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便悄悄繞到她身後,将她原本貼面放在長幾上的臉龐抱進了自己的懷裏。他原想她一時身上覺得有異,必然會醒,卻不料她竟然真的睡的沉了,貼在他懷裏照舊一臉安詳的睡去。
他知道最近夜裏自己老是纏着她,以至于兩人都睡的不太好,他倒還罷了,少年時期就習慣了晚睡早起的生活,隻是苦了她。
這幾日宮人回報說,她每到日間都要再補上一覺。他心中不想擾了她休息,便就保持着原先的那個姿勢,坐在長幾旁邊的席子上,任由她仰面倒在自己懷裏睡着。
他俯身凝神的看着她,久久不敢動彈,似乎是屏息靜氣一樣的小心翼翼,隻覺得她發間香氣隐約,過了許久,才發現她鬓畔原來簪着一枝紫陌花插,小小的粉色白花,像是一朵朵銀的紐扣,在那烏黑如玉的發上綻出香氣來。
便是隔的這樣近,他尤且覺得不夠,一顆心裏,滿滿當當的,都是她的一切。
他從來沒有這樣紋絲不動的坐着,右邊手被她枕着,漸漸泛起麻痹酸痛。本來應當是極難受的,可是像是幾萬隻螞蟻在那裏爬着,一種異樣的酥癢。
宮人過來示意午膳擺好時,被他搖頭示意退下了。午後的暖風吹過來,她的發絲拂在他臉上,那一種酥麻的微癢,仿佛一直癢到人心裏去。
她在夢裏猶自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那唇上本來用了一點百花唇蜜,在樹蔭下隐約的光線裏,泛着蜜一樣的潤澤。
他不敢再看,隻恐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欲念。轉過臉去瞧着那周邊的槐樹,倒塌的賞月台的牆上爬滿了青青的藤。
他認了許久,才辨出原來是淩霄花,已經有幾枝開得早的,豔麗的**,凝臘樣的一盞,像是他書案上的那隻凍石杯,隐隐剔透。
風吹過花枝搖曳,聽得到四下裏禁軍侍衛踮着足尖輕輕走動的聲音,盛夏的午後上,雖然有幾分燥熱,他亦是不想動彈,仿佛天長地久,都情願這樣坐下去一樣。
徐緻在細碎的花草從中走來,他俯身看了看皇帝,臉上似乎神色頗爲焦急。
皇帝看了他一眼,輕聲朝他說了幾個字:“一會再說……”。
徐緻卻不由的苦了臉:“陛下,是離雲将軍來了……”他往梧桐樹林子一側頭,便見一身玄衣的離雲正跪在地上。
南宮淩沣心中一動,這才想起自己交代去辦的那件大事來。他手上用力,便将懷裏的人兒抱了起來,緩步往紫陌殿裏走去。
一時将子靜安置到了床上後,自己才走出殿外來。離雲正等候在正殿中,宮人掀開簾子後他旋即揮了揮手,示意左右全部退下。
“怎麽樣?事情有眉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