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君池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在場的人齊刷刷的松了一口氣,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片灰暗的沉重。
看看尚未完全合上的房門,陳老和顧洵等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屏住了呼吸,湊到了門縫前,小心的觀察着裏面的情況。
禾氏集團的生死存亡掌握在冷君池的手裏,而禾汀卻是可以影響他決定的那一個人,若是禾汀跟冷君池說了點什麽壞話,那可就糟糕了。
冷君池進入病房,看到禾汀半靠在病床上,臉色雖然有些泛白,但是望向自己的星眸中卻閃着熠熠的光芒,嘴角還挂着一抹調皮的笑意。
守在門口擔驚受怕的一行人被冷君池擋住了視線,根本就看不到禾汀和冷君池的“眉目傳情”。
“怎麽樣,肚子還疼嗎?”冷君池坐到了禾汀的身邊,拉着她的手,一臉心疼的看着她,眼神溫柔盛滿了似乎比蜜還要甜上幾分的愛意。
“沒事!”禾汀輕輕的搖了搖頭,難掩臉上的憔悴和痛苦,看得冷君池自責不已。
冷君池動作輕柔的将禾汀抱在了懷裏面,自責的說道:“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你去理會這些事情的,就不會害得你受苦了。”
“這怎麽可以怪你呢,又不是你的錯!”禾汀善解人意的說道。
“對,這些事情全都是那些人的錯,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放過那些還害你的人的。”說到後面,冷君池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的怒氣,“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聽到冷君池這麽說,躲在門口偷看的一行人聽得膽戰心驚,臉色比起裏面的禾汀還要白上幾分,心情别提有多麽的忐忑不安了。
冷君池和禾汀說了幾句話,見她神色困乏,便勸她好好地休息一下,自己出了病房。
陳老雖然年邁,但是腦筋卻轉得飛快,一看到冷君池出來了,馬上就迎了上去,皺着一張老臉,歉意的說道:“這次都是我們沒有把汀丫頭給照顧好,以後她在禾家,絕對不會再讓她受任何的委屈了。”
“我的女人,我自然是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的。”冷君池神色冷淡又倨傲的看了陳老一眼,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感情,“要是誰讓她受了委屈的話,我會讓那個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聽着冷君池冷冰冰帶着威脅意味的話,陳老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竟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見冷君池眼神犀利如刀,陳老心生退意。
“呵呵……我這把老骨頭也不中用了,下次再來看汀丫頭好了。”陳老幹巴巴的笑着,倒是知趣的選擇了離開。
相比較冷君池,在陳老看來禾汀顯然更好搞定一些,還是找個時間趁着冷君池不在的時候過來,請禾汀幫忙在冷君池的面前說幾句好話好了。
陳老一走,其他的人也跟着紛紛告辭,一窩蜂的散了,冷君池看着衆人可以說是倉皇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就有些想要笑。
回到病房裏面,禾汀已經坐起了身,一掃先前的憔悴和痛苦,一臉笑意的調侃道:“你戲演得還真好,估計那些人都要被你吓死了!”
“哪裏比得上你的演技啊?”冷君池伸出手刮了刮禾汀的鼻子,“我差一點就被你給吓死了,你說要怎麽補償我啊?!”
禾汀眼珠一轉,狡黠的笑了一下,“被我騙到,難道不是證明你還不夠聰明嗎?”
兩人有說有笑了一會兒,決定将戲繼續演下去,禾汀留院觀察三天,而主治大夫依然是步俊瑜。
雖然明知道禾汀隻是在裝病,但是步俊瑜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過來查房。
“需不需要我出去等你們完事再進來啊?”步俊瑜來得不是時候,一推開門就看到禾汀和冷君池親密的靠在一起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調侃似的開口說道。
被步俊瑜打斷了好事,冷君池有些不悅,黑着臉看向了他,“你來幹什麽?!”
“這裏可是醫院,是病房,可不是給你們做什麽的地方。”步俊瑜淡淡的說道,一臉揶揄的模樣。
“你要是喜歡的話,大可以也找人來試試看啊,我記得喜歡你的人應該挺多的吧!”禾汀和冷君池抓着步俊瑜的感情事好一番的揶揄,說不過兩人的步俊瑜隻能憤憤然的離開了。
轉天,淩祁帶着補品前來探望禾汀,順便帶來了一個消息。
“陳老派他的兒子親自去請禾家良和禾家美,估計很快他們就會來了。”淩祁知道禾汀是在演戲,今天過來一方面是爲了讓禾汀受傷住院這件事情看上去更加的真實,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來通知禾汀這件事情。
聞言,禾汀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了淩祁,“禾家良和禾家美他們兩個并沒有禾氏集團的股份,現在過來又有何用呢?”
淩祁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情,“我隻知道陳老已經讓他兒子親自去請了,至于到底是有何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多加注意,肯定不會是來走親戚這麽簡單的,你小心他們會在公司裏面搞什麽小動作,我目前不方便出門幫你。”禾汀想了想,也想不明白陳老爲什麽要請禾家良和禾家美過來,隻能叮囑淩祁多加小心了。
“我知道了。”淩祁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夜色降臨,趁着夜深人靜無人注意,禾汀和冷君池喬裝打扮了一番之後悄悄離開了醫院,前往監獄探望禾家傲。
原本禾汀還以爲禾家傲待在監獄裏面日子會過得清苦落魄,但是看到他面色紅潤神态安詳,便知道他在這裏生活得非常滋潤了。
禾汀忍不住擡眼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冷君池,就算他什麽都不說,禾汀的心裏面也清楚,禾家傲在監獄裏面生活得這麽好,全都是冷君池安排的,心中微微一動,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分的暖意。
“怎麽了,這麽看着我?”見禾汀突然看向自己,冷君池心有靈犀般的也望向了她。
禾汀沒有說話,隻是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
見兩人一副感情不錯的樣子,靜靜坐着的禾家傲忽然開口了,要求跟禾汀單獨聊天。
“我先出去。”冷君池起身對禾汀說道,将空間留給了禾汀和禾家傲。
禾汀将外面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邊,詢問他是不是知道公司虧空了七億這件事情。
禾家傲聽到禾汀說起這件事情,臉上一點驚訝的神色也沒有,甚至笑了起來,“禾氏集團虧空的又何止是七億,這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你還知道些什麽?”禾汀緊追着問道,聽禾家傲的口風,怕是還知道不少的事情才對。
禾家傲搖了搖頭,“你不要問這麽多了,他們想要怎麽折騰,就随他們折騰好了,你隻需要獨善其身就可以了。”
禾汀輕輕地嗤笑了醫生,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屑,望向禾家傲的眼神也是無比的冰冷,“你這麽說,聽上去似乎都是爲了我好,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感動。你要是真的爲我好,那就應該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才對。”
聽到禾汀這麽說,禾家傲臉上的表情有些苦澀,但是還是不願意将自己知道的告訴禾汀。
“禾家良和禾家美就要來了,你知道他們爲什麽來嗎?”禾汀提起這件事情,禾家傲的神情明顯一變,瞳孔微縮,看上去有些震驚。
禾汀靜靜的等待他的回答,但是禾家傲卻并沒有說什麽。
“禾氏集團虧空了那麽多的錢,究竟去了哪裏?”七億或者更多,這并不是一個小數目,禾汀不懂,這筆錢到底去了哪裏。
“你不要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這件事情,你也不要再追查下去了,那些人愛怎麽折騰,就随他們去吧,你脫身事外,反而才是最好的。”被禾汀問急了,禾家傲總算是說出來了一番話,但是卻是勸阻禾汀繼續攙和進去。
禾汀見在這件事情上,禾家傲什麽都不肯透露,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道:“那麽淩祁母親的事情呢,這個總可以告訴我吧!”
