲出院之後,冷君池便将冷家别墅讓他居住靜養,雲秀琴突然找上門來,質問虧空的事情。
“你是不是卷走了禾氏集團的幾億錢,故意将這爛攤子留給我啊!”一見面,雲秀琴就大吵大鬧的叫了起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啊?!”看到雲秀琴就跟潑婦一樣毫無形象的在自己的面前大吵大鬧,禾家傲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的看向了她。
見禾家傲不願意承認,雲秀琴想到禾凱複告訴的她事情,愈加的生氣了,“現在公司裏面都虧空了幾億了,你敢說那不是你做的嗎?!”
“公司裏面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禾家傲耐着性子回答道,不欲和雲秀琴争吵。
聽到禾家傲這麽說,雲秀琴還以爲他是要想要敷衍自己,更加的生氣了,繼續逼問他,要他幫錢都交出來。
禾家傲懶得理會她,雲秀琴卻是出言步步緊逼,最後兩人大吵了一架,都氣得不行。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那幾億的窟窿給我填上的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定會再送你進監獄的!”留下這句狠話,雲秀琴紛紛離去。
雲秀琴怒氣沖沖的回了家,禾雲如看到她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趕緊詢問道:“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看到禾雲如,雲秀琴隻覺得自己滿心的委屈,拉着禾雲如的手訴苦道:“那個人他卷走了公司的錢,卻留下了我們兩個人面前那麽大一筆數字的虧空,我還真的是命苦啊!”
“到底怎麽回事啊?”雲秀琴含糊不清的說着,禾雲如根本就聽不太懂,疑惑不解的開口問道。
雲秀琴将今天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下,說得義憤填膺,更加的生氣了。
雲秀琴一邊咒罵着禾家傲的沒良心,一邊訴說着自己的委屈,說得眼圈都紅了,就在這個時候,禾家美突然回來了,雲秀琴看到禾家美走進來,馬上就停止了訴苦。
禾雲如實際上并不待見禾家美,對于她住在禾家也有些不滿,見到她回來了,便故意說給她聽,“有些人一直賴在别人的家裏面,賴着不肯走,也不知道是沒有家還是真的臉皮那麽的厚。”
聽到禾雲如這麽說,禾家美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不該繼續住在這裏了,但是禾家美卻隻當自己什麽都沒有聽懂,臉上的笑意不變,跟她們兩人打着招呼,“呦,你們兩都在啊!”
“是啊,隻是這家裏面多了一個不該出現的。”禾雲如不悅的皺着眉頭說道,看向禾家美的目光中充滿了厭惡的意味。
雖然聽到禾雲如這麽說,禾家美的心裏面也有一些不高興,但是姜到底是老的辣,她臉上一點的不悅也沒有表現出來,就好像真的沒有聽到禾雲如剛剛說的一番話一樣,徑直笑着說道:“那你們母女兩就慢慢的說體己話吧,我就先上去休息了。”
看着禾家美自說自話的上了樓,假裝聽不懂自己說的話,禾雲如氣得夠嗆,怒氣十足的看着禾家美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