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給達西更好囚禁他們的理由了,然而達西的壓力也随之而來。
藍斯是他父親最最寵愛的兒子,卻死在了他的城堡裏,到時候一定會追責。
他和藍斯還有幾位兄長都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因此隻要有一個人有可能被削除爵位的時候,他們都會不予餘力的落井下石。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麽,關鍵是他的父親肯特居然親自來到帕爾梅拉城堡調查此事,而且還帶來了一些人。
這些人中卻有一個讓禾汀大吃一驚,戚岚!
戚岚确有其人,戚長軒也曾經給禾汀看過照片,所以禾汀才能仿造出非常完美的人皮面具。
然而,戚長軒告訴過禾汀,戚岚早就在兩年前秘密死亡,她是戚長軒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爲是女孩,并不被他父親承認,所以一直漂泊在外。
她有先天性心髒病,身體一直羸弱,可是今日一見,她的氣色非常的好,而且能夠站在肯特的身邊,想必地位一定不低。
冷君池的眼神也是晦暗不明,他原以爲戚岚這個人是禾汀和戚長軒憑空捏造,卻沒有想到真的确有其人。
禾汀心中暗暗計較,她要确定戚岚到底都知道些什麽,然後再做打算。
她若是有些回C國,那麽自己用戚岚這個身份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不過是爲他人做嫁衣。
該死的戚長軒,如果他是真的在算計她,那麽自己回國之時,就是他滅亡之日!
肯特是一個一頭銀發的中間男人,他器宇軒昂,氣勢凜然,他的樣貌更偏正氣,并不像他的幾個兒子,那麽陰柔。
肯特第一眼就看見了冷君池,他來到冷君池的身邊,語氣冷卻帶着一份尊重,“冷先生,你好,我替我的兒子道歉。”
冷君池心中暗忖,他早就知道自己來到F國,卻偏偏裝作第一次知道,真是一隻老狐狸。
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居然先将一軍,險些讓自己陷入被動。
冷君池沉穩一笑,氣度更是雍容,“言重,我知道F國最近麻煩事不斷,又怎麽敢輕易打擾呢。”
肯特在心中也是破口大罵,都說姜是老的辣,可是冷君池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
而且F國最近麻煩事不斷還不是拜冷君池所賜,就這短短的三日,他辦公室的電話已經被O盟的那些人打爛,都是讓他盡快放人,卻隻字未提關于如何解決經融危機的事情。
肯特的心裏其實比誰都着急,他萬萬沒有想到冷君池居然給F國所有周邊國家都進行了金錢資助,唯獨對F國是制裁,大有抛售F國國債的舉動。
肯特咬牙,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那麽自己這個國王也别當了。
直接退位讓賢好了。
不過……肯特的心裏也有着打算,如果利用藍斯的死,讓冷君池陷入困境,說不定他會選擇拿錢了事,那麽自己就可以大賺一筆,也緩解了國家财政。
然,事情又怎麽會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
波多整理出來一間會客廳作爲肯特辦公休息的地方,而且找了四個人專門伺候着,生怕怠慢了。
禾汀對戚岚的興趣最濃,她幽冷的目光甚至毫不避諱的打量着她。
戚岚感覺到一抹冷清的目光,她看見禾汀正在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時候,嘴角微微一彎,綻放出一抹恬淡的笑意。
禾汀越發好奇,看來這個女人并不簡單啊。
警察和法醫還在二樓偵查,戚岚低聲對肯特說道,“國王,我去樓上看看。”
肯特微微颔首,似乎對戚岚非常的信任。
戚岚笑着看了一眼禾汀,轉身卻對坐在肯特對面一臉肅然卻沉穩的冷君池說道,“冷總,不介意我帶走禾小姐吧?”
冷君池對戚岚沒有半點的興趣,不過是禾汀假扮過她而已,自己似乎和她沒有那麽熟悉。
冷君池轉身對禾汀極爲尊重的問道,“想去嗎?”
禾汀微微颔首,抛開成見,她對藍斯的死非常的在意。
“去吧,記得快點回來,我等你。”冷君池很是寵溺的說道。
禾汀答應了一聲,跟着戚岚走出了會客廳。
她們并肩向着二樓走去,卻聽見戚岚對禾汀笑道,“禾小姐對我不陌生吧?”
