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這裏?”意外看到米小涵,禾汀挑了一下眉,有些吃驚的說道。
“因爲我負責這次的案件啊!”米小涵挺了挺胸膛,驕傲的說道。
禾汀掃了米小涵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在米小涵被看得有些心虛底氣不足的時候,忽然就勾着嘴角淺淺的笑了起來,“是嗎,那正好,你跟我說說案情吧!”
“死者是唐天一的姐姐唐雪,死因初步斷定是被人扭斷了脖子,其他的暫時還沒有什麽發現。”越說到最後,米小涵就越是小聲,還皺緊了眉頭,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可以去檢查一下屍體嗎?”見警方這邊沒有什麽有用的發現,禾汀主動提出要去檢查屍體。
米小涵滿口就答應了下來,帶着禾汀去檢查唐雪的屍體。
禾汀檢查了一番之後,就下了定論,“死因的确是被人扭斷了脖子,動手的人手法淩厲,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看來目标非常的明确。”
冷君池在一邊悄悄地詢問禾汀,“你能夠看出來是誰做的嗎?”
“看唐雪的死狀,一點反抗的痕迹也沒有,說明兇手身手了得,一擊斃命,極大地可能經受過很不一樣的特殊培訓。”禾汀看不出兇手是誰,但是卻推測出了不少的信息。
因爲唐雪的死,連帶着使得唐天一的案件調查也陷入了迷局當中,從米小涵的臉上就可以看出,這兩個案件到底有多麽的棘手了。
“你說這兩個案件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幹的呢?”米小涵的臉幾乎就要皺成了腌梅子一樣的皺巴巴的,苦惱的托着下巴問道。
禾汀摘下了手上帶着的手套,低頭又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唐雪,語氣冷冷的說道:“是不是同一個兇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查查看,唐雪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
想必這件事情,禾雲如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洗的。
聽了禾汀的話之後,米小涵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第二天,禾家。
禾家人坐在餐廳吃早飯,禾雲如坐在顧洵的身邊,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殷勤的給顧洵夾吃的。
一邊懸挂着的半面牆壁大的立體液晶電視按照禾家傲的喜好,正在播發着早間新聞,而像命案這樣的新聞更是被放在了頭條上進行報道。
“……據記者了解到,這次在梵蒂斯酒店發生的命案,受害者爲一名女性,身份已經查明……”
聽到電視中的新聞報道,原本正在幫顧洵舀粥的禾雲如愣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驚吓,手裏的勺子滑落下來,啪的掉進了碗裏面,連身上被濺到了都沒有注意到,目光愣愣的看着電視中的報道,神色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
在座的人被禾雲如突如其來的這一下也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她,多少有些回不過神來。
“一大早就看這麽吓人的新聞,你看把人吓得。”王秀琴埋怨般的說道,轉頭又好聲好氣的安慰起了禾雲如,“别怕啊,這個兇手一定會馬上就被抓到的。”
禾雲如不自然的點點頭,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再看看顧洵望向自己時那有些奇怪的眼神,禾雲如的心裏面就更加的不安了。
禾雲如坐下身,努力的管理着臉上的表情,讓自己不要露出會讓人懷疑的神色來。
顧洵看了看雖然努力微笑着,但是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手指還在微微打顫的禾雲如,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和擔憂。
王秀琴口頭上關心了禾雲如幾句,馬上就将話題裝到了自己更加關心的事情上,這件事情她憋在心裏面許久了,一直想要試探一下禾家傲的口風。
“上次我去看禾汀,說起那些古董瓷器,禾汀怕也是沒個地方來擺吧,就這樣堆着,實在是太可惜了。”王秀琴一邊故作惋惜的說道,一邊暗暗觀察着禾家傲的臉色,想要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将真的沈家房契交給禾汀。
光是那些古董瓷器就已經讓她眼紅不已,更别說是還要再給禾汀沈家的房契了。
“你問這個幹什麽,那些東西,禾汀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你管人家有沒有地方擺啊?!”禾家傲看了王秀琴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眼神卻是銳利,一下子就看穿了王秀琴的試探,不給她一個肯定回答。
王秀琴漲紅了臉,暗中氣得咬牙切齒,到底是覺得不甘心白白讓禾汀拿走這一切,一吃過早飯就急急忙忙的聯系了律師。
“樂律師,這一次你必須幫我,我絕對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禾汀拿走一切,你幫我起訴她,讓她把那些古董瓷器交出來大家均分。”王秀琴心中着急又不甘,就差對着電話那頭的律師直接大吼大叫了。
被王秀琴逼得沒有辦法,樂律師隻好前去醫院病房找禾汀協商這件事情。
“禾小姐,我是王秀琴女士……”看看禾汀一臉冷然的表情,樂律師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辦,在禾汀的勢壓下,時不時就擡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硬着頭皮說道。
禾汀聽到王秀琴的名字就覺得特别的不耐煩,直接打斷了律師的話,“行了,不用廢話了,我知道你的來意,你轉告她好了,我是絕對不會把那些東西交出來的,她想怎麽樣,我奉陪到底!”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很棘手,但是律師絕對沒有想到自己才開口就被果斷拒絕了,緊随其後就被屋内的另一個陰沉着一張臉的男子毫不客氣的趕出了門。
看看猛然合上的病房的門,再想想裏面坐着的兩尊煞星一樣的兩人,最終還是灰溜溜的跑了,根本沒有再次敲門的勇氣。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絕對不會放棄的。”禾汀譏笑着說道,對于王秀琴愛财如命的個性頗爲不屑。
“沒關系,既然她想要這些東西,我們就偏偏讓她看得到,拿不到!”冷君池看着禾汀,眼中盛滿了寵溺,這點事情對他而言易如反掌,能夠逗佳人一笑,那就再好不過了。
從律師的口中原封不動的被告知了禾汀說的話,王秀琴氣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暈,但是拿禾汀又沒有辦法,隻好一個勁兒的催促律師盡快起訴禾汀非法占有,妄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奪回那些古董瓷器。
面對王秀琴律師發過來的律師函,禾汀隻是掃了一眼就丢給了冷君池,而冷君池的應對方法更是簡單粗暴,直接派了一個最好的律師過去處理這件事情。
對于兩人而言,這隻是一件小事,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放在心上,丢給律師處理之後,轉頭就忘記了。
這日,優優的老師任素素得知優優的母親過世後,心疼不已,來到醫院看望優優,當從照顧優優的護士口中得知優優若是找不到親生父親就會被送到孤兒院後,心裏面氣憤得不行。
“舒姐死得實在是太無辜了,禾汀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優優被送去孤兒院什麽都不做嗎?”任素素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對着護士質問道,“難道她不該照顧優優嗎?”
