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聽不清楚他的話,隻是意識裏隐隐覺得,有什麽看不見的危險,此時已在四下裏布置開來。自己是何時中的毒?誰下的黑手?……又是誰,到底要這樣做?
一切的一切,子靜都已經來不及想。她昏軟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裏,心裏隐隐帶着幾許愧疚與不安。
“陛下,我要喝水……”。她愧疚的将頭埋在他的懷裏,低聲呢喃道。此刻,倚在他的懷抱,忽然覺出眷戀而不舍的味道。他便是有許多不好,萬般風流,但……這也并不能抹去,他對自己的千般寵溺。
聽得貴妃說要喝水,蘇夫人連忙道:“啓禀皇上,小婦人親自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不如讓貴妃多少吃一點再走?”
說完,身後的丫鬟已經麻利的将膳食已經奉上來,子靜一看,隻見母親準備的菜式樣式不多卻款款精緻,胭脂玫瑰鵝脯、酒釀珍珠丸子、雞湯煨蘆筍,還有幾樣小碟的涼菜,都是自己素日吃習慣的菜式。
隻是,看着皇帝那莫測的神色,她卻不敢輕易開口說自己要嘗一嘗。
屋裏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人,個個都是噤聲若寒。見蘇夫人将膳食端了上來,南宮淩沣有些嚴厲的将她看了半天,才對玉梅徐緻吩咐道:“你去給她倒杯茶水過來,記住,要自己動手。”
這話叫曹府上下都聽着覺得不妙,仿佛是自己府裏有人對貴妃下了迷香似的。而就連蘇夫人所準備的飯菜皇帝也不讓食用,顯然,這嫌疑者的範圍便擴的很大了。見狀不妙,曹元鴻趕忙上前幾步,躬身道:“微臣惶恐之至,請陛下責罰。”
南宮淩沣卻不看他,也許亦是因爲他知道這個生父在子靜心中并無什麽親近感,這時心中有事,也顧不上什麽客氣,一面示意人準備起駕回宮,一壁冷笑道:“你也無需惶恐,朕現在隻是慶幸,還好朕親自來接,否則還不定要出什麽亂子呢?”
曹元鴻登時語塞,一時僵在那裏,半天不敢做聲。子靜就着皇帝的手,喝了一口茶水下去,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望見母親一臉焦灼的神色,她才扯了一絲笑容對皇帝道:“陛下,許是我昨夜睡的不好,不關他們的事情。您不要責怪了,好嗎?”
南宮淩沣憐愛的拂開她臉上散亂的發絲,寵溺的說道:“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若這裏不是你的娘家,朕還能容得了他們現在安然的說這話?好了,你不用多想了,朕不怪就是。咱們,這就回去。”
一時揮了手,命衆人都退出去。兩名宮女上前來,欲給子靜更衣梳妝。
皇帝給她撩開身上裹着的薄薄錦被,被面上蘇繡的柔軟的花瓣拂過臉側,令人神思迷離。院中點起通明的燈籠,大隊禁軍開進府中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