禾汀笑得同樣雲淡風輕,“不陌生。”
“你會覺得尴尬嗎?”戚岚好奇的問道。
禾汀笑得清冽,她冷眸深深望着一臉好奇的戚岚,将自己的臉逼近半寸,“你若是覺得沒什麽,我自然也覺得沒什麽。”
禾汀四兩撥千斤的說道。
“我聽說禾汀小姐利用我的樣子讓冷先生成功注意了自己,你說冷先生對我會不會也……”戚岚故意隻說了半句,她眼眸流轉,笑容婉約。
禾汀雖然還摸不準戚岚的性子,可是有一點已經可以肯定,戚岚似乎對冷君池很有興趣。
雖然不排除戚岚故意在氣自己。
禾汀笑容滿面,冷眸不爲所動,“戚小姐,你可能有所不知,我與冷君池雖然是真心相愛,可是卻都确定以後會不會有變數。”
戚岚顯然沒有預想到禾汀會這麽說,禾汀越發的大方,戚岚的心裏就不舒服。
總覺得禾汀反客爲主,将她給控制了。
禾汀笑得雲淡風輕,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二樓,法醫已經将藍斯的屍體取下放在擔架上,并且給他蒙上了白布。
禾汀來到藍斯的屍體前,對法醫問道,“能不能借我一雙手套?”
法醫看了看禾汀,又看了看戚岚,見戚岚點頭這才将一副新的手套遞給了禾汀。
禾汀将手套戴好,她掀開白色的單子,開始給藍斯做着屍檢。
禾汀雖然不是專業的法醫,可是對于屍檢的程序非常的清楚,而且她發現的東西會更加的細緻。
而且若不是這次檢查,她也不會發現一個至關重要的事情,這個東西也替禾汀解開了很多的疑惑。
禾汀細細的檢查着藍斯的屍體,從屍體表面看不到任何的問題,除了頸部有淤痕,全身上下再無其他的傷口。
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他頸部淤痕的走向是非常奇怪的。
一般人上吊死亡淤痕會随着繩子的走向延伸到脖頸後面,淤痕逐漸變淺,可是屍體上的淤痕卻是整整一圈,而且在脖頸後面還有明顯的兩條交叉淤痕。
這說明是有人從背後将他勒死,這才導緻出現這樣的痕迹。
禾汀并沒有多想,她按照正常的程序繼續檢查,她舉起屍體的手臂一直看到手指。
手指剪得非常整齊,然而在指甲縫隙間居然沒有任何的東西。
她剛剛在腦海裏的推演是,如果藍斯是被人活活勒死,那麽藍斯一定會掙紮反抗,他會伸手去抓兇手的手或者繩子,可是在他的指甲縫裏居然看不到任何的皮屑或者組織。
還有一點至關重要,藍斯若是醒着或者說神志清醒的被勒死,那麽他爲什麽不喊救命?
還有他明明已經死了,又怎麽會在氣絕身亡以後,還能大吼一聲呢。
禾汀的心中依然有了一些答案,但是卻不确定。
她冷眸微斂,繼續檢查着藍斯的屍體,然而,終于讓她看到了一個非常意外的東西。
就在藍斯的腰後部,居然有一個青紅色的紋身。
紋身并不稀奇,但是這個紋身的圖案太過詭異,這似乎更像是一種記号。
記号,記号……
禾汀的嘴裏輕輕嗫嚅,她的腦海裏不停閃過奇奇怪怪景象抽離的畫面,到底是什麽才才需要記号呢?
蓦地,禾汀的腦海一片清明,她想起來了,什麽需要記号了!
類似或者相同的東西太多,那麽這就需要一些記号來将他們區分,而這記号正是起到了分類和标記的作用。
那麽是什麽地方需要分類和标記呢?
而且能夠讓一國之王子能在身體紋上這種紋身,看來藍斯背後的勢力一定匪淺。
禾汀順手從一旁的勘察現場的警察手裏搶來了照相機,警察有些惱火,想要搶回卻被戚岚給攔住了。
“讓她用。”戚岚的聲音淡淡的去帶着一股強勢。
禾汀手裏的相機是一次性沖洗的,她将藍斯的紋身照下,等了片刻照片上就顯現了出來。
她将照片第一個遞給的就是戚岚,“認識嗎?”
她的聲音有些冷,也有些涼。
戚岚接過照片,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後搖頭,抿唇一笑,“我不認識。”
禾汀拿回照片打算再問問其他人,她的心裏并沒有抱任何的希望,隻是簡單的想要刺激真正的兇手。
禾汀的心裏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藍斯背後的勢力一定就是自己追查的神秘組織!