面對任素素的怒火,護士很無奈又無辜,縮了縮脖子怯怯的說道:“禾汀小姐也住在這裏,您要是有疑問的話,大可以去問她。”
任素素一腔的怒火無處發洩,直接就踩着高跟鞋當當當的氣勢洶洶的找上門去了。
禾汀原本正無聊的靠坐着看書打發時間,突然病房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等她擡起頭來,恰好看到任素素氣勢洶洶的一腳踹開了門。
“禾汀,你還有沒有良心,居然要把優優送到孤兒院去!”一看到禾汀悠閑的靠坐在病床上,想到那個小孩子卻年紀小小就沒有了親人要被送去孤兒院,任素素愈加覺得禾汀冷酷無情,良心都被狗吃掉了。
禾汀皺了皺眉頭,看向一臉盛怒的任素素,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有沒有良心,是我的事情,至于優優到底要怎麽辦,你要是不管的話,那就别來質問我,你要當好人,大可以去想辦法,而不是跑來質問我。”
任素素原本以爲禾汀會心虛,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噎得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的确是同情優優的遭遇的,但是卻沒有能力幫助優優,隻能跑來質問禾汀,要她出手幫助優優。
“怎麽做是我的事情,你要是看不慣我的做法的話,那你大可以自己來照顧她,我想以你這樣愛心滿滿的狀态,應該可以把她照顧好吧!”禾汀嗤笑着看着任素素,心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的不屑。
任素素完全被禾汀給壓制住了,根本就想不出反駁的話來,隻能漲紅着一張臉看着禾汀,心中一半是氣憤,一半卻是愧疚。
她爲了優優打抱不平,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若是禾汀不肯照顧優優,她也可以照顧優優這一點。
“你不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對我進行批判而已,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是我無法照顧優優,自己能不能去照顧她,說到底你不過是用一套标準來要求我,用另外一套标準來要求你自己罷了。”見任素素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禾汀一字一頓的看着任素素說道:“你這是道、德、綁、架!”
“你……”任素素氣得不行,手指顫抖着指着禾汀,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不是不想反駁,卻是無話反駁。
冷君池還沒有進入病房就聽到了從裏面傳出來的争吵聲,生怕禾汀會吃虧,趕緊加快步伐走了進去。
“怎麽了?”冷君池淡淡的掃了一眼被禾汀氣得臉頰通紅的任素素,見禾汀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将原本提着的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不解的問道。
“我讓你做的事情呢?”禾汀話是對冷君池說的,但是目光卻是看着任素素。
冷君池将手裏拿着的優優的領養書拿了出來,放到了禾汀的面前,還體貼的拿出了一支筆。
禾汀看了看,在簽名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一邊的任素素看着禾汀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臉色又紅轉白,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的羞愧。
“我很感謝你關心優優,也謝謝你願意爲了優優做點什麽,但是有的時候你想要幫助一個人,行動比千言萬語更有用。”禾汀倒不生氣任素素來找自己質問,隻是有心永遠比不過行動。
任素素被禾汀說得臉騰地就紅了起來,滿心的羞愧的感覺,幾乎就要把她給淹沒了,顧不得再說什麽,隻能落荒而逃了。
回去後,任素素跟淩祁說起這件糗事,讓淩祁感慨不已。
“我對禾家的人都可以恨得理所當然,但是唯獨對禾汀,卻覺得非常的虧欠,當年她母親過世的時候,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禾家傲卻陪着我過生日,我對她實在是虧欠地太多太多了。”淩祁幽幽歎了一口氣,回想起當年的事情,還是難以釋懷。
“你不要想太多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隻要你好好的在金盛集團工作就可以了,等到将來出人頭地了,何愁不能夠親自報仇打倒禾家人呢,到時候你也可以彌補她,不是嗎?!”
淩祁點了點頭,忽然看向了任素素,有些訝異的說道:“我還以爲你一直都不喜歡她呢,今天怎麽反倒幫着她說話了?”
“……”任素素摸摸鼻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一直覺得禾汀爲人冷漠殘忍,但是今天忽然才發現,或許她是一個好人也說不定,對比起更喜歡行動的她,或許我才是做得不夠的那一個人。”
任素素和淩祁閑聊了一陣,而閑聊的對象自然就是禾汀了,作爲被閑聊的對象,禾汀在醫院裏面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讓冷君池直擔憂她是不是感冒了。
在醫院裏面住了一些日子休養一番後,禾汀總算是可以平安出院了,隻是還沒有回到家,禾汀就得到了一些讓她不太高興的消息。
“傳就傳好了,我還就不信了,有誰敢跟我搶這些東西。”從冷君池的口中得知自己手裏有一批古董瓷器這件事情已經被傳遍了整個B城,甚至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禾汀就有些不悅。
她倒是不怕财露白,隻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哪怕隻是一個小賊,可能她隻需要動動小拇指就可以把人給滅到,倒是來得多了,就算是打蒼蠅也會有打煩的一天的。
“你放心好了,那些人我會幫你攔下來的,你要是不想見,保證一個也不會讓你見到的。”冷君池注視着禾汀,就好是守護着自己寶藏的惡龍,不允許任何人的窺伺觊觎。
禾汀冷哼了一聲,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我倒是想看看誰這麽不怕死,想要從我的手裏搶東西。”
坐在駕駛座上充當臨時司機的展堯有點無奈,真的是非常的想要開口提醒坐在後座上的兩人,那些人不是想要搶,是想要買,這其中的區别很大的好不好!
“……不怕死的人還真的不少,有些從其他地方來的收藏家不遠萬裏的趕過來,就是希望可以買下一部分帶回去。”展堯忍不住開口,着重強調了買這個字。
“不買!”禾汀想也不想就直接一口回絕了,她又不缺錢,根本就犯不着要賣這些古董瓷器。
禾汀幹脆利落的拒絕,讓不少想要趁機收藏一些的人大失所望,雖然禾汀已經拒絕了不少人,但是還是有人絡繹不絕的找上門來,這一天,許久不見的戚長軒忽然就來到了冷家别墅,還指名要見禾汀。
“真的是好久不見,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嗎?”禾汀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見戚長軒一面。
“我今天過來是爲了向你道謝的,謝謝你救了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現在在意大利修養,日子過得還不錯,對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也非常的後悔,讓我代他跟你說一聲抱歉。”戚長軒一開口總算不是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樣開門見山就說要賣古董瓷器,這讓禾汀的心裏面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隻是對于戚長軒時隔這麽久才送來遲到的寫意,并不爲然,反而是微微皺緊了眉頭,總覺得戚長軒不會隻是爲了道謝而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戚長軒就話鋒突轉,忽然說到了禾汀手裏面擁有的古董瓷器。
禾汀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這些天裏找上門來要買古董瓷器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每天都要重複好幾遍一樣的話,禾汀的耐心就算是再好也都被磨滅光了。
“抱歉,我早就已經說過了,誰也不賣的。”禾汀冷着一張臉,直接就拒絕了。
“我可以出大價錢,你不考慮一下嗎?”戚長軒一上來就提出了極高的價格,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然而無論戚長軒如何的提交,禾汀根本就不爲所動,永遠都是拒絕的回答。
“禾汀,你現在要是把東西賣給我,還可以得到一筆錢,我知道你看不到,但是總好過将這些東西白白的便宜了王秀琴吧,到時候你可就什麽也得不到了。”戚長軒原本還以爲禾汀不答應是覺得價格不夠高,但是眼看着他幾乎就要開出天價了,但是禾汀還是不爲所動,戚長軒隻能想辦法勸說她了。
禾汀皺了皺眉,不是很明白戚長軒話中的意思,不動聲色的繼續問下去,“哦,是嗎,這話怎麽說呢?”
