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樂昌她……”
“公主跟着哀家很好,皇帝若是不放心,也可在後宮嫔妃中挑選一位賢德的,接替哀家來撫養她。”
面對南宮淩沣的求情,太後面無表情的冷漠截斷,又道:“況且,哀家以爲,皇帝如今的心思,隻怕根本就不在樂昌身上。哀家爲何請你過來,想來皇帝心裏也是清楚的吧?”
南宮淩沣無可奈何的在皇太後面前跪倒,他擡起頭,直直的仰視着自己的生母,眼底的痛楚幾乎刺痛太後那故作堅強的心房。
但皇帝走進慈甯宮大殿之後,卻意外的在殿中看到了一個令自己着實意想不到的人——這個人,便是被自己軟禁在後宮,已經數年不曾露面的先帝原配,曹太後。
見得皇帝走進來,曹太後也沒有什麽表情。皇帝回轉身,看了一下自己的生母,一種異樣的氣氛,籠罩在整個慈甯宮大殿中。
“皇帝,哀家今日請你過來,便是想與你做一樁買賣。”
南宮淩沣在曹太後的對面坐下,他唇角含着一縷冷笑,凝視着這個自己深恨了十幾年的老婦。一番打量之後,他不得不承認,不過是數年不見,曹太後如今真是衰老的難以辨認了。想想昔年她貴爲皇後時的種種明豔不可方物,南宮淩沣恍惚覺得,那些歲月真是已經久遠到如同一場夢境一般的虛無缥缈了。
而曹太後接下來開始說的話,更讓他大吃了一驚。
“皇帝,哀家知道,你們容不得曹子靜做周國的皇後,究其原因,便是因爲哀家這個老太婆。可是,哀家若願意交出太皇太後留下的那半道密旨,那麽”。
檀香燃出的袅袅白煙,将三人的身影漸漸模糊虛化。沒有人知道這一日,在慈甯宮的大殿中,這三人到底談了些什麽内容。但南宮淩沣走出殿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松快的,甚至,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
而太後,也依言很快就命人給子靜送來的解藥。
次日,曹太後向皇帝遞上一封親筆奏折。她自請前往太廟爲先帝守靈,有生之年,不再回宮半步。
服下解藥之後,子靜終于從生死邊緣走出生天。但因着她本來就體弱,醒過來之後此纏綿病榻,好一時壞一時,昏昏沉沉睡着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便會倚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殿外的風景。
南宮淩沣如常每日來探視,她卻再無半句話語對他說。不但如此,她整個人就此像轉了性子一樣,就連皇帝令樂昌公主和蘇夫人進宮來探望,她也始終不再開口說上半個字。
紫陌殿裏涉案的一衆人等,全部都被處以杖斃之刑,吳王仍舊被押在牢裏,等候皇帝的裁決。最令人想不到的是,淑燕居然就是吳王直接受命的那個内線,皇帝得知此訊之後,沒有絲毫猶豫,下令将其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