假克裏斯汀的逃走,藍斯的死亡,真正的戚岚出現,這都不是巧合!
很好,這些人故意在挑戰她,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了這些人。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刺激那個真正殺害藍斯,卻還躲在城堡的兇手,她要讓那個兇手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也猜到了什麽。
所以她才會假裝迫不及待的給戚岚看,從剛剛戚岚有些微怔的神情來看,她似乎知道的并不少。
那麽下一步,就是要如何揪出那個兇手!
禾汀拿着紋身的照片回到了小型會客廳,肯特和冷君池依舊面對面坐着。
肯特神情嚴肅,死得畢竟是他自己的親兒子,而且死因不明不白,心情不好不說,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陰沉的憤怒感。
禾汀暗暗想着,肯特好在不是暴君,不然他一怒之下讓自己的侍衛将帕爾梅拉城堡所有人都拖出去槍斃都不爲過。
而冷君池卻顯得非常惬意,他優雅的坐在沙發裏,雙腿交疊,一隻手轉動着手腕上的表盤,神色桀骜不羁,隐隐中透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和強硬的氣勢。
禾汀來到冷君池的身邊坐下,冷君池順勢就将手放到了她的身後,帶着強烈的占有欲和濃濃的寵溺。
她将照片放到茶幾上,清清冷冷的問道,“肯特國王,你可見過這個紋身?”
肯特異色的雙瞳死死的盯着茶幾上的照片,兩道深褐色的粗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不悅道,“這是什麽鬼東西?”
禾汀淡笑不語,卻将詢問的眼神投向一臉狐疑之色的達西。
達西在他父親的面前變得恭謹了很多,少了私底下的詭異,多了一絲嚴肅,但是配上他精緻絕倫的五官,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果然,達西的那張妖孽魅惑的臉就是适合那種神經質的感覺。
達西看到照片上的紋身圖案的時候,異色的雙瞳掠過一抹訝異,顯然連他都不曾見過。
禾汀心中暗忖,看來他們身爲親兄弟,對于對方的身體也并不是很熟悉。
禾汀眸色收斂,冰冷的面容浮現一抹淡笑,“這是在藍斯的屍體上發現的,肯特國王,我有理由相信你的小兒子一定是被卷入了什麽神秘組織,然後又因爲特别的原因,被人殺死了。”
肯特目光沉冷而憤怒,“什麽神秘組織,什麽被人殺死,我隻要将兇手繩之于法,誰知道這是不是你随便找的理由,想要洗脫自己的嫌疑!”
禾汀早就料到肯特會反咬一口,她譏諷一笑,“肯特國王若是不信,那就讓自己的人去調查吧,你們調查個兩三天也就算了,若是十天半個月的,我們可不奉陪!”
肯特冷冷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禾汀,小小年紀,卻如此沉穩,即便和自己對持也不見任何的怯色。
沉着而冷靜,冷眸如刃,她目光銳利的盯着自己,就像是一隻雖然準備與自己大撕一場的鷹隼。
難怪冷君池這個器宇不凡的男人會對她情有獨鍾,看來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且禾汀的态度就是冷君池的态度,雖然冷君池一語不發,可是他的存在感和威懾力卻十足。
肯特的心裏正在盤算着,要不要信他們一回。
然後就當給冷君池一個面子,大家皆大歡喜,雖然藍斯死了,可是肯特的肩膀上還有這個國家。
“那麽你們有什麽辦法?”肯特終于妥協,他心中暗想如果這次給了冷君池的面子,順便還能查出殺死藍斯的兇手,也算是皆大歡喜。
禾汀冷眸中的寒意漸漸散去,她施施然的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點了點茶幾上的照片,嫣然一笑,“這就是辦法。”
肯特不明所以的看着禾汀,而禾汀卻笑眯眯的看向達西,現在他們的關系已經發生改變。
達西異色雙瞳冰冷而邪魅的看着禾汀的挑釁的目光,心中的怒意被激起,禾汀果然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女人!