禾家傲看向禾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卻是始終保持沉默,無論禾汀怎麽問,不肯吐露一句半字。
禾汀追問了半天,但是禾家傲卻始終不發一言。
禾汀憤然起身離開,和冷君池回到了醫院裏面。
“陳老是禾氏集團的老股東,雖然他手裏面的股份并不多,可是說話一直都很有分量,若是他親自去找趙行長,貸款也不是下不來。”回到了醫院病房之後,禾汀卸下了易容的面具,語氣有些擔憂的說道。
若是真的貸款成功,不說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禾氏集團的問題,最起碼可以緩解燃眉之急,說不定真的可以被那些人找到翻身的機會。
“你說的禾家良和禾家美這個兩個人,明明沒有股份在手,居然也答應摻合進這趟渾水裏面,這其中一定有些什麽玄機。”冷君池冷靜分析道。
兩人商量了一陣子,最終決定靜觀其變。
“已經很晚了,你快點休息吧!”兩人商議了一會兒,冷君池看看時間,已經快要一點了,立刻就停止了話題,将禾汀抱到了床上。
雖然心裏面還記着不少的事情,但是有冷君池陪在身邊,沒過多久,禾汀就被召入了香甜的夢中。
轉天下午,禾家良和禾家美來到了B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前來探望禾汀。
“禾汀,看到你現在嫁得這麽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禾家美拉着禾汀的手不放開,臉上寫滿了笑意,望望坐在一邊豐神俊朗的冷君池,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欣羨,面上卻是什麽都沒有表露出來。
“禾汀有冷總的照顧,那麽我們也可以放心了。”禾家良在一邊跟冷君池說着話,臉上也滿是讨好的笑容。
禾汀看看故作親熱跟自己說着話的禾家美,眼底閃過一片的冷意,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故意裝作不解的詢問兩人的來意。
“我們恰好出來玩,聽說你生病住院了,擔心你的情況,便過來看看你。”禾家美想也不想就接着說道,臉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慌亂,仿佛她說的就是大實話一般。
一邊的禾家良見冷君池對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隻好轉移了目标,順着禾家美的話往下說,“當初我們跟你爸爸的關系可好了,隻是可惜物似人非,沒有想到他居然會……”
說到最後,禾家良有些可惜的看向了禾汀,似乎對于禾家傲入獄的事情非常的惋惜。
禾汀心中忍不住想要笑,這兩人在自己的面前一口一個說着可惜,隻怕是心裏面别提有多麽的高興了,巴不得禾家傲出點什麽事情,好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到禾氏集團。
“既然關系那麽好,不如就去看看吧!”冷君池忽然插嘴說道,語氣淡淡的,眼神中卻是帶着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冷君池突然開口這麽說,原本還在努力的證明自己跟禾家傲關系好的禾家良和禾家美兩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住了,讪讪的笑着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禾家美率先回過神來,悄悄地碰了碰禾家良,幹巴巴的笑着說道:“是啊,都已經來B城了,總得去看看他的,這不是聽說禾汀受傷住院了,擔心她的情況,這才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嘛!”
聽到禾家美這麽說,禾汀計上心頭,故作好心的問道:“既然這麽,不知道你們找到住的地方了沒有?”
“暫且先住在酒店裏面,也是臨時起意,都沒有跟其他禾家人打過招呼。”禾家良和禾家美對視了一眼,禾家良開口說道,着重強調了一下自己這次過來是臨時起意的。
“這樣啊!”禾汀笑了笑,看向兩人的表情故作熱情,“既然都已經來了,不如就去禾家住吧,都是一家人,總不能到了這裏了,還要去住在外面的酒店裏吧!”
禾家美聽到禾汀這麽說,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悅,揚起了嘴角,“這怎麽好意思呢,侄女你實在是太客氣了一點。”
禾家美的口中說着禾汀客氣,但是卻沒有拒絕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答應下來。
“不用麻煩侄女安排了,我們都已經訂好了酒店的房間了。”一邊的禾家良聽到禾汀這麽說,卻是馬上開口直接拒絕了禾汀。
見兩人的态度不一樣,禾汀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冽的笑意,“禾家多得是住處,總不會虧待了兩位的,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還得說我不懂待客之道呢!”