“禾汀,實話告訴你吧,王秀琴已經放出消息了,說你手裏面的房契是假的,所以我們都認爲你一定急于脫手,才會找上門來的。”戚長軒也懶得繼續跟禾汀打馬虎眼了,直接就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禾汀眯起眼睛,藏住眼底一閃而逝的犀利,她倒是真沒有想到王秀琴居然會先發制人,原本她還以爲王秀琴會等到法院的判決結果出來呢,沒有想到現在就坐不住了。
“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你也會來湊這種熱鬧。”禾汀勾着嘴角淺淺的笑着,隻是這笑意裏面卻滿滿的都是嘲笑的意味。
戚長軒将原本架着的腳自然的放了下來,後背往後靠,換了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肚子面前,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卻是透露出了幾分的無奈,“這個倒不是我下來湊熱鬧,隻不過我答應了我的女人,想要給她買一兩件古董瓷器回去哄她開心罷了,買不買的決定權在你的手裏,我不會勉強你的。”
戚長軒狀似随意的一番回答,卻是讓禾汀聽得暗自心驚,就她的了解,戚長軒的身邊并沒有什麽女人,現在忽然從戚長軒的口中得知他居然如此的聽一個女人的話,倒是真讓她對這個女人産生了幾分的好奇。
“是嗎,不知道是誰居然有如此的福分,居然可以讓你爲她做這麽多。”禾汀一挑眉,不掩飾自己的好奇,直白的問道。
戚長軒卻是神秘的對着禾汀笑了笑,吊足了禾汀的胃口,卻故意不肯告訴她,“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沒什麽好說的,一點都不重要的人,你也根本就不需要知道她。”
禾汀見戚長軒不肯說,也就識趣的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雖然戚長軒給她帶來的這個消息很重要,不過她還是不準備将那些古董瓷器賣給任何的人。
“那麽很抱歉,我還是那句話,東西,我不賣,開再高的價,我也不賣!”禾汀慢條斯理的說道,語氣卻是特别的堅定。
戚長軒歎了一口氣,心裏面倒也沒有怎麽的失望,本來在來之前,他就不怎麽的抱希望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戚長軒站起身,盯着禾汀看了一眼,忽然又笑了起來,轉身離開了。
待戚長軒走了之後,禾汀直接就給冷君池找的那個律師打了電話,叮囑他在王秀琴的律師面前表現得不要太過強硬,最好可以讓對方誤會自己很心虛,雖然律師不知道禾汀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是還是滿口就答應了下來。
等到冷君池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禾汀貓在沙發裏面,将自己團成了一小團,但是嘴角卻挂着笑意,活像是偷魚吃的貓咪,忍不住就跟着笑了起來。
“看你這個樣子,怕是又有人要倒黴了吧!”見到禾汀笑得如此的歡快,熟知她性格的冷君池一下子就猜出肯定又有人要倒黴了。
禾汀伸出一隻手直接攬住了冷君池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同時微微眯起了眼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麽事情了?”
她就還不相信了,連戚長軒都知道的事情,冷君池會不知道,肯定是又想瞞着自己了。
“……好吧,的确是有一點小事瞞着你,怕你知道了會不高興。”被禾汀用力的拉着脖子,冷君池隻能一腳跪在了禾汀的邊上,放低了自己的姿勢,同時坦白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可是我還是知道了,而且我覺得親自出馬,給王秀琴一個沉重的反擊。”禾汀帶着幾分洋洋得意的看向了冷君池,“她不是喜歡造謠嗎,那就讓她去說個夠好了,等到我打赢了官司,再告她一個诽謗,非得讓她輸得精光才行。”
看着禾汀不自覺露出來的狡黠的笑容,冷君池的心中不由得一動,雖然是在算計别人,可是在他看來卻是萬分的可愛。
時間過得飛快,總算是到了對簿公堂到那一天,禾汀爲了看王秀琴的小花,自然是親自出庭,而王秀琴,自以爲那些東西勢必會是她的,爲了親耳聽到法官的宣判,順便看到禾汀那張失望的臉,也選擇了親自出庭。
這件事情原本就鬧得滿城風雨,加之冷君池爲了配合禾汀的計劃,給她造勢,還特意請來了一大批的記者。
這些受了冷君池命令的記者,一見到禾汀,就圍了上去,故意說一些讓禾汀覺得尴尬不已的問題。
“禾小姐,請問您對于外界傳聞的您手中的房契是假造的這件事情怎麽看呢?”
“禾小姐,聽說您對您的繼母繼妹非常不好,請問您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刻薄了一點呃?”
十幾隻話筒齊刷刷的遞到了禾汀的面前,問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勁爆,一個比一個讓人難以回答。
對于這些問題,禾汀的表情從始至終都非常的坦然,看向鏡頭的目光也非常的堅定,厲聲說道:“如果你們再管不住自己的嘴胡說八道的話,我可以告你們诽謗。”
同樣身爲主人公之一的王秀琴,自然也是有不少的記者圍着她的,面對着鏡頭,王秀琴哭訴着自己有多麽的不容易,有多麽的委屈,爲了讓禾家後繼有人,不惜挺着大肚子跟禾汀對簿公堂,言裏言外全都是在暗示禾汀的不是。
在記者面前賣力上演苦情戲的王秀琴根本就不知道,這些記者根本就是冷君池派來的,不僅對于禾汀的逼問是假,是爲了坐實她诽謗的罪名,就連她現在的賣力演出,也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看到。
哄哄鬧鬧的記者退去之後,兩人終于在等候開庭的時候相遇了,就好像是水與火不會共存一樣,王秀琴一看到禾汀,就瞪大了眼睛,心中憋着一團火氣。
“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呢!”王秀琴忍不住就想說幾句,一想到自己等會兒就可以看到禾汀絕望的表情,心裏面的喜悅就要溢出來了。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要是輸了這場官司,那麽那些東西可就真的全都屬于我了。”禾汀淡淡的說道,語氣輕松,看向王秀琴的目光中卻是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你……”王秀琴原本被禾汀的話說得心裏面堵得慌,但是一想到要不了多久,那些古董瓷器就會全部都屬于自己了,王秀琴忽然又不氣了,一下子就換上了笑臉,看向禾汀的目光中忍不住就帶上了幾分的得意。
王秀琴對着禾汀得意洋洋的說道:“我不跟你說這些了,等等我們看誰赢就好了,我告訴你,這一次我赢定了。”
“白癡!真的是一點腦子也沒有!”禾汀興緻缺缺的說道,忽然覺得自己跟王秀琴打口水戰,那完全就是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跟她同一層面上,實在是太愚蠢了,所以直接扭過頭,權當沒有看見她。
被禾汀又罵了幾句,王秀琴的心裏面實在是太不甘心了,可是卻又沒有辦法,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也隻能暗自恨恨的看着禾汀,等着看她絕望的表情。
然而就這樣幹坐着等着開庭,王秀琴卻又坐不住,尤其是當身邊還坐着一個仇人的時候,又知道她今天要倒大黴,王秀琴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得意,忍不住就想要酸禾汀幾句。
“哎,這有的人啊,才是真的沒有腦子,居然會想出房契造假這種事情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根本就沒有辦法變成真的。”王秀琴一邊假裝漫不經心的說着,一邊卻是在偷偷地觀察禾汀的表情。
禾汀原本實在是不想理會王秀琴的,但是聽到她在一邊唱作俱佳的自導自演,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閑着無事,那就權當是玩玩好了,用來打發時間也不錯!