臨近中午,皇家警察終于取證完畢,藍斯的屍體也被帶到警察局進行下一步的屍檢。
肯特神色哀傷,那畢竟是自己親生兒子,如今英年早逝,他怎能不傷心。
而且,他一直有想要将王位傳給藍斯的想法,如今卻白發人送黑發人,心裏遭受到了重創,即便肯特再堅強,他依舊是一個父親,自然會心痛。
大家簡單的吃過午飯,都各自去找地方休息。
禾汀拉着冷君池回到房間,她将自己收集到的東西攤放在床上,倚在冷君池的懷裏,兩個人一樣一樣的分析着。
對于藍斯的死因,冷君池支持禾汀的想法。
藍斯早就在那聲慘叫之前人就已經死了,那麽發出慘叫那個聲音的人就是兇手。
然從喊叫聲到大家趕到不過十幾秒,隻是當時整座城堡都處于黑暗中,那麽兇手想要逃跑的機會并不大。
而且在他吼完以後,大家那麽快就趕到如果有人和大家跑動的方向不同,那麽大家是會發現的。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兇手并沒有逃跑隻是富躲在暗處,等到大家都趕來的時候,他在悄無聲息的站在人群中,然後裝作也是匆匆趕來的樣子,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除了他的嫌疑。
這招雖然簡單卻非常實用,輕而易舉的就洗脫了嫌疑。
禾汀拿起今天警察做完筆錄的複印件,這裏面全是對城堡工作人員的盤問和調查。
禾汀刻意圈出最先趕到案發現場的人,一共是五男三女,這其實不包括禾汀,冷君池,達西還有波多。
禾汀和冷君池的嫌疑可以排除,根據那天達西的反應,也不可能。
雖然禾汀從心底對達西這個人的評價并不高,可是她覺得達西對自己的親人似乎還不錯,所以也沒有可能。
至于波多,他是帕爾梅拉城堡的管家,更是達西的心腹,想要殺藍斯的理由卻有一個。
那就是他們曾經爆發過沖突,而且看得出來,他們積怨很深。
可是,波多身爲管家忍耐力和克制力可以說是無人能敵,如此冷靜而沉着的一個男人,真的會去殺人嗎?
而且,禾汀一直都認定藍斯的死和神秘組織有關系,她的直覺非常的強烈。
除非波多隐藏的夠深,他和神秘組織也确實有聯系,那麽這是否說明波多也是神秘組織的一員呢?
那麽他的身上也有這樣的紋身嗎?
冷君池發現禾汀說着說着就陷入了沉思,她低着頭安靜的窩在自己的懷裏,乖巧的如同一隻傲嬌的小貓咪。
軟軟的,卻又是爪牙鋒利,随時都會咬人一口,然後還會優雅的舔舔爪子,一臉的不屑。
“怎麽了?”冷君池好奇的問道。
“你說這個神秘組織會不會真的這麽強大,可以操控好多人?”禾汀微微仰頭,一雙清冷的眸子閃閃發亮看着冷君池。
冷君池溫柔一笑,他低頭與禾汀對視,分析道,“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強大,但是想要操控這麽多國家重要的人物,那麽他們又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呢?”
如果是這樣這個神秘組織,豈不是隻手遮天,無人能敵了。
禾汀微微颔首,“這個問題似乎與這次的案件沒有關系,不想了,我要去找波多。”
她從冷君池的懷中掙脫開來,準備穿鞋出去。
“我陪你。”冷君池将禾汀的肩膀按住,他翻身下床将皮鞋穿好,然後蹲在身子半跪在禾汀的面前,将靴子給禾汀穿好。
禾汀笑容滿面,冷眸中柔光閃動。
蓦地,冷君池感覺到門外有一道人影在晃動,他和禾汀異口同聲道,“什麽人!”