禾家良張張嘴,想要拒絕禾汀,但是他還沒有開口,就被一邊的禾家美悄悄的瞪了一眼,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既然侄女有這份心,我們總不能拒絕了。”禾家美開口說道,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隻是家良他還有點事情,不太方便住在禾家,我看就這樣好了,我住在禾家,讓家良住酒店吧。”
禾汀打量了一番兩人,心中着實覺得有趣,也沒有追問禾家良到底有什麽事情必須要住在酒店裏面。
“這樣也可以,不過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出院,我找人來接你去禾家吧!”禾汀還要繼續把這出戲演下去,沒有辦法帶禾家美去禾家,她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想到了一個特别适合的人。
拿出手機,禾汀給雲秀琴打了一個電話,“你來一趟醫院吧,我有點事情需要你辦。”
聽到電話那頭禾汀如此趾高氣揚的吩咐自己做事的口吻,雲秀琴的心裏面别提有多麽的生氣了,可是還是不得不不情不願的來到了醫院。
見雲秀琴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裏面,禾汀故意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給三人介紹了一下。
“你就是家傲後來娶的妻子啊,看上去還真是年輕啊,我還以爲是禾汀的表姐什麽的呢。”看到雲秀琴,禾家美笑着說道,明顯是在讨好她。
雖然得知禾家美要住進禾家,這讓她心裏面有些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生氣,但是想到現在禾氏集團不能夠沒有這些人,雲秀琴藏起了自己心中的怒意,換上了一副笑臉。
“堂姐說笑了,倒是堂姐看上去才年輕呢,可一定要好好地跟我說一說怎麽保養的呢?”雲秀琴拍着禾家美的馬屁,眼中卻是透露出了幾分的不悅。
禾汀在一邊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好着對方,心裏面卻都不喜對方,但是卻又不能夠說出來,忍不住就有些想要笑,幸好忍住了,維持住了一臉冷淡的表情。
“堂姐,那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禾家吧,你也好早點休息一下。”雲秀琴故作熱情的說道。
禾家美看看王秀琴,看出了她眼中藏着的一分不悅,但是還是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發現,笑呵呵的答應了下來,跟着雲秀琴回到了禾家。
“這住的地方還真是大啊,一定值不少錢吧!”禾家美一路跟着雲秀琴往裏走去,一邊看着禾家宅邸,羨慕的說道。
一路上過來,禾家美一直在問東問西,這讓雲秀琴的心裏面别提有多麽的不耐煩了,但是想到現在還不能夠跟禾家美翻臉,她也隻好強自忍耐着了。
“呵呵呵,也不值幾個錢,我先帶你去客房看一看吧。”雲秀琴不着痕迹的開口催促道,心裏面巴不得可以馬上就安排好禾家美。
禾家美收回了東張西望的視線,對着雲秀琴點了點頭,跟着她走進了一間客房裏面。
禾家美看了看,覺得非常的滿意,“還真是麻煩你了,這次我的女兒禾沛也過來了,你看能不能讓她也住在這裏呢,我不太習慣跟我女兒分開住,要是一天見不到她的話,我便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聽着禾家美說出這樣的話來,雲秀琴隻覺得自己胸口一噎,差點就維持不住面上的平和。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了。”雲秀琴勉強笑着,但是怎麽聽都覺得她話裏面有幾分的氣急敗壞,“對了,你女兒跟你姓啊?!”
禾家美點了點頭,“我丈夫入贅的,禾沛自然是跟我的姓了,我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總不能頂着别人家的姓吧!”
雲秀琴聽到禾家美這麽說,隻覺得她在諷刺自己,氣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但是偏偏還不能夠跟禾家美翻臉,還得強顔歡笑的去給她的女兒安排房間,心裏面别提有多麽的怄氣了。
禾家美給禾沛打了一個電話,通知她自己現在住在禾家,讓她一起住過來。
“沛兒啊,你一個人過來怎麽行呢?”聽到電話那頭的禾沛說要自己過來,禾家美心疼女兒,立刻就皺着眉頭反對道,“你又不認識路,萬一被誰給騙了什麽辦呢?”
雲秀琴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聽着禾家美如此的矯情,心中忍不住冷笑,隻是面上卻是一臉的平靜。
恰好在這個時候,顧洵回家了,正在講電話的禾家美看到進門的顧洵,眼前立刻一亮。
禾家美越過雲秀琴,直接詢問顧洵能不能去接一下自己的女兒,顧洵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雲秀琴看着顧洵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心裏面氣得幾乎就要吐血了,但是這個時候也隻能強顔歡笑的叮囑顧洵路上要小心,目送着他出了門。
看看坐在一邊的禾家美,雲秀琴的眼中閃過一絲的鋒芒,但是很快在禾家美擡頭看向她之前就收起了自己的冷意,換上了一副笑臉,“我去吩咐廚房裏的人今天多做一個人的飯。”
禾家美點點頭,看着雲秀琴走進了廚房裏面,原本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嘴角揚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一個不姓禾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住在禾家的宅子裏面呢!
禾沛接到禾家美的電話,說有人會來接她,讓她等着就好了,心裏面起了幾分的期待,暗自猜想着來接自己的到底是什麽人。
顧洵驅車來到了禾家美說的地方,隻看到一個約莫二十歲年紀的年輕女子一身白色的長裙站在路邊,長發飄飄,姣好的面容沒有過多的裝扮,卻讓人看得眼前一亮,清新脫俗得宛如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顧洵心中微微一動,停下車子,下車走上前,文質彬彬的開口問道:“請問你是禾沛禾小姐嗎?”
“是,我是禾沛,你……你是?”禾沛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一身筆挺西裝帥氣非凡的顧洵,微微紅了臉頰,輕輕的開口說道。
“我是來接你去禾家的人,我叫顧洵。”聽着禾沛甜甜的娃娃音,顧洵隻覺得自己的心上仿佛有一隻小貓爪子在不停的撓抓一樣,放柔了聲音說道。
禾沛對着顧洵點了點頭,“謝謝你過來接我。”
看着禾沛微微羞紅的臉頰,顧洵腦中有些空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接話才好,隻好領着禾沛往自己車子走去。
“哎呀!”同樣有些心不在焉的禾沛沒有注意到路邊的小突起,走過的時候崴了一下腳,倒向了顧洵一側。
顧洵看到禾沛向着自己倒過來,想也不想就一把将人抱在了懷裏面,迎面而來的,除了溫香軟玉,還有一股清新的香味一下子就撞進了他的鼻中。
被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抱住,而且還是面對面的緊緊抱在一起,禾沛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快要出自己的嗓子眼了,根本就不敢擡頭去看顧洵,卻不知道自己臉上已經飄起了一朵一朵的紅霞。
“你……沒事吧?”顧洵開口,聲音有些低沉,不舍的放開了懷裏的人。
“恩恩!”禾沛點點頭,聲音小得幾乎不可聞。
顧洵替禾沛打開了後座的門,但是禾沛卻選擇了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顧洵開着車子,時不時就會側頭看禾沛一眼,見她安安靜靜的坐着,低垂着眉眼,臉上還微微泛着紅暈,突然就有些想要讓這回家的路再長一些了。
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慢慢開着,終于路程是有限的,兩人還是回到了禾家。
見到禾沛和顧洵一起回來,而且禾沛還長得那麽的漂亮,雲秀琴的心中微微一跳,總覺得禾家美讓顧洵去接禾沛是存了什麽心思的,馬上就朝着她看了過去。
禾家美根本就沒有看雲秀琴,滿眼隻看見了禾沛,忙不疊的迎了上去,還對着接禾沛回來的顧洵熱情的道着謝。
見禾家美拉着顧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還讓禾沛坐在一邊作陪,雲秀琴的心裏面就猛地咯噔了一下,對于禾家美和禾沛的印象就愈發的差了。
“去看看廚房那邊好了沒有,怎麽這麽慢,還要客人等多久啊?”雲秀琴故意提高了聲音對禾雲如說道,看看被打斷了談話的兩人,心中暗自得意。
被雲秀琴這麽的一打斷,禾家美倒是沒有再繼續拉着顧洵說東說西了。
幾人落座,恰好禾沛做到了顧洵的身邊,這讓雲秀琴看得有些礙眼,但是又不好說出來,隻能自己心裏面生着悶氣。
“禾沛這工作了沒有啊?”雲秀琴跟禾家美你一句我一句的客套着,忽然她就想到了這件事情,順口問了一句。
禾家美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靈機一動說道:“還沒有呢,這都這麽大的人了,還不知道要去找工作,真是愁死人了,哎,不如就讓顧洵在禾氏集團給她安排一個吧!”