“我手裏的放棄,可是禾家傲給我的,你這樣說,豈不是在說他造假嗎,還是說你其實想要送去坐牢的人,是他呢?”禾汀勾着嘴角笑了笑,眼底卻是一片的涼意,如果不是因爲某些原因,她還真想像是拍蒼蠅一樣直接将這幾個在自己面前不停蹦跶的人都除掉呢!
王秀琴對于禾汀的反擊,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是胸有成竹的看向了禾汀,“我什麽時候說過家傲造假了,自始至終,造假的人都是你啊!”
禾汀自認爲自己見過臉皮厚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見到像王秀琴臉皮這麽厚的人,面不改色的颠倒黑白,一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是有趣!那我們就看看好了,那房契到底是真還是假。”禾汀勾着嘴角,笑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兩人一番唇槍舌劍,倒是比起法庭裏面的都還要精彩幾分,稍等了一會兒,就到了開庭的時間。
禾汀看到王秀琴自信滿滿的走到了她的律師身邊,臉上帶着笑意,還以爲要不然多久自己就可以如願以償的拿到那些東西了,心裏面不知道偷笑成了什麽樣。
暫且就先讓你高興高興好了,等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所有的人都就位之後,法官終于宣布開庭了,雙方的律師你來我往了一番,禾汀站在被告席聽得幾乎就要睡着了。
隻是當看到觀衆席坐着的冷君池的時候,心裏面還是會覺得暖暖的,明明知道一切都在把握之中,但是卻還是放心不下的抛下了工作急急忙忙的趕過來,陪着自己一起經曆這一切,冷漠如她,也忍不住覺得有些感動。
冷君池對着禾汀笑了笑,安撫了她有些不耐煩的心,隻是原本還在關注審判進展的衆人一不留神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兩人的身上,直到法官咳嗽了幾聲之後,才把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顯而易見,我有理由懷疑禾小姐手中所持有的房契,是僞造的。”王秀琴的律師顯然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也不知道王秀琴在事成之後許諾給了他多少的好處,倒是特别的賣力。
“禾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證明能證明你手裏的房契是真的?”法官看看坐在一邊的冷君池,詢問禾汀的時候語氣總是特别的客氣。
畢竟就算禾汀真的輸了這一場的官司,隻要背後有冷君池在支持,那最後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
禾汀點了點頭,準備拿出真正的房契以及證據,給王秀琴一個響亮的耳光,隻是她還沒有說出口,一個聲音就搶在她之前冒了出來。
“僞造房契的人是我,跟禾汀沒有任何的關系,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憑空從後面冒出來一個聲音,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齊刷刷的轉頭望向了聲源處。
隻見禾家傲站在大門口附近,額頭上還有些汗滴,見到衆人望向他,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邁着沉穩的步子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禾家傲突然冒出來,不見是圍觀的衆人不解,就連兩個當事人也齊刷刷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他。
王秀琴不知道禾家傲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禾汀也不知道禾家傲爲什麽會突然出現,但是她并沒有改變自己的計劃,将真正的房契拿了出來,以及證明房契真實性的東西全都一一擺在了桌子上。
“這位先生,現在正在庭審的過程中,還請您遵守相關的規定,否則本法官可以告你藐視法庭的罪名。”法官也沒有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但是還是馬上就回過神來了,敲了敲桌子讓衆人肅靜。
“可是我并不是無關人士,這房契是我交給禾汀的,是我給了她假的房契,她并不知情,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情。”禾家傲有些着急的說道,恨不得馬上就可以讓法官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家傲,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王秀琴站在一邊,聽着禾家傲爲了禾汀辯護,心中恨不得沖過去直接捂住他的嘴巴,但是卻不能,隻能站在原地着急不已的對他暗自使着眼色。
對于這一切,禾家傲卻好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堅定的站在禾汀的面前,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身軀爲禾汀擋住所有的傷害。
隻見他迎着所有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僞造房契的人是我,不是禾汀,她什麽都不知情。”
禾家傲此番話一出,就連禾汀也有些吃驚,忍不住看向了她。
禾家傲一臉堅定神色,看向禾汀的目光中有着濃郁到散不開的情緒。
“法官大人,我看還是先來驗證一下我給的房契的真實性吧!”禾汀垂下了眼簾,再次擡起,已經收斂起了所有的情緒,語氣平淡的說道。
禾家傲有些着急,自己都已經承認是假的了,怎麽就不順着自己的話往下說,把責任都推給自己呢!
一場嚴肅的庭審,因爲禾家傲的突然出現而起了波瀾,但是當法官驗證後确定禾汀拿出來的房契是真的,并且宣布了這件事情之後,這場庭審終于迎來了驚天大逆轉。
“不可能!這不可能!”聽到法官宣布結果,第一個尖叫起來的人就是王秀琴,就連一旁的禾家傲也是一臉吃驚神色看向了禾汀,不解爲什麽真的房契會在她的手裏面。
“證據充分,這份房契的的确确就是真的。”法官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判決結果,當衆宣布那些古董瓷器全都歸禾汀所有。
禾汀聽到法官宣布結果之後,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一臉笑意的看向了王秀琴,再見到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呆滞在原地,心情就愈加的好了。
“不,我不相信,那明明就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你……你一定是被她買通了,所以幫着她說假話!”王秀琴經曆了從天堂到地獄的巨大轉變,一時之間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指着法官就大叫了起來。
不等法官說話,原本一臉怒容的王秀琴忽然就捧着肚子哀叫了起來,下身也流下了蜿蜒的血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氣火攻心造成了小産。
庭審不了了之,在場的人急急忙忙将小産的王秀琴送到了醫院,對于禾汀而言,這倒成了一件意外的喜訊,反正法官也已經宣布了庭審結果,從現在起那些古董瓷器就是屬于自己的名正言順的東西了。
仁愛醫院,手術室門前。
禾家傲有些頹然的坐在手術室前,他沉默不語,低着頭,面容平靜瞧不出任何的情緒。
猶如一尊泥塑,一動不動。
禾汀細細的留意着自己的便宜老爹,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靜要沉着,她輕輕蹙眉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冷君池一直護着禾汀,他的唇瓣貼在禾汀的耳畔,低聲問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禾汀揚起下巴,淡淡的看了冷君池一眼,“若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你會怎麽樣?”
冷君池用手指輕輕堵住禾汀的紅唇,他語氣低而溫柔,又帶着毋庸置疑的霸氣,“我是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絕對不會。”
他收了收摟在禾汀腰間的手臂,讓她不用擔心。
禾汀搖搖頭,“表什麽決心,你看我那便宜老爹。”
冷君池順着禾汀的目光看去,他也注意到了禾家傲,似乎表現的有些過于平靜。
他鳳眸微微一眯,低聲道,“不正常。”
禾汀幽幽的冷哼,“他從來沒有正常過,今天的這場官司他大可以不用出現,裝作不知道就可以了,可是偏偏跑來。”
冷君池鳳眸深沉,“我去查查?”