接着冷君池快速站起身來來到門口,他将房門打開,正好與戚岚視線相撞。
戚岚有些尴尬,她勉強笑了笑,“我是來告訴你們,達西殿下讓大家都去樓下,他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冷君池冷冷的瞥了一眼戚岚,語氣帶有怒意,“既然是通知消息,何必鬼鬼祟祟。”
戚岚臉頰發燙,越發的不好意思,她低低道,“抱歉,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她低着頭匆匆離去。
禾汀手裏拿着冷君池和自己的外套,笑呵呵的說道,“你看你嚴肅的都把人家吓跑了,人家可是一看見你就害羞啊。”
冷君池從禾汀的懷裏抽出自己的外套,慢條斯理的穿上,他悶悶不樂的說道:“我對她沒有任何的興趣。”
禾汀将米色的羊毛鬥篷穿好,冷冷一笑,“你真無情,别忘了她那張臉我曾經用過。”
“哼,所以她就仗着這一點,沾沾自喜了?”冷君池劍眉緊蹙,這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而且他冷君池更不是隻是看臉的膚淺男人,當初若不是禾汀頂着戚岚的那張臉,卻隐藏不掉身上森然的冷意和神秘的熟悉感,他又怎麽會糾纏住禾汀。
那個戚岚似乎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禾汀幽冷一笑,在冷君池面前,她的眸底是掩藏不掉的殺意。
戚岚絕對不能活着走出F國,她若是回國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很麻煩。
蓦地,她目光陡然一冷,不如就接着藍斯的死,她趁機将戚岚解決掉,反正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一個人,并不是難事。
禾汀和冷君池在準備好後,快速來到樓下,這才發現幾乎城堡裏的人都在。
不知道達西又想搞什麽鬼名堂。
不過他坐在那裏,異色的雙瞳寒冷如冰,身邊卻又不見肯特,難道是想要親手抓出兇手,然後在肯特的面前邀功嗎?
波多很是恭敬的走到禾汀和冷君池的身邊,将他們請到了前面,并且讓保镖搬來了椅子讓他們坐在了一側。
達西若有似無的瞥了一眼禾汀,然後眼神就變得有些怪異,甚至是在逃避着什麽。
禾汀心中一凜,莫非事情出現了什麽變故?
她正在暗忖,就聽見達西用非常冷酷的聲音,對着站在自己面前,六十七個工作人員說道,“脫!”
一個字,禾汀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看來他和自己想的一樣,都認爲隻要身上有相同紋身的人就是屬于神秘組織,也就是殺害藍斯的兇手。
這種排查的方式簡單粗暴,卻非常有用,畢竟不是任何的都能在短時間内消除自己身上的紋身。
可是禾汀卻在擔憂,如果這些人的身上都沒有,這麽大規模的排查,那個人會不會狗急跳牆,而選擇自殺永久保住這個秘密呢?
她深吸一口氣,但願是自己多想了吧。
“你别想太多,我看這出戲很快就要結束了。”冷君池壓低了聲音在禾汀的耳邊說道。
禾汀微微蹙眉,心中猛然一驚,她冷眸眸底掠過一抹暗芒,“你是說……”
冷君池微微颔首,“應該是,且看着吧。”
說完,冷君池目光微凜,越發的沉穩冷漠,即便是面對着正在寬衣解帶的女人,依舊面不改色。
禾汀心中縱有不爽,可是依舊表現的雲淡風輕,她冷冷的看着,卻不在說話。
眼前的這些人,似乎早已麻木,對于達西的命令更是言聽計從,甚至連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他們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扔在地上。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似乎性别在他們的眼中并不存在。
他們不過都是人,毫無人權,沒有情感的人。
但是這些男人女人的身體都非常的完美,每個人的身材都堪稱完美,而且毫無多餘的地方。
隻是讓禾汀心中有些吃驚的是,每個人的身上都不約而同的有一些新舊的傷口和淤痕。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身上都有。
禾汀冷眸冰寒,看樣子這座城堡裏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逃過達西的魔掌。
“禾小姐,你可以親自檢查一下。”波多站在禾汀的身邊,目光冰冷,語氣沉然卻不帶任何的感情,完全就是一個機器人。
禾汀冷冷一笑,達西想要就此收手,可是她卻不想找不出那個和神秘組織有聯系的人,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施施然的起身繞到那些人的正面,笑吟吟的望着衆人,隻是她的笑卻那麽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栗。
禾汀側身回望了一眼端坐在自己身後的一臉肅然的達西,用非常低沉而冷酷的聲音說道,“達西,C國有一句古話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我想你該懂是什麽意思吧?”
達西眸色一凜,也低聲問道,“怎麽喜歡這裏不想走了?”
“哼,走?”禾汀冷冷一笑,“你以爲送走我這尊大佛是這麽容易的事情嗎?”
達西眸色越發暗沉,“你什麽意思?”