禾家美的話一出口,雲秀琴就愣住了,隻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怎麽就多嘴提到了這件事情呢?!
“呵呵……隻怕是禾沛不會喜歡那樣的工作呢!”雲秀琴有些着急的說道,但是又不能夠直接拒絕,隻好心中暗自發苦着說道。
“怎麽會呢?我這個女兒就是心眼少,太天真了,要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工作,我還真的擔心她會被人給騙了,要是可以去禾氏集團工作,有顧洵照顧着,那我也可以放心了。”禾家美似乎鐵了心要将禾沛送去禾氏集團,笑呵呵的看着雲秀琴說道。
想不出拒絕的話來,雲秀琴隻好幹巴巴的笑着,假裝沒有聽到。
一頓飯吃下來,氣氛有些怪怪的。
吃過了晚飯後,雲秀琴趁着沒有人注意,将禾雲如拉到了一邊,叮囑她要小心禾沛。
禾雲如根本就沒有将禾沛放在心上,不覺得就憑她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夠跟自己争搶什麽,隻是對于家裏面忽然多了兩個陌生人非常的不自在。
雲秀琴見禾雲如根本就沒有将自己的叮囑放在心中,暗自着急着,生怕顧洵會被那個禾沛給搶走了。
這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顧洵忽然間覺得有些口渴,偏偏房間裏面的水壺沒有水了,他隻好起身去了廚房裏面倒水。
因爲換了一個地方睡不着覺的禾沛也沒有睡着,恰好就在樓梯上撞到了去廚房裏喝水的顧洵。
“小心!”扶住站立不穩的禾沛,顧洵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穿着一身的白色略透明的睡裙,可能是因爲學藝術的緣故,總覺得帶着一股仙氣。
“謝謝!”因爲穿的單薄,被顧洵扶住,禾沛幾乎可以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溫度,聽着顧洵在自己耳邊低沉的說道,她紅了臉頰。
從窗戶邊射進來的月光照亮了黑暗,一身白裙的禾沛站在月光中,似乎披上了一層薄紗,露出外面的白皙的肌膚,如同白玉一般的細膩,就好像是一個天上的仙子入了凡塵,一下子就把顧洵給看呆了。
“我,我先回去了。”見顧洵定定的望着自己,禾沛愈發的覺得不好意思了,臉頰上的紅暈越來越多,最後隻好轉身想要離開。
“不要走。”見仙子似乎要離開,顧洵想也不想就一把抓住了禾沛的手,将人用力的拉進了自己的懷裏面,用力的抱緊不肯松開。
禾沛愣了一下,待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一個才第一天認識的男人抱在懷裏面,她七手八腳的想要掙脫開,但是最後卻回抱住了顧洵。
雖然禾汀并沒有生病,但是爲了躲避陳老的糾纏,她隻好繼續裝病住在醫院裏面。
一天,一個女人忽然來到了她的病房裏面,禾汀看到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愣了一下,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些眼熟,然後才想起來居然是跟自己相像。
進來的女人也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回過神來,對着禾汀微微一笑,介紹了一下自己,“你好,我是禾家良的大女兒,我叫禾萍,聽說你住院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
“謝謝!”禾汀淡淡的說道,語氣有些冷,望向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滿是打量的意味,她總覺得這個女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不會是僅僅來探望自己這麽的簡單。
“不知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禾汀開口問道,仔細的注意着禾萍臉上的表情。
“隻是聽我爸爸說你住院了,想過來探望一下你而已。”禾萍笑着說道,仿佛自己真的隻是出于關心才會過來看望禾汀,隻是聽的人,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這一番話。
然而禾萍陪着禾汀說了一會兒家常的話,什麽意圖都沒有表現出來,就告辭離開了,這讓禾汀心中的疑惑更增。
禾汀繼續留在醫院裏面假裝生病,冷君池回到了冷氏集團繼續工作。因爲人手不夠,所以剛剛才給冷君池招聘了一個新的助理。
“哎呀!”捧着文件的新助理隻顧着數自己手中文件的數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正朝着她走過來的冷君池,迎頭撞了上去。
冷君池晃了一下後馬上就穩住了,看看因爲跟自己相撞而摔倒在地上的女人,見她馬上就被其他的人給扶了起來,也就沒有在意,隻是目光不經意的落到她挂在胸前的證件上,目光卻是一頓。
隻見證件上寫着的名字赫然是禾冰,冷君池多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徑直離開了。
看到禾冰第一天就鬧出了這樣的事情,孔曉對她非常的不滿,臉上冷冰冰的神色都顯得有些不耐煩,一邊的其他助理都以爲孔曉一定會像對待犯了錯誤她們一樣痛批她一頓的。
但是沒有想到,雖然孔曉非常的不滿意禾冰,但是卻并沒有訓斥她,隻是冷冷的催促她快點将散落的文件撿起來,便離開了,這讓其他的助理感到很奇怪。
下班後,冷君池去醫院看完禾汀,跟她說了自己今天在公司裏面遇到的事情,禾汀也将禾萍來看望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那個堂叔禾家良,他就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名字就叫禾萍和禾冰。”經過禾萍今天介紹的一提醒,禾汀總算是想起來禾家良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如果說隻是名字相同,那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巧合,但是偏偏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冷君池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要故意接近自己,馬上就讓展堯去調查這件事情。
展堯接到了冷君池的命令去調查這件事情,很快就查到了,将資料發了過來。
禾汀和冷君池仔細的看了一下資料上面發來的文件,立刻就确定了自己遇到的人就是禾家良的女兒。
展堯在調查禾萍和禾冰的時候,還以爲發現了一件事情,處理禾家良和禾家美之外,有一個姓禾的遠房親戚也已經回到了B城。
聽到這個消息,禾汀和冷君池都是有些意外,不知道這些人突然齊刷刷的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麽。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些人回來肯定不是巧合,如果說禾家良和禾家美是陳老請來的,那麽這個遠方親戚也很有可能是陳老請來的。”冷君池大膽的猜測道。
“這些人的手裏面,都沒有禾氏集團的股份,就算回來了,也沒有辦法解救禾氏集團的危局,我不覺得這件事會有這麽簡單。”禾汀越是想,就越是想不明白。
若是說要救禾氏集團,陳老應該更加賣力的來找自己才對,爲什麽要把這些禾家的親戚都找過來呢,不說禾家美和禾家良這兩個關系親近的,現在居然連遠方親戚都請過來,難道還指望他們來分一杯羹嗎?!