禾汀淡淡搖頭,“不用查,結果很明顯。”
從一開始禾家傲在知道王秀琴懷孕後,一度表現的非常激動,甚至他對這個未降臨的孩子非常的期待。
禾汀那時候感覺年近五十的禾家傲更像一個年輕人,每天都是精力充沛,可是後來在她開始懷疑王秀琴懷孕真假的時候,禾家傲的态度也在慢慢轉變。
他今日出現,似乎是爲了掩飾什麽。
禾汀尚不清楚,可是腦海裏有一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她卻怎麽也抓不到。
但是可以肯定,禾家傲的出現絕非偶然。
禾汀還沉浸沉思中,禾雲如和顧洵終于遲遲而來。
“爸爸,我媽呢?”禾雲如撲倒禾家傲的身邊,她半跪着詢問道。
禾家傲表情立刻變得痛苦起來,他伸手指了指緊閉的手術室的大門,蓦地,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
禾汀蹙眉,總感覺禾家傲的表現有些過火了。
禾雲如急急起身來到手術門前,她着急的走來走去,心緒不甯,不時地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
顧洵見到禾汀和冷君池表情比想象的要尴尬,他甚至避開他們的目光,裝出視而不見的模樣。
又過了半晌,禾清終于也到了醫院。
她踩着高跟鞋,在地闆上敲出哒哒哒非常清脆急切的聲音,引人注意。
“怎麽回事?”禾清一臉的疑惑,“怎麽好好的就近手術室了?”
禾汀暗暗冷笑,禾清也太會演戲了,難道她不知道王秀琴和自己打官司的事情嗎?
沒有人理會她,禾清也不覺得尴尬,而是閉上嘴退到一邊,安靜得不像話。
仿佛剛才聒噪得那個人不是她。
靜靜得過了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終于被推開,醫生從裏面走出來,他紮下口罩對圍上來的衆人說道,“抱歉,孩子沒有保住,病人的身體也非常虛弱,你們記得不要刺激她。”
說完,醫生越過衆人徑直離去,随後王秀琴從手術室推出,直接送到了病房中。
禾雲如和顧洵的注意力都在王秀琴的身上,禾清就是來湊數的,以前她在禾家總是唯唯諾諾,現在卻變得有些傲慢。
隻有禾汀留意到禾家傲,他的嘴角又一順不宜讓人察覺的笑意,那種笑給人一種解脫的感覺。
禾汀凝視着醫生遠去的方向,拉着冷君池追了上去。
醫生不知道自己被禾汀盯上,他轉身走入辦公室,禾汀和冷君池緊随而入。
砰地一聲,冷君池用腳将門踢上,他倚在門邊,雙手抱胸,沉默不語,鳳眸含着冰霜,淡然而深沉。
醫生吓了一跳,他轉身剛要質問,卻發現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已經抵在他的脖頸處。
而對他起了殺意的人,正是禾汀。
醫生臉上滿是汗水,他臉色煞白,磕磕巴巴的問道,“禾醫生,你這是幹什麽,大家同事一場……”
禾汀冷哼,冷眸陰鸷,“既然是同事一場,我問你什麽你就給我說什麽!”
醫生對禾汀可是非常畏懼,畢竟禾汀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偏偏身後還有冷君池護着,在B城根本沒人敢動她。
“你想問什麽,咱們别動刀了。”醫生呵呵的笑着,笑得非常的難看。
禾汀對眼前這個醫生并不了解,但是敢接下這個手術,又隐瞞掉那麽秘密,這嘴巴估計緊的很。
“王秀琴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禾汀的手術刀沒有收回,而是繼續遊走在醫生的臉頰和脖頸上。
醫生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禾醫生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什麽都沒做,我就是一個醫生。”
“不說我就殺了你。”禾汀才沒有那個時間和他繼續耗下去。
“這……王秀琴的孩子确實是意外……”醫生的聲音非常的弱,一眼就是做賊心虛。
“禾家傲給你錢了?”禾汀直截了當的問道。
醫生怔然,他沒有想到禾汀居然都猜到了,他轉念一想,禾家傲和禾汀是父女,哪裏有女兒不維護父親的道理,心中如此想着,也就踏實了幾分,“禾醫生,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幹什麽。”
“我想知道詳細的。”禾汀語氣沉然。
醫生頓了頓,說道,“王秀琴的孩子不足四個月,我這麽說你明白了吧。”
禾汀蹙眉,不足四個月,在她失蹤之前王秀琴就已經懷孕了,至少也有七個月了,怎麽可能隻有不到四個月。
醫生繼續說道,“而且,她之前的胎氣很穩的,怎麽可能因爲氣火攻心就小産呢,禾醫生你也是學醫的,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我也是拿錢辦事。”
禾汀緩緩收回自己的手術刀,卻威脅道,“敢說出去,我不殺你但是你的妻兒我一個也不放過!”
醫生表情一暗,哭着道,“禾醫生,你放心,我不會說的,真的。”
禾汀沒有說話,她深深的望着冷君池,心底的寒意漸漸擴大。
冷君池指了指身體,他拉住禾汀的手,将她手裏的折疊手術刀合上放回她外衣口袋裏,然而帶着她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他們出來,迎面卻撞上禾家傲。
禾家傲見他們從辦公室裏出來,眼神有一瞬間的收縮,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他語氣沉然,“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與你無關的事情就躲着遠遠的。”
禾汀冷硬的唇角微微一彎,語氣調侃,“禾總這是要大義滅親嗎,那可是您的親骨肉啊。”
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用嘴型說出。
她看見禾家傲垂在身體兩側的指尖有微微的抖動,她聳肩一笑,“确實,和我無關,我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說完,她拉着冷君池朝前走去,那是禾家傲自己的事情,她也不想去管。
禾家傲望着禾汀遠去的背影,眼神卻變得悲涼而憤怒,他抿抿唇,轉身走入醫生的辦公室。
他的罪惡會自己承擔,但是禾家其餘的子孫都不該被此牽連。
——
禾汀和冷君池準備回家,卻在走出住院部的時候,禾清依靠着自己的車,等候着他們。
她的嘴裏叼着香煙,看見禾汀将抽到一半的香煙丢在地上,用尖尖的鞋尖念滅。
禾汀後背一凜,她側首對冷君池一笑,“你去把車開過來吧,我去會會她。”
“小心。”冷君池伸手揉了揉禾汀的頭發,嘴角挂着溫柔的微笑,他臨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禾清一眼,眼神裏是不屑與厭惡。
禾清嘴角勾了勾,雙眸淡淡的凝視着禾汀。
“見到我很陌生嗎?”禾清語氣清脆,她的身段越發妖娆,看樣子日子其實還不錯。
禾汀搖搖頭,“不陌生,骨子裏留着同樣的血,怎麽可能陌生。”
禾清笑呵呵的望着禾汀,“有些事情我真是羨慕你的笃定,”她語氣幽幽,“怎麽樣,按照約定王秀琴的孩子已經沒了,你還滿意嗎?”
禾汀心中暗暗一驚,禾清想要幹什麽,她今日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難道王秀琴小産和禾家傲沒有關系嗎?
