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對不起。我說過,要給你一個舉世矚目的婚禮,然後才……我失言了,你不要怪我,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我一定會盡快補上的,我要讓你成爲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要讓天下人都仰慕你的風采……。”他捧了她的臉龐在手裏,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光,如是附耳低語道。
“皇上……我不需要什麽舉世矚目的婚禮,也不需要皇後之位來招搖……你若是真的愛我,就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提此話。”她伏在他的懷裏,将臉龐貼在他的下巴處。
鼻息間滿滿都是他男性雄壯的氣息,貪戀這一刻……哪怕就是一刻,她也不願松手。生怕一松手,便要轉眼成了一場夢……
“不!朕曾經說過的話,那是誓言,朕既然是天子,自然要言出必行。更何況,名正方得言順……你是朕唯一的妻子,你等着,朕要一舉平定了赫連與南诏,從此之後,再不受霍浩天那厮的要挾。朕要以萬世不朽的功業,将你迎上皇後之位。”
他胸間氣流激蕩,這番話說的甚是豪邁。眉宇間掩不住英氣勃發,那種神色,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登上大寶時的無限意志。
子靜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心裏甜蜜過後,隻有不安而惶恐。她是很少害怕的,所以這種感覺令她戰栗,唇上猶有他的氣息,這氣息如此霸道而熱烈,如同點燃她心底最深處的隐秘,她竟然不敢去想,隻是恍惚的找最不相幹的話來問:“霍将軍終究還是反了麽?爲什麽要開戰?”
南宮淩沣的眼裏有幽然的火簇,透出明亮的光來:“前朝的事情,朕原本不想讓你憂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霍浩天沒有明着造反,隻是他暗中挑唆赫連人阖南诏聯手來攻,這些,卻是朕已經得知的事實。再則,這一仗再所難免,咱們與赫連素有不合,先帝在位的時候,赫連也曾來犯過。後來兵敗并州,卻不似悔改。伺候對峙多年,朝廷一半以上的兵力都駐守于雲州邊境,每年耗費國庫的大半供養軍士。骠騎大将軍俨然三軍主帥,朕隐忍多年,始終恩恤有加,然霍浩天早有異心,今還如此這般大逆不道。朕若是不戰求和,便要成爲喪權辱國之昏君。
再則,近年來朕早就打算,唯有平定南面的這兩個鄰國,然後再與西面的突厥鐵騎一決勝負,這四分五裂的天下,總應該有個了局。”
四下無人,宮人們早已垂手退出了殿外。
子靜駭然望着他,想不到他竟然志在四方:“可是陛下,我聽說,南诏國境之内地勢兇險,号稱“千山立刃”,邊境後更是瘴氣多戾……自古以來,便是漢唐盛世,中原皇室也從未攻入過其境,你若以朝中傾巢兵力南下,以博一勝,突厥安能坐視不問?西南兵力盡空,如何能夠防守其鐵蹄進犯?若是兩面同時用兵,如何能有半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