其實達西并沒有想要讓她走的意思,可是剛剛禾汀的眼神卻是那麽的可怕,地獄的業火像是要從她冷酷的雙眼中溢出,将一切燃燒殆盡。
禾汀收回沉冷的目光,她再次看向面前*的衆人,瞄着沉穩的的步子,在人群中穿梭。
她并不認爲這些人的身上的标記都會在同一個地方,但是也絕對不會太過隐秘,雖然那紋章非常非常的小,就像是一個印章的大小,可是那青紅色的顔色卻非常的明顯。
她冷眸掃去,每一個人都是面無表情,眼神更加沒有特别的變化。
禾汀對于這些人冷酷而麻木的表情也沒有多少的情緒,隻不過将他們當成了機器人。
機器人?
她譏諷一笑,機器人的身上也都會有标号的,爲的就是就算長得一樣,可是仍有可以區分這些人的……标記……
蓦地,禾汀恍然大悟,長得一樣,區分,标記……這些詞語在她的腦海裏轉來轉去。
她黛眉一簇,轉身卻朝着戚岚走去。
戚岚被禾汀忽然轉向吓了一跳,而且她氣勢凜然來到自己的面前,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禾小姐,出了什麽問題了嗎?”戚岚拿出之前沉穩的氣勢問道。
禾汀心中暗想,可是戚岚是随同肯特一起來到帕爾梅拉城堡的,整座城堡都有非常嚴密的監控系統,她是不可能在斷點之前就潛入進來的。
除非……
她腦子裏一片清明,然後按住戚岚的肩膀,雙手揪出戚岚的衣領,刺啦一聲,戚岚身上的襯衫就被禾汀撕成了兩半。
戚岚大吃一驚,她雙手捂住胸口,憤怒道,“禾汀,你想要幹什麽!”
冷君池和達西都被她的舉動吓了一跳,但是卻無人上前阻止。
“我能幹什麽呢?”禾汀笑得冰冷,嘴角微彎猶如綻放着一朵冰蓮。
“你住手,我可是F國的财政要員,你怎麽可以如此放肆侮辱我!”戚岚氣急敗壞,惱羞成怒,心底更是一片驚慌。
禾汀卻充耳不聞,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這衣服她也扒定了!
她将戚岚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掉,戚岚惱羞的哭了起來,可是衆人卻倒吸一口涼氣。
就在戚岚的臀部一下居然有一個和藍斯一模一樣的紋章,雖然很小卻非常的明顯。
神秘而詭異的青色藤蔓纏繞着一株盛開在槍口的百合花,隐隐中透着一股古怪和奇異。
“怎麽回事?!”達西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禾汀松開還在奮力反抗的戚岚,冷笑道,“你的同夥呢,昨天晚上那聲吼叫分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自己是完不成的。”
而且通過剛才的試探,戚岚根本不會武功,按照之前戚長軒的說法戚岚雖然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可是對于一些拳法還是頗爲精通的。
她剛剛手指也扣在了戚岚的脈搏上,發現她心髒跳動平穩,根本不像是身有頑疾的人,如果戚長軒沒有期盼自己,那麽眼前的戚岚也是假的!
戚岚一臉的委屈,她啼哭不已,“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紋身,什麽同夥……”
戚岚的抽泣并沒有引起人的同情,這裏在座或者站立的人,都是冷酷的,眼淚對于這些人來說也不過是一同博得同情的手段,然而在他們的面前毫無用處。
禾汀笑得依舊冷淡,她語氣更是刻薄,“紋身在你的身上你說你知道,這麽說,你被什麽男人睡過也不知道嗎?”
戚岚知道禾汀的話帶有攻擊性,她咬着紅唇,神情更加的委屈。
肯特不在這裏,她無法向任何的求救。
她的心裏對禾汀很是痛恨,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扒光了自己的衣服不說,居然還暗戳戳的羞辱自己。
她的心裏越發的冷,“我不懂,我要去見肯特國王!”
禾汀卻擲地有聲的冷笑道,“去吧,你就光着身體去,這樣肯特更加可以清楚的看見你身上的紋身,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你!”
戚岚的腳步無法挪動,禾汀的話并非是吓唬她,肯特有多寵愛這個小兒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禾汀并不擔心戚岚會逃走,現在的她已經無路可逃。
她轉身再次看向人群,果然在人群中也發現了一個在大腿外側紋着同樣紋身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非常的壯實,不得不說如果按照正常的保準,他确實可以輕易用繩子殺死藍斯,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他的紋身是假的。
禾汀笑意森然朝着男人走去,她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折疊的手術刀。
這把手術刀做工精緻,看樣子是替她量身打造的。
就算沒有腰包在身上,她也可以輕易的将刀子藏在身上。
達西目光沉然的看向一臉淡漠卻神色寵溺的冷君池,是他帶來的。
冷君池對于禾汀的了解,多過于禾汀了解她自己。
難怪禾汀會如此死心塌地的愛着冷君池,就因爲冷君池和她心有靈犀嗎?