禾清笑得悠然,“藥是我給爸爸的。”說着,她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不要讓禾雲如知道,她會瘋的,因爲我背叛她了。”
禾汀朝着禾清走進了幾步,眼眸無波,語氣淡然,“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了霍家,你倒是不怕她了。”
“王秀琴讓爸爸找我,說給她去一個老中醫那裏讨了一份安胎藥,我讓老中醫給做成藥丸,叮囑她要按照順序吃,正好今天她吃到了有毒的那顆。”禾清笑得冷,猶如綻放在寒冰上罂粟花,帶着毒。
禾汀暗暗蹙眉,禾清感覺有些問題,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禾家的人都變得有些奇怪。
“不過我做的很小心,還有爸爸,是不會被發現的。”禾清繼續說道,她望着禾汀的肚子,“真是羨慕你,可以懷孕,将來也有個伴。”
禾汀望着禾清臉上流露出的悲傷,淡淡的透出一種不悅,“想要孩子那就舍棄霍家的榮華富貴,找個男人去生。”
禾清痛苦的說道,“哪裏是那麽容易,”她癡癡一笑,“而且有錢的日子才是真的舒坦,是不是,我還沒有恭喜你呢,居然得到了那麽一大筆錢,真是讓人羨慕。”
此時,冷君池已經将車開到禾汀的面前,他落下車窗,眼睛溫柔的盯着她,“可以走了嗎?”
禾汀覺得禾清說話也沒有什麽營養,轉身就要走。
“等等,我請你看戲,後天紫文山十二點,唐天一出事地點,你懂得。”禾清悠悠一笑凝視着禾汀,她的眼神裏有刺,狠狠的盯着她。
禾汀暗暗蹙眉,沒有說話,她朝着冷君池的車走去,她坐穩後,冷君池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禾汀一直想不通,她将禾清的話一句一句的分析,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禾家傲不是一直對禾清很有意見,即便有DNA鑒定,他仍然不承認禾清的身份,但是怎麽會他們突然合作呢?
禾汀有些想不通,她望着車窗外發現時間還早,她深深呼吸,“冷君池,我們去見見毛雪華。”
“好。”冷君池一早就看出禾汀的不尋常,他在下一個路口調轉了車向,朝着郊區開去。
在距離市區不遠的郊區有一片非常安靜的小區,之前被禾汀救下的毛雪華就住在這裏。
平日裏都有人看着她,她也不能和外界接觸,所以沒有人知道她還活着,也不知道她在這裏。
毛雪華看見禾汀,也是一愣,轉瞬就笑了,“禾汀,好久不見了,你終于來了。”
她已經等禾汀很久了,她快要瘋了,想要盡快離開這裏。
禾汀沒有說話,這間公寓的面積很大,而且家電齊全,真是茶幾上擺放着的食物都非常的充足,一點也不會委屈到她。
毛雪華畏懼禾汀,眼神有些不安的打量着禾汀,心底猶如百抓撓心,想要問卻又不敢問。
“禾清過得比你想象中的好,你不用擔心,關好你自己就夠了。”禾汀語氣沉然,“我來是有問題要問你,你要老實的回答,不然你永遠也别想看見禾清。”
毛雪華心中一凜,點點頭,“我知道了。”
“禾清真的是禾家傲的女兒嗎?”禾汀冷冷的問道。
毛雪華的臉色瞬間蒼白,她四肢冰涼,雙眸死寂,不敢直視禾汀。
禾汀瞧着她的樣子,沉然冷笑,“不說嗎?”
毛雪華咽了咽口水,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歎出,“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
“看來真不是了。”禾汀淡淡冷笑,沒有想到禾清真的是禾家沒有任何的關系,自己的便宜老爹心底還是有譜的,若不是那份僞造的DNA,估計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你跟在我爸爸身邊很久,怎麽可能沒有懷孕呢?”禾汀有些納悶。
毛雪華凄冷一笑,“你們都這麽認爲,連我都覺得本該如此的,然而,你爸爸都沒有碰過我的,那次也不過是被我下了媚藥而已。”
禾汀深深蹙眉,“可是那個時候禾家傲天天不着家,不是說他都和你在一起嗎?”
禾汀那時候雖然年幼,可是記憶卻非常的清晰。
想着自己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她也會跟着傷心難過,所以她那個時候非常恨他們。
難道自己恨錯人了嗎?
毛雪華突然拉住禾汀的手,她眼眶泛淚,“當初我能成爲你父親身邊的秘書,也是你母親好心賞了我一個口飯吃,可是除了那一天你爸爸被我算計,我們真的沒有在一起過。”
禾汀的手微微有些冷,她語氣更加的冷漠,“那就把你知道都說出來。”
“我隻知道你爸爸當年除了王秀琴還有一個秘密情人,你爸爸是個多情種子,身邊的蝴蝶就沒少過,但是他是那種百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的人,唯一有牽扯的,就是王秀琴和那個女人了。”毛雪華不敢有所隐瞞,将能知道的都告訴給了禾汀。
秘密情人?
禾汀嘴角冷漠的勾起,淩祁的媽媽嗎?
“我記得那個女人姓秦,是本市大學的一個教授。”毛雪華說道。
姓秦?!
禾汀記得任素素告訴自己,淩祁的母親是她的姑姑,看樣子她們有人說了謊。
不過毛雪華沒有必要騙自己,呵,她自嘲一笑,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騙了,不過沒關系,她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下去。
“你就安心的住在這裏,不然你出去就會被禾雲如直接滅口,你最好清楚這一點,我是在保護你。”禾汀知道毛雪華會乖乖說出這些,不過是爲了早日可以脫身。
可是如果禾清不是禾家傲的親生女兒,那麽她将和禾家沒有任何的關系,這樣下去,她會變得不受控制。
這樣毛雪華就會成爲自己手裏的一張王牌。
禾汀冷冷一笑,轉身就走。
毛雪華想要追到她,卻被兩名保镖攔下,她隻能不甘的望着禾汀離去,心裏卻是百感交集,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從公寓了出來,禾汀淡淡的一歎,“真是錯綜複雜,我爸爸的情債太多了。”
冷君池打趣道,“估計會有很多男人羨慕你爸爸。”
禾汀挑眉,“你也羨慕?”
冷君池笑吟吟的握住禾汀的肩膀,“全天下的男人都羨慕,因爲隻有我可以娶到你。”
禾汀冷呵呵的一笑,甩掉冷君池的手朝着車子走去。
懶得理他!
——
他們回到冷家别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蘭姨做好了飯菜正在等着他們。
一進門,優優就撲了上來,“禾媽媽!”
優優一聲軟軟諾諾的禾媽媽,不禁讓她想起了小風,雖然不是很遙遠卻感覺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從那以後,他們就聯系不到小風和他的姨母了,他們知道那是他姨母的選擇,遠離他們,遠離是非。
這也是一件好事。
禾汀緩緩蹲下身體,她用手揉着優優的腦袋,“不用加我的姓氏,叫我媽媽就行,以後你姓冷,不再姓董,你是我的女兒,不用這麽生疏。”
優優眼眶微微一紅,她抱着禾汀,“謝謝你媽媽。”
禾汀心裏一暖,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和一個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的人能夠産生這麽深的感情。
冷君池站在她們的身邊,他用手摸了摸優優的腦袋,表示着對這個家庭新成員的歡迎。
一家人開心的吃過晚飯,蘭姨就哄着優優去洗澡睡覺了,冷君池和禾汀來到閣樓,這裏有最強的安保系統,所有的古董瓷器都放在這裏。
禾汀雙手叉腰看着這些瓶瓶罐罐,她拿過手機,直接給戚長軒撥了電話,“上次你說想要買這些東西,我可以賣給你,說吧,你想要多少?”
電話那邊的戚長軒很是意外,他沉冷的聲音有些沙啞的傳來,“舍得?”