禾汀想着,腦中忽然就閃過了一道亮光,就好像是撥開了所有的迷霧,一眼就望穿了真相。
禾汀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冰冰的笑意,沉穩的開口說道:“我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這是怎麽回事?”冷君池還在想,聽到禾汀這麽說,不解的看向她。
“禾家集團隻有一個,現在就掌握在顧洵和禾雲如的手裏面,其他的人就算是有心想要來分一杯羹,卻礙于顧洵和禾雲如的強大,沒有辦法從兩人的手裏面搶到。”說道這裏,禾汀忽然轉變了話鋒。
“但是現在,禾氏集團在顧洵和禾雲如的手裏面被弄得一團糟,甚至還有倒閉的危機,其他的股東對于他們也頗有怨言,這就給了其他禾家人一個機會,想要把顧洵和禾雲如給拉下來,自己接手禾氏集團。”
聽到禾汀這麽一說,冷君池也明白過來了,“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将這些禾家人聚集到B城,就是想要讓他們從顧洵和禾雲如的手裏面搶禾氏集團。”
禾汀狡黠的對着冷君池笑了一下,“這隻是表面上的現象而已,我覺得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就是顧洵和禾雲如,他們想要攪亂這一池的水,要趁機掩蓋掉一些事實真相。”
衆多的禾家親戚會聚到了B城,必然會眼饞禾家的财富而鬧得雞犬不甯,禾汀雖然說自己已經沒有了禾家的繼承權,但是她禾家人的身份就擺在那裏,想擺脫也擺脫不了。
到時候被這些人一吵一鬧,禾汀自然是不會再有心力去調查其他的事情了。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禾汀嘴角的冷笑愈發的明白了,他們以爲他們這麽做,就可以将那些事實真相掩蓋起來不被自己發現嗎,還真是愚蠢的想法。
禾汀變得嗜睡起來,早晨冷君池去公司上班,她卻還裹在被子裏懶洋洋的望着冷君池清俊颀長的背影,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
冷君池覺得可愛,他俯身在禾汀的額頭吻了一下,“下午出院,我來接你回蓮岸别墅。”
禾汀輕輕的“哦”一聲,聲音就淹沒在冷君池的強吻中。
冷君池心滿意足的上班去,方彤前來查房,發現禾汀臉頰上的迷之紅暈,似懂非懂的看着她,她漸漸明白,禾汀再冷酷也是女人,而且都抵不過冷君池的魅力。
“你來做什麽?”禾汀聲音清冷的問道。
“啊,”方彤回神,她一慌,然後笑道,“例行公事查房,嘻嘻,禾醫生你們夫妻二人真是以以院爲家。”
禾汀黛眉微蹙,她斜着方彤,嘴角一扯,“怎麽你也敢挪餘我?”
方彤讪讪一笑,一臉的無辜,“禾醫生如此生龍活虎的,确實可以出院了。”
禾汀随手抄起床邊的針頭砸向了方彤,她的力氣不大,力道也控制的很好,方彤一把就将枕頭抱緊了懷裏。
她嘻嘻一笑,“這是冷總枕過的吧,估計能賣很多錢。”
禾汀冷冰冰的望着她,她指着浴室說道,“那裏還有冷總的内褲。”
方彤囧了。
冷夫人,你太“慷慨”了。
禾汀非常滿意方彤的窘迫的神情,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時間慢慢爬過時鍾,來到下午三點鍾,冷君池處理完公務,準備離開公司去醫院接禾汀回家。
他走入電梯,禾冰緊随其後。
他微微蹙眉,一雙劍眉間籠着一絲不悅,他目不斜視望着前方,心裏卻暗暗猜測禾冰想要會做什麽。
禾冰和冷君池共處一室顯得非常緊張,她怯怯的望着他,眼神帶着濃濃的崇拜,神情含羞帶嬌,就像是一個情窦初開的小女孩。
她等待半晌冷君池都沒有理自己,她抿抿唇,問道:“冷總,你要出去嗎?”
冷君池漠然。
禾冰心裏有些忐忑,她淡淡一笑,“我去仁愛醫院,冷總你方便嗎,能不能帶我過去?”
呵,冷君池心中冷笑,真是心機頗深,想要以此離間自己與禾汀嗎?
想想自己去接禾汀出院,卻是和她一起出現會是什麽樣的場面。
禾汀信任自己自然不會多想,可是仁愛醫院是本市最好的私人醫院,那些達官顯貴都會去那裏治病檢查。
若是被有心人看見,指不定會被如何利用,如何炒作。
這群人借着陳老的台階一步一步的又回到禾氏集團,處處滲透,想必一切都計劃好了。
冷君池的冷漠讓禾冰有些受挫,她不再說話,心裏卻又氣又惱,自己容貌清麗,甚至與禾汀不相伯仲,她就不信冷君池會不爲所動。
她捏捏自己手裏的香奈兒的皮包,就不信自己拿不下冷君池。
從電梯裏出來,冷君池徑直走向停車場,禾冰心有不甘去公司外打車。
片刻,禾冰看着冷君池的邁巴赫從自己面前威風凜凜的開過,心中越發的不甘。
醫院内,蘭姨和方彤幫着禾汀一起收拾着東西,其實她就住三天根本沒有太多的東西。
倒是冷君池擔心她在這裏枯燥無味,搬來了很多可以消遣的東西,譬如筆記本,平闆還有書籍雜志,這樣一看确實有點多。
“禾汀,”禾萍站在病房門口嫣然一笑,她望着方彤和蘭姨,略帶歉意的說道,“看樣子我來晚了。”
禾汀神色如常,閑閑道,“有心了。”
禾萍知道禾汀有意疏離自己,她裝作如無其事,來到禾汀的面前一笑,“恭喜你出院。”說着,她将手中的百合花送到禾汀的手裏。
蘭姨很是伶俐,她笑了笑,“謝謝,夫人最近對花有些過敏,還是我來吧。”
禾萍臉色微恙,蘭姨的話有些打臉,她讪讪一笑,“是我大意,禾汀有孕确實敏感。”
禾汀笑而不語,不會禾萍任何解釋洗脫的機會。
不過,她确實最近對花香有些反感,蘭姨倒是細緻入微,讓她越發覺得貼心。
“寶貝,我來接你了。”冷君池非常适時的出現,他抱了抱禾汀,很是親昵,“公司有點忙,抱歉。”
他一手攬住禾汀的細腰,他細長而深邃的鳳眸淡淡的瞥了一眼禾萍,裝作訝異的問道,“你和冷氏裏的一個助理很像。”
禾萍表情微微一怔,她笑道,“冷總,說的是我妹妹吧。”
禾汀也跟着裝出吃驚的表情,“禾冰嗎,她怎麽會在你的公司?”