而此時,男人的臉色依舊沉着,不見任何的慌亂。
就算禾汀手裏的手術刀那寒氣逼人的刀刃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都不爲所動。
禾汀冷笑不語,她拿着手術刀直接将男人大腿上的紋身剜掉,毫不留情。
可是,男人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鮮血順着他的大腿傷口往下流淌,一股血腥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禾汀的眸色越來越淡,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冷,“達西,這種手段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欺騙我你就不怕我把這個F國都掀起來嗎?”
達西異色的雙瞳有暗芒掠過,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哼,這裏的人基本上都不會感覺到疼痛,達西,你給他們都吃了什麽藥?”禾汀是醫生,從那天在機場達西毫不留情的砍掉那保镖的手,她就在懷疑了。
達西眼神陡然變冷,“女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他雖然很想将禾汀就地正法,然而有冷君池在,誰又敢動禾汀一根汗毛。
禾汀的冷酷和肆無忌憚,其實都是被冷君池嬌慣出來的。
畢竟,無論她做什麽,背後都有強大的冷氏集團和一個強悍的男人做她的後盾。
其實冷君池真的非常腹黑,是他将禾汀的胃口養的越來越刁,這樣無論什麽樣的男人接近禾汀都會發現自己無法駕馭。
“好了,我們該來談談正事的。”這些日子以後,一直都是出于沉默狀态的冷君池,終于正式與達西談判,可是卻頗有種秋後算賬的感覺。
“達西,你将我的女人帶來這裏,這筆賬咱們一會兒再算,咱們先算算這裏的麻煩事,給我和我寶貝帶來的煩心事。”冷君池笑容邪魅狷狂。
如果說達西的邪魅是在于那雙異色的雙瞳,而冷君池的狂傲卻是天生的。
他坐在那裏,即便一言不發都無法讓人忽視,更何況他全身都在散發着強大的震懾力。
“哼,冷君池,你到底想說什麽!”達西不滿的問道。
“第一次,你弟弟的死,你根本無心找出真正的兇手,對于你來說你甚至還要感謝他,因爲隻有藍斯死了,你才有繼承王位的可能。”冷君池英俊的臉上透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怒氣,淡淡的,讓人捕捉不到。
達西眉眼深深,譏諷一笑,“藍斯死在我的城堡,我不抓出真兇,我父親會一直懷疑我,更加不會将王位傳給我!”
“哼,你真的會那麽聽話,等着肯特賞你飯吃?”冷君池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達西并沒有說話,而是雙瞳幽冷的盯着冷君池,他暗暗咬牙,心裏對冷君池非常的妒恨。
冷君池是個商人,而且他不依附于任何勢力。
可是他達西不一樣,雖然是王子,可是隻要不能繼承王位,那麽他們這些親王在新王繼承王位以後,都隻不過被封一個虛有的頭銜,拿着一些固定的錢财,很有權利被剝奪,日常的一些花銷都會被縮減。
如果他們私自去經營自己建立的公司,那麽就會被剝奪爵位,而他們建立公司的業務往來又要依靠于自己的爵位去獲得。
這是一個循環,如果掌握不好,他們将所剩無幾。
所以他非常羨慕冷君池,身爲自由之身,可以去創建自己的帝國,能夠擁有讓他們這些皇室的人員都顫抖的财力和權利。
試問哪一個男人看了不會眼紅,不會嫉妒!
“冷君池,我和藍斯是兄弟,身體裏留着相同的血液,我是不會殺他的!”就算自己真的有殺人之心,也不會這麽蠢笨在自己的地盤動手,無端惹人猜疑。
冷君池悠然冷笑,“我并沒有說是你殺人,隻不過是再說你在包庇那個人而已。”
說完,冷君池邁步來到波多的身邊,他笑容清淺而幽冷,“波多總管,你難道還等我親自動手嗎,我可沒有那麽好的興緻去扒一個男人的衣服。”
波多眼神一凜,“我不懂冷先生的意思。”
“哼,藍斯的車子是你開進車庫的,逃跑的克裏斯汀也是你親自追捕的,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冷君池冷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