“戚長軒,我禾汀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之前不買是不想再官司沒有結束前多生事端,現在官司解決我自然要出手。”
禾汀冷笑着,說白了,這些不過是瓷器,摔碎了就不值錢了。
她也沒有那種所謂的文人情懷,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雖然是外公留下來的念想,可是遠不如錢來的安全。
“那我要親自驗貨。”戚長軒可是怕了禾汀,什麽手段都使得出來,他自然不能松懈。
“呵。”禾汀鄙夷的一笑,“我還能騙你不成?”
“好吧,一億五,你看着給我吧。”戚長軒倒是大方,反正錢他不缺,不過他确實喜歡古董,上次雖然說是爲了取悅女人,但是他也同樣喜歡。
禾汀瞄了一眼角落裏的一對雙耳青花瓷罐,一笑,“好,我這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說完,她将電話挂斷。
冷君池淡淡一笑,“你倒是想得開,知道這些東西留着也不過是擺設,倒不如還了錢來得實在。”
“冷君池,我告訴你這裏面有些東西是你不清楚的。”說着,禾汀邁步走到一個古董花瓶前,她拿起來這些東西還維持着剛剛發現的時候的樣子,裹在外面的紅布還塞住了瓶口。
禾汀将紅布拔出,然後瓶口向下一倒,一個白色的東西就掉到了禾汀的手裏。
她直接讓給冷君池,笑道,“笨蛋,這才是嫁妝呢!”
冷君池頗爲意外沒有想到這裏面居然暗藏着機關,他端詳着手裏的羊脂玉的玉佩,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你外公居然收藏了這麽多的東西?”
禾汀淡淡一笑,“小時候,外公就說過我結婚的時候會給我準備嫁妝,可是我嫌棄花瓶易碎,說什麽也不要,後來我外公就說,有些東西不能看表面的。其實他那時候就在暗示我,花瓶不是關鍵,關鍵是裏面的東西。”
冷君池深邃,“所以沈家到底多有錢?”
禾汀聳聳肩,“不清楚,不過這些玉佩不如瓷器值錢,隻不過外公留給我的是我喜歡的。而且他知道我會把瓷器買了,所以根本不用在意。”
冷君池笑容深深,怎麽禾汀的外公的想法也是這麽奇怪。
果然是有血緣關系的人。
結果,禾汀拉着冷君池在閣樓數了一晚上的嫁妝,禾汀的嫁妝還是非常可觀的,除了瓷器,那些玉佩首飾一共有八十多件,而且件件精美,做工精緻,讓人看了就喜歡。
禾汀笑得邪肆,她心情極好,勾住冷君池的下巴,調戲道,“怎麽樣,我這麽有錢,娶你不吃虧吧。”
冷君池笑容更加邪魅,他摟住禾汀盈盈一握的細腰,“我當然不吃虧,畢竟,買一送一啊。”
“呸!”她嗔怒,“萬一是二呢!”
冷君池蹙眉,“醫生确定是兩個嗎?”
禾汀用手指戳了戳冷君池的腦袋,“騙你的。”
“你。”冷君池緊緊的摟住禾汀,他将自己的埋入禾汀的肩窩,不停的吹着熱氣,撩撥着禾汀。
禾汀感覺癢癢的,她推開冷君池,“别鬧。”
“沒關系,就算不是兩個沒關系,我生完這個我會更加努力的。”冷君池眉目深深,他目光灼熱,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的。
禾汀哼道,“别做夢了,老娘生完這個就不生了。”
畢竟,懷孕有礙行動,她現在可是寸步難行。
冷君池趁着禾汀發呆,開始吃她的豆腐,不停的吻着她的額頭臉頰還有唇瓣,愛不釋手,小心翼翼。
禾汀用手捂住冷君池的唇,“别親了,你是狗嗎,都是口水!”
冷君池嘿嘿一笑,“是呀是呀,小母狗我是你的小公狗。”
禾汀冷眸微眯,不要臉的男人!
而且自己居然挖坑栽了進去,真是郁悶。
結果,那一夜冷君池是睡在沙發裏的,這件事情讓他怨念了很久很久。
——
禾汀後來再也沒有去醫院看過王秀華,倒是聽說她醒後知道孩子沒了嚎啕大哭一聲,可是禾家傲卻冷眼旁觀,結果二人的關系别的非常的冷漠,誰也不理誰。
禾家傲更是搬出了禾家,住進了在市中心的一棟公寓裏。
禾汀非常的好奇,又不是禾家傲做錯了事情,他搬出去幹什麽?
雖然禾汀心中有很大的疑問,卻沒有去理會,畢竟禾家傲說過那與自己無關,既然如此,她就去做一些和自己有關的事情,比如禾清的邀約。
這天,禾汀将一些還沒有賣出去的瓷器重新放到網上進行拍賣,很快大部分的東西都被賣了出去,最後禾汀還是留下來兩件,準備搞一次慈善拍賣。
她這麽做的目的很簡單,她這個“壞”女人,需要用這些東西洗bai。
這些東西拍賣後的錢财會捐給希望工程,這樣的企劃一出,B城就沸騰了。
具體的事情已經交給展堯去處理,禾汀就窩在家裏和冷君池看電影,然後準備晚上的行動。
禾汀換上了黑色的運動裝,然後将連體帽扣在頭上,她将腰包帶好做了完全的準備。
冷君池也早就換上了便于行動的運動服,笑呵呵的望着她,調侃道,“我們是什麽,雌雄大盜嗎?”
禾汀一個冷刀子遞了過去,“你才用雌雄分公母呢!”
冷君池笑得更加邪魅,“男女大盜,感覺怪怪的。”他摸着下巴一臉的認真。
禾汀忍不住翻着白眼,“我們不是去偷東西的……”
“偷看也是一種偷。”冷君池解釋道。
禾汀忽然很想殺了他。
收拾完,禾汀和冷君池一同出門,他們驅車來到紫文山的山腳,然後将車停在了路邊的密林裏,徒步上山。
冷君池有些顧忌禾汀的身體,禾汀卻說,“沒事,這座山不高,走一會兒就到山頂,而且唐天一出事的地方是半山腰,沒事的。”
冷君池無力反駁,他隻能小心翼翼的留意着禾汀的變化,陪着她上山。
來到半山腰風力風力忽然有些古怪,禾汀暗暗蹙眉,總感覺周圍的感覺有些詭異。
冷君池拉着禾汀的手微微用力,他停下腳步,禾汀也跟着停下,兩個人一同看向唐天一出事的地點。
那裏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出現,漸漸那團火漸漸變大,似乎是有人在燒東西。
禾汀蹙眉,她算了算日子,“唐天一的頭七。”
冷君池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他蹙眉,“禾清讓我們就是爲了讓我們看唐天一的鬼魂嗎?”
禾汀搖搖頭,“你看那是兩個影子。”
他們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奈何山路寂靜,有些動靜就變得格外的清晰。
對方忽然傳來一個年邁的聲音,“是誰?!”
禾汀和冷君池相視一眼,既然已經被發現也沒有必要隐藏,他們邁步走了上去,二人卻早就做好會動手的準備。
然而,等他們來到近處卻發現蹲在那裏燒紙的是兩個老人,不用猜也知道,他們是唐天一的父母。
“你們唐天一的爸媽?”禾汀開口問道。
剛剛和他們說話的是唐天一的爸爸,他眼神冰冷而痛苦,“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倒是唐天一的母親非常的溫和,不過她神情悲痛,眼眶紅腫,“這裏是山路,有人很正常。”
唐天一的爸爸瞥了一眼禾汀和冷君池,不信道,“怎麽可能,這山上沒有住戶,來這裏幹嘛,散步嗎?”