冷君池對這些心懷不軌的女人格外的厭惡,甚至是嫌棄,他不忘毒舌道,“不是所有阿貓阿狗近公司都讓我知道的。”
禾汀淡淡的睇了一眼冷君池,嘴巴毒死了。
冷君池目光邪邪,他捏捏禾汀秀挺的小鼻子,用眼神交流道,“我是嘴巴毒,你是心毒。”
禾汀陰測測暗笑,黛眉微挑,“你不滿意嗎?”
“很滿意。”冷君池鳳眸輕佻,帶着暧昧的笑意。
方彤蘭姨二人已經習慣他們無時無刻的秀恩愛,可是被忽略的禾萍看到這一幕,除了有些不好意思外,心裏也有些羨慕。
她悄無聲息的别開眼睛,卻瞥見門外的禾冰,剛剛冷君池的話她怕是都聽見了,她的嘴角抿出一絲輕蔑。
雖然她們是雙胞胎,可是卻總是互看不順眼,暗中較勁。
這次的計劃,她們也是各自行動,就是想要一較高低。
隻不過手段采取的不同而已。
被冷君池抱在懷裏的禾汀,一絲不落的将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她偷偷用手戳了戳冷君池的小腹,硬邦邦的都是腹肌,“妖孽。”
冷君池握住禾汀的手,淺笑不語。
“禾汀,好久不見。”禾冰暗暗的整理了心情,笑容滿面的來到病房,她見到冷君池淺淺一笑,“冷總也在。”
冷君池一臉高冷,根本不理會。
禾冰心情受挫,她偷偷壓抑着不甘的心情,依舊笑着。
禾汀微微颔首,“禾冰,許久不見。”
“先生,夫人,東西收拾好了。”蘭姨也嗅到了尴尬的味道,她瞄了一眼禾萍和禾冰,心中暗想,兩姐妹都是一臉的尖酸刻薄,卻偏偏裝出溫順賢良也是辛苦。
方彤看着這樣的一幕,她的腦容量燃燒得很快,她看不透太多得陰謀詭計,可是直覺上不喜歡這對姐妹。
禾汀跟着冷君池走出病房,禾汀并不像讓禾萍與禾冰跟着自己,她轉身一笑,“我要回家了,有機會下次再聊,謝謝你們來看我,再見。”
原本禾萍與禾冰都想去蓮岸别墅看看,與禾汀套套近乎,看來計劃幻滅了。
禾汀越發喜歡吊人胃口,她淡淡一笑,“等我休養幾天再請你們來家裏做客,說不定過幾天在股東大會上再見面呢。”
禾萍和禾冰都有些激動,兩個人心裏都暗暗盤算着,如何拉近與禾汀的距離,然後一點一點滲透禾汀與冷君池的生活中,慢慢的拆散二人。
禾汀對自作聰明的二人,笑容越發的燦爛,她擺擺手,擁着冷君池離去。
蘭姨拎着行李跟着一同離去。
蓮岸别墅。
禾汀穿着寬松的衣服,慵慵懶懶的窩在沙發裏看育兒雜志。
門鈴響起,蘭姨前去開門,聲音順着玄關傳來,“原來是羅先生,夫人在,請進。”
禾汀沒有起身,自從羅洋算計自己,禾汀對他就沒有什麽好感,她清冷如冰的望着羅洋,面色如常,隐隐中帶着淡漠。
“抱歉。”羅洋知道禾汀聰明,一定猜到是自己出的主意,與其裝作若無其事,不如去找她坦白一切。
禾汀悠悠然的一笑,“羅叔叔,千萬别這麽說,我承受不起。”
羅洋笑容尴尬,“禾汀,我也是爲了保住禾氏集團,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禾氏集團絕對不能破産。”
“羅叔叔你怎麽喜歡就怎麽做,禾氏與我無關,我是不會過問的。”禾汀聳聳肩,一臉坦誠。
羅洋微微一歎,“明日禾凱複就到了,你要去見見嗎?”
禾汀薄涼一笑,她冷眸有陰狠的目光一閃而過,“爺爺死對頭的兒子,羅叔叔,你真是把禾家最大的敵人請回來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最想讓禾氏集團和禾家從此消失的話,就隻有他了。
當初,他的爺爺險些害死禾汀的爺爺,還是禾汀的奶奶識破了他的陰謀詭計,自己的爺爺這才逃過一死。
雖然是前塵往事,可是禾汀卻牢牢記得奶奶說過,禾家這一脈與禾凱複那一脈永無冰釋前嫌的一天。
羅洋心弦顫動,“你放心,我已經和凱複說過,他答應過我不會對付禾家人,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就是讓禾氏集團振作起來。”
禾汀沉冷的笑着,嘴角噙着譏諷,“是嗎,能和魔鬼做交易,我越來越佩服羅叔叔了。”
禾汀自然不屑禾凱複,他是魔鬼,那麽自己就是羅刹。
若是自己沒有經過隔離山的五年,自己也許真的無法應對禾凱複,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羅洋自己也道過謙了,如果禾汀不接受,他也沒有辦法。
禾汀轉過身體繼續看書,不再說話。
她的冷傲讓羅洋有些不适,他知道禾汀生氣自己,可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就這樣,他無奈的轉身離去。
怕是以後都不能再來,畢竟會惹禾汀嫌棄。
——
傍晚,禾汀陪着優優在客廳玩兒拼圖,冷君池回來,他給優優帶回來一個新玩具。
禾汀望着他懷裏的毛絨玩具,笑道,“冷總,你大搖大擺的抱着一個毛絨兔子走在外面,被人看見時候的心理陰影面積是多少?”
冷君池望着優優抱着玩具開心的樣子,他坐在沙發裏,拽拽的說道,“大爺我不在乎。”
禾汀沒有說話,她拿着拼圖繼續拼着。
冷君池将口袋裏的一張邀請函遞給禾汀,“看看吧。”
禾汀有些疑惑,她接過邀請函打開一看,眸子掃過那個名字,她冷眸凜然,“禾凱複。”
“嗯,要去嗎?”冷君池尊重禾汀的決定,他并不将此人放在眼中。
“去!”禾汀倒想會會他,看他有什麽能耐自己改變岌岌可危的禾氏集團。
冷君池颔首,“那我來安排。”
“辛苦了。”禾汀難得體貼,冷君池心中一喜,抱着禾汀就狠狠的親了一口。
禾汀推開他,有些顧慮的推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優優,當着小孩子的面前,他太膽大包天了。
優優卻捂住自己的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對着小兔子說道,“兔兔,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看到。”
禾汀這次被一個五歲的小娃兒給囧了,她微微蹙眉,一定不能讓優優和容兒接觸太多,都學壞了。
而隔壁的容兒卻重重的打着噴嚏,誰在想她?
