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過不了幾日,子靜身上便來紅了,這樣一來,他才算安分了數日。
隻是皇帝每夜照舊來這邊安寝,夜裏每每翻身輾轉時,黑暗裏隻覺得他溫熱的雙手輕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他想要給她撫去那些隐隐的痛苦,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她虛寒的血液……久而久之,竟然就成了一種習慣了。
半夜裏子靜醒來,悄然将他的手拿開,給他掖好被子。冷不防的,他伸手将自己抱住,于耳邊附耳道:“子靜,給朕生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隻要是你孕育的孩子,我都會将他當成心頭的明珠。咱們有了孩子,我這一生,便再無遺憾了。”
她眼中湧上熱淚,暗暗的流在他的寝衣上。少頃,隻是點頭低聲回言:“嗯,我必然要給你生一個孩子。”
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覺得他的身體無端的炙熱起來。他吻着她淩亂的發絲,她用手回抱住他雄健的身體,許久許久,才終于沉沉睡去。
過了七月,便到了八月中秋時節。宮中平靜已久,皇帝也早已不再臨幸其他嫔妃,每夜隻在紫陌殿安寝。子靜受着他萬般柔情,整個人隻如沾雨春花一般,綻放的無比妍麗妩媚。
她其實心中明知不好,但卻并沒有勸他去甘露殿的言辭。私心裏,她也絕然接受不了,自己深愛的男子再摟了别的女人行那巫山**之事。
這樣一來,便是皇帝不再禁足,子靜也不想四處走動了。她害怕看見那些嫔妃哀怨的眼神,亦不想走進人們的視線之中,接受各種各樣的眼神注視。如此每日裏安靜的呆在殿裏,閑時也會抱着琵琶去鳳凰台上撫弄一曲。
鳳凰台原本隻是一處空曠的高台,據說數代之前的君王,曾經在此爲自己的愛妃修建過一個專門用來賞月的高台。隻是隔的年歲久了,那高台早已倒塌,四處的護欄也早已失修,故而現在看來,隻是一處空曠的平地,四處長滿了纏繞茂盛的各色花樹果木。
南宮淩沣有時來的早,見子靜一人靜坐在台上,面前放了一張長幾,專心撫秦弄音。他一時興起,便叫人自冷香苑裏移植了許多的紫陌花過來,八月正好是花季,淡紫色的紫陌花,間或夾着白色的芍藥,并着原先就簇簇湧湧的石榴花,遠遠看來,就如一片花海一般,美不可言。
這日皇帝下朝來的極早,幾乎正好是正午時分,子靜靜靜的付在長幾上,一人獨坐在鳳凰台上觀花賞景。四周密密長着巨大的槐樹,樹底下極爲陰涼,槐樹上垂下一嘟噜一嘟噜的白花,淡薄的一點香氣夾在暖風裏透進來,清冽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