禾汀覺得唐天一的爸爸看着有些老,可是這腦筋并不弱,“确實,我們不是來散步的,我是禾汀,他是冷君池。”
唐天一的父母一聽這兩個名字立刻就像是炸了毛的貓咪,特别是唐天一的爸爸瞪着禾汀,“他就是來見你,所以才會死的。”
禾汀聳聳肩,“是呀,他見了我就會死,你們很快也要死了。”
她冷冷的斜視着他們,真是不可理喻。
“你别激動,”唐天一的媽媽拉住自家男人,安慰道,“姑娘你别生氣,我們也是情緒激動。”
禾汀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冷君池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去看他們在燒的東西。
借着幽幽的火光,禾汀發現他們似乎是在燒什麽文件,她微微蹙眉,“那是什麽?”
唐天一的媽媽解釋道,“是天一留下的,你要覺得有用可以拿去。”說着,她将手裏沒有燒掉的遞給禾汀。
禾汀拿過那些文件,居然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化學式,和她交給步俊瑜的非常的相似。
她心中陰沉,也許當年禾雲如跑到F國,與唐天一在一起絕非偶然。
“唐天一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禾汀蹙眉,這些都是很厲害的毒藥,随随便便一點都能毒死一頭大象。
唐天一的爸媽一臉的不接,“這些都是他平日裏喜歡研究的,他大學是經濟學和化學并修的。”
禾汀了然,原來如此。
“這些東西我先拿走了。”禾汀将文件捏在手裏,這也算是意外發現,也許她該親自去一趟警察局,找米小涵要一份唐天一的屍檢報告。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唐天一的爸爸警惕性依舊很高。
“你沒有聽說過我們嗎?”禾汀好笑的看着她。
唐天一的爸爸眼神從禾汀的臉上掃到一語不發的冷君池的身上,他蹙蹙眉,“我知道你們的名字,對你們的身份也知道,可是我兒子的死到底是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禾汀笑而不語。
冷君池卻冷聲道,“毫無關系,但是我們可以幫你們,你們若是不想死,就趕快離開C國,不要再回來。”
唐天一的爸爸吃軟不吃硬,可是冷君池的鳳眸陰鸷如冰,深沉如墨,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禾汀說道,“他說的沒錯,這件事情你們再追查下去就會喪命,不如就交給我們和警察處理,你們回F國等消息就夠了。”
唐天一的媽媽情緒激動,“我女兒是不是也死在同一個人手裏?”
其實他們心底裏認定自己的兒子的死亡絕非意外,不然女兒也不會在處理後事的時候,遭人殺害。
“既然想到這一點就不要再追問,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禾汀語氣薄涼,“好還想或者看見兇手被抓,就老老實實回家吧,順便麻煩你們如果家裏還有這種東西,統統寄給我,直接寄到仁愛醫院步俊瑜醫生收就可以了。”
唐天一的爸媽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禾汀見這裏沒有什麽,拉着冷君池就走了。
他們回到車裏,禾汀掃了一眼這些東西,“走,去見步俊瑜。”
冷君池看了看腕表,“已經一點鍾了,你确定?”
禾汀冷哼,“他又沒有夜生活,怕什麽。”
冷君池覺得有些可笑,“萬一呢?”
“哦,萬一真的有,我們就等他辦完事再見他。”禾汀冷幽幽的說道。
冷君池無奈的搖搖頭,開車載着禾汀去了步俊瑜公寓樓下。
他們來到步俊瑜家門口,按了門鈴,卻聽見裏面有女人哭泣的聲音,兩個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他還真有夜生活啊?”
咔嚓一聲,防盜門打開,步俊瑜衣衫完整的站在他們的面前,一臉的陰沉,看見他們也是吃驚不已。
“怎麽是你們?”步俊瑜心中大罵三字經,“這都一點半了,你們沒有夜生活嗎?”
冷君池冷哼,“我老婆懷孕了怎麽夜生活啊,倒是你,看着衣冠楚楚也辦出了衣冠禽獸的事情。”
說着,他用手指了指步俊瑜身後衣衫不整的女人。
禾汀也跟着望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居然會是方彤,她纏着暗紅色的緊身短裙,看起來妩媚嬌俏。
隻是臉上挂着哭痕,妝容都壞掉了,臉蛋泛紅,眼神有些迷離看樣子是喝醉了。
“喂,你們别胡思亂想了,我什麽都沒有做,醫院聚會她自己喝多了。”步俊瑜急忙解釋着,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自己的一時好心上了。
禾汀和冷君池動作統一的聳聳肩表示他們不在乎。
步俊瑜用手撓着腦袋,恨不得将他們關在門外。
禾汀越過步俊瑜,順勢将手裏的文件塞入他的懷裏,“看看吧,發生什麽和我說一下,我來照顧她。”
禾汀來到方彤的面前,用手指拍了拍她的酡紅的臉頰,“方彤,醒醒,這裏不是你家。”
“你才是飯桶!”方彤抽瘋,她又倒回沙發裏,縮着身體,喃喃道,“步醫生,我吃得不多,我不是飯桶,我自己的工資能夠養活自己,爲什麽沒男人喜歡我?”
禾汀斜視着步俊瑜,“她被男人甩了?”
“我都沒有男人!”方彤咆哮着,“步醫生,你答應娶我的,還算不算數。”
“被瞎說!”正在看着文件的步俊瑜雙眸一怔,他不安的看着冷君池和禾汀,解釋道,“她喝多了。”
“喝多了才會說實話,步俊瑜你誘拐啊這是。”冷君池打趣的說道,“你也太禽獸了,同事也不放過。”
禾汀笑着附和道,“人家步醫生可是女醫生和女護士心目中的完美情人,你這個已婚少夫知道些什麽。”
步俊瑜無奈的看着一唱一和的夫妻二人,望天長歎,誰來收了這兩個妖孽啊。
禾汀拉扯着方彤想要把她搬回卧室去休息,可是方彤卻不讓禾汀碰自己,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忽然抱住禾汀,“禾醫生,你怎麽也在這裏啊?我覺得出現幻覺了,呵呵……要是步醫生說喜歡就好了。”
步俊瑜越發的頭痛,他分析着文件說道,“這些和你們上次交給我的一樣,這又是在哪裏發現的?”
“唐天一的父母正要燒毀被我們攔下了,”冷君池看禾汀正在安慰着方彤,隻能自己來解釋,“他們說唐天一在大學的時候并修了化學系。”
步俊瑜點點頭,“這些都是烈性毒藥,可是要小心。”
“喂,别喝了!”步俊瑜不耐的瞥了一眼禾汀,她說要照顧方彤,不管不說,方彤說要喝酒,她就給她喝。
禾汀笑眯眯的說道,“她多喝點醉得更深,就更容易入睡。”
方彤看着來到自己面前的步俊瑜,她就像是一隻粘人的貓咪往步俊瑜的懷裏鑽入,還撒嬌道,“步醫生,我喜歡你,你能不能喜歡我,我能做飯洗衣趕蟑螂,你不用保護我,我保護你就好了。”
說着,方彤就雙手勾住步俊瑜的脖頸,奉了上自己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