轉天,晚上八點,禾汀簡單打扮陪着冷鋸齒參加了禾凱複籌辦的宴會。
這場宴會以老友相聚爲名,可是禾汀心裏清楚,禾凱複是在試探他自己殘留在B城的勢力還有多少。
她與冷君池心知肚明,二人一出現,立刻就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禾汀表現的清冷,冷君池表現的冷酷,足以将靠近的人凍死。
“汀丫頭,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有想到你都長得這麽大了。”禾凱複一眼就看見他們,立刻笑吟吟的走過來,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二人,笑道,“這位就是冷總吧,你好。”
冷君池清冷而疏離,他微微颔首,手與禾凱複的相握,片刻就松開。
禾汀暗暗打量着禾凱複,這個老狐狸已經七十歲了,可是卻精神矍铄,完全不像,一臉的奸猾狡詐的相貌,讓人看了着實不悅。
“二爺爺,好久不見。”禾汀端莊有禮,看不出親熱也瞧不出冷漠。
禾凱複淡淡一笑,“果然郎才女貌,确實相配。”他頭一回,對不遠處一個女人喊道,“小湛,過來,漸漸你汀妹妹。”
話音未落,一個打扮簡單,年輕漂亮的女人來到禾汀的面前,她見到禾汀友善一笑,“你好。”
禾汀打量着禾湛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禾湛伸出自己的手,卻是左手。
她表情一怔,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我左撇子。”
說着,她收回自己的左手,換出了右手。
禾汀與她相握,卻感覺到她的右手的虎口有一道傷疤,傷疤有些粗粝,摸起來有些不舒服。
禾湛有些尴尬,“汀妹妹,你在做什麽?”
禾汀意識到自己失态,她松開禾湛的手,“抱歉,失态了。”
禾湛收回自己的手,她将右手放回身側,不再說話。
禾凱複也沒有提起關于禾氏集團任何的事情,他笑着對二人說道,“你們随便一些,我去招呼别人。”
“嗯,多謝。”禾汀與冷君池客客氣氣的說道。
禾湛對着二人微微一笑,陪着禾凱複去另一邊與熟人說話。
冷君池差距到禾汀眼神的古怪,他低聲問道,“怎麽了?”
禾汀深吸一口氣,黑如墨的瞳孔驟然一凜,她嘴角暗含一抹冰冷的笑意,“還記得那場發生在M國爆炸的演唱會嗎?”
冷君池微微颔首,他自然記得,禾汀當時追捕一個女殺手,不過被她給逃了,但是禾汀卻傷了那個女人。
他記得正好就是右手,他劍眉微蹙,“你懷疑是她?”
禾汀薄涼颔首,語氣低沉,“那傷口就是手術刀留下的疤痕,她的右手有厚繭,按照這種推測她應該是經常聯系投擲這種動作留下的。”
原來是她。
禾汀心中笃定,自己是不會猜錯的。
冷君池發現禾汀的身體有些抖,這不是害怕的抖,而是憤怒。
那麽秘毒又和禾凱複與禾湛有什麽關系?
她眸子凝結成冰霜,暗藏着殺機。
冷君池帶着禾汀去一旁喝東西,他找工作人員要了一杯熱牛奶,安撫着禾汀的情緒。
禾汀說道,“我沒事,這些人一直陰魂不散,我倒是感謝他們給我的生活增添了這麽多的……樂趣。”
冷君池擁着禾汀,他語氣溫柔,“好,你想和他們玩兒就玩兒,一切有我。”
禾汀心中一暖,她輕輕的将頭倚在冷君池的胸口,心滿意足。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顧洵與禾雲如姗姗來遲,他們的身邊還跟着雲秀琴,禾家美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
禾汀與冷君池在暗處,觀望着宴會場的一切。
雲秀琴與禾家美明顯氣場不和,二人更是暗自較勁,但是禾家美的段數更高,她表現的非常高貴優雅,一下子就提升了很多好感度,而她身邊的禾沛,也是溫婉端莊,落落大方。
禾汀心中一凜,好厲害的母女倆,不說話卻已經狠狠的揪住了雲秀琴與禾雲如的命門。
人比人氣死人,禾雲如也漂亮卻偏偏被身邊的禾沛比了下去。
那邊禾雲如與禾沛在暗暗較勁,那邊禾凱複找到趙行長開始套近乎。
禾汀懶洋洋的依着冷君池,聲線慵懶,她冷魅的眸子帶着幾分戲谑,“猜,趙行長會答應放款嗎?”
“會,”冷君池語氣肯定,“我和趙行長已經商量過會給禾氏集團放款,但是不會太多。”
禾汀冷笑,“據我們知道的禾氏集團已經有一個七億的窟窿,上次去見我那便宜老爹說起不止這個數,就算趙行長答應給個兩三億也是杯水車薪。”
“你知道就好,不把狗逼急了怎麽看他們跳牆呢。”冷君池笑嘻嘻的說道。
禾汀嗤笑,太會損人了。
她留意着遠處的禾凱複和趙行長相談甚歡,最後二人握手,看樣子協議達成,旁邊的禾湛也跟着賠笑,趙行長的眼神卻若有似無的瞟向她,眼神非常值得深究。
此時,宴會場又有人到來,是陳老。
禾汀感覺,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會因爲這次錯誤的決定而晚節不保。
不管如何,他都是長輩,禾汀與冷君池自然要上前去問候。
陳老見到禾汀出院,臉頰也是紅潤剔透這才稍稍的放寬心,“禾汀,你沒事了?”
禾汀淡淡一笑,“嗯,醫生說需要靜養,不過今天二爺爺邀請我來,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陳老左顧右盼,疑惑道,“家良和家美呢?”
