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素來英明神武,決斷如山,此事迫在眉睫,您萬萬不可生出遲疑,而最終功虧一篑啊!”
“陛下!……”。
他最終在案台上擡起眼睛,無力的揮了揮手,起身站立良久,而後才道:“去吧!老六,記得你說過的話,倘若此事再有半點意外,他日,朕必然要以你的血來做祭奠!”
吳王躬身拜倒:“是,皇兄!”
餘下的兩人,均是會心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無聲的默契中,緩緩退出了大殿。
南宮淩沣臉上的神色複雜莫測,立住腳站在那裏,過了許久,隻是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也許是錯的不能回頭了。
他知道,吳王與其他兩個臣子的真實用意是什麽,一個獨得皇寵的貴妃,便是登上了皇後之位,也不可能會危害到江山社稷,更不會危害到他們這些舊臣權戚的利益。
唯有一計永絕後患,唯有趕盡殺絕,才能才他們放下心來。他心内清楚這一切,卻不能阻止他們。因爲,自己也曾如此這般,誅殺過諸多的臣子王侯。
他不能回頭,便隻有繼續走下去。直到這路的盡頭,直到生命的盡頭。
回到紫陌殿時天色已經快要晨曦了,晨間極靜,靜的有些隐秘的可怕。他在内官的簇擁下,坐在寬大的龍辇上向她奔去。
他其實現在很害怕見她,卻更害怕她若醒來不見自己,會不會着急失落。辇車停住在殿前,值夜的宮人輕手輕腳上來請安。
他徑直走了進去,掀開層層紗帳,原來她睡的還是深沉。臉龐向外側着,一如他睡在旁邊一樣,隻是酣然睡着,呼吸平穩而勻稱。
他支起身子看她,錦被微褪下去,露出她光潔的肩,溫膩如玉。他慢慢的吻上她的肩頸之間,他下巴上已經微生了胡渣,刺得她微微一動,她這樣怕癢,所以最怕他拿胡子紮她,而他卻最是喜歡在床上這樣紮她。
她酒後口幹,睜眼時便見他依偎在自己身前,星眸流轉,面上卻是一喜,迎頭撲進他懷裏道:“你怎麽不睡覺啊?光這樣看着人家。”
他在她鬓發上吻了一吻,緊緊摟着她的腰,隻聽殿外風雨聲起,落花無數。她情不自禁向他偎去,他将她抱在懷中,她的發香幽幽,氤氲在他懷袖間。
他低聲說:“子靜,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
他如今喚她“子靜”,不再是以前那有些稚氣的“默默”,這也是他們有了肌膚之親之後逐漸接受的一個稱謂。
她仰起臉來看他:“什麽事?”隻覺一點冰涼落在臉上,竟然是窗外飄進來的雨點星子。她“啊”了一聲,繼而迷茫道:“下雨了。”
他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龐,而後招手命人遞了一杯茶水過來,喂她喝下了,這才道:“時局不好,我打算要派兵**西南邊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