話音未落,禾家美帶着禾沛走過來,她輕輕一笑,“陳老,好久不見,”她的目光落到禾汀和冷君池的身上,嘴角彎出一抹淺笑,“汀丫頭,你也來了。”
禾汀颔首,一旁的禾沛望着禾汀,“禾汀,你好。”
“你好。”禾汀面色從容。
禾沛偷偷的望着一眼冷君池,一下子就被冷君池冷酷俊美擊中了心髒,她心髒砰砰跳的厲害,臉頰绯紅。
“陳老,我哥哥要等下才來。”禾家美替禾家良解釋道。
然,話音未落,禾家良從外面走來,身邊跟着自己的雙胞胎女兒禾萍與禾冰。
禾萍見到冷君池,眼睛都在閃閃發亮,那種愛慕根本克制不住,倒是禾冰表現的很是從容,像是不爲所動。
陳老看了一眼禾家良,蒼老的聲音很是激昂,“行了,人都來了,咱們開始吧。”
陳來慢吞吞的來到舞台上,禾家良和禾凱複陪着他一起走上去,然後站在他的身後。
“大家靜一靜。”陳老的聲音蒼勁有力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大家都安靜下來,靜靜的望着他。
他微微颔首,繼續說道,“今日來的都是相識的人,在商界也都有些名望,我呢希望大家在這裏給我做一個證明,我決定将自己手裏百分之十的股份分别給家良和家美。”
衆人嘩然,陳老還真是“慷慨”,誰不知道現如今禾氏集團的股份最不值錢。
陳老沒有理會衆人疑惑的目光接着說道,“還有呢,凱複的手裏還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從今天開始,這三個人也開始參與公司的決策,幫助禾氏集團挺過這次的難關。”
“什麽?!”最最錯愕的就是禾雲如與顧洵,禾凱複怎麽會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難道暗中購買股份的人就是他?
禾汀黛眉微蹙,她卻猜測是禾清!
冷君池卻偷偷咬着禾汀的耳朵說道,“傻瓜,連你都陷入盲區了,你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是不翼而飛,禾雲如得到的是你爸爸的。”
禾汀恍然,她居然忽略了,她望向冷君池,“你早就猜到了?”
冷君池颔首,“沒告訴你是因爲我沒有查到什麽,我想是因爲你父親根本拿不出來你那百分之三十,因此就和你簽訂協議,禾雲如隻拿到你父親的,想要決策整間公司,根本不可能。”
禾汀黛眉稍稍舒展,“他才是老狐狸,”可是舒展的眉卻再次蹙起,“可是他隻有百分之十五,那麽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而且怎麽會落入到他的手裏?”
“所以,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啊。”冷君池送給禾汀一個平和的微笑,他低聲道,“放心若真是别人握有那百分之二十估計早就坐不住了。”
禾汀微微颔首,她再次望向陳來,都是生意人他自然不會免費給禾家良和禾家美股份的,而且一點都沒有留給自己的孫子。
這分明是獨善其身,禾氏集團若是敗了,他也不會吃虧,畢竟禾家良和禾家美一定答應給他好處了。
若是禾氏集團平安度過危機,那麽他得到的好處就會更多。
禾汀暗暗一笑,都是老狐狸,說不定他和禾凱複狼狽爲奸,畢竟這些人在她的眼中都不是善類。
——
禾汀覺得留在這裏聆聽完陳老的決定,自己就沒什麽興趣了,大戲已經唱過,他們也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告訴那些不知情的人一聲。
後天的股東大會才是真的腥風血雨。
禾汀與冷君池離開宴會場,回家的路上禾汀打着哈欠,“幫我查查禾湛,我對她的興趣比較多。”
冷君池目不轉睛的開着車,他一心一意的望着路面,微微颔首,“嗯,你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私自見她。”
禾汀颔首,表示自己會注意。
禾汀原本想靜靜的等到後天,卻沒有想到轉天監獄那邊傳來電話,禾家傲要見自己。
她嗤笑,怎麽這個便宜老爹終于坐不住了嗎?
禾汀驅車來到監獄見到了禾家傲,上次一見,他過得滋潤,可是今日一來卻顯得有些落魄。
禾家傲一見到禾汀就忍不住抱怨道,“我這女婿也太锱铢必報了,我不過是沒有向你說實話,他就撤掉了一切好處。”
果然,有權有勢就是惹不起。
他以前是有錢人所以不覺得,現在才知道這錢與權是如此的有用,難怪如此誘人。
禾汀聳聳肩,一臉的不耐,頗有種你再說我老公不好,我就折磨死你的感覺。
她冷哼道,“怎麽不滿意嗎?”
禾家傲嘴角抽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自己與禾汀還有嫌隙。
禾家傲臉色一變,聲音深沉,“禾凱複回來了?”
“是啊,”禾汀伫立在窗戶前,窗戶用手指粗細的防盜窗罩住,向外看便是一片綠綠的草地,從這裏可以看見一些正在放風的罪犯。
“羅洋瘋了。”禾家傲語氣不悅,“我和你母親說過,他就是一個大麻煩,留他在身邊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禾汀冷笑,“别激動,我們先來說說被你弄沒的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吧。”
禾家傲裝傻,“什麽股份,我聽不懂。”
禾汀知道此次禾家傲找她來是爲什麽,她眼睛微眯,“禾總,你可要想清楚,不說實話我是不會救你出去的。”
禾家傲咬咬牙,“你……”
禾汀皮笑肉不笑,“我一直如此。”
禾家傲幽幽的一哼,“你知道那麽多幹什麽,要不是禾凱複回來了,我也不會出去!”
“那就是不說了?”禾汀微微颔首,“那你就繼續吃牢房吧。”
禾家傲見禾汀是真的不打算救自己出去,他隻能妥協,“我隻回答你一個問題,而且回答哪個我自己選。”
禾汀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自己的陰險狡詐都是來源于他。
“好吧,你可以選但是你要再做一件事情。”禾汀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什麽事情?”禾家傲無奈的問道。
“和雲秀琴離婚,我知道你們已經領證了,我要你和她徹底的脫離關系。”禾汀提出條件,其實她的條件并不苛刻。
也是一種試探,禾家傲若是不答應,很有可能他出去就與自己爲敵,但是也不見得他答應了就會站在自己這邊。
可是沒有法律的約束,他與雲秀琴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禾家傲望着禾汀,真是狠毒啊,自己的女兒真是像自己。
“好,我答應你!”禾家傲隻是糾結片刻,然後不帶一絲留戀的答應道。
禾汀滿意的點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好,我明天就送離婚協議書來,你不用太急,很快就能自由了。”
禾家傲默不作聲,被自己的女兒算計怎麽可能開心的起來。
“對了,你被毛雪華戴了綠帽子還是惹到現在真是可以啊。”禾汀陰測測的笑着,“啧啧,臉色真是綠啊。”
禾家傲吹胡子瞪眼,他臉綠還不是被她氣得。
“你拿我們的DNA做對比了?”禾家傲以爲禾汀不會去查此事,沒有想到她已經知道了。
禾汀颔首,“毛雪華親口告訴我的。”
禾家傲全身微微一抖,有些古怪的望着禾汀,“是她死前說的?”
禾汀古怪一笑,“她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