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回去……你們,将我送回湘雲殿去……”。不見他的人影,他就這樣把自己丢在這個地方了麽?他到底想要怎樣?子靜隻覺全身一陣顫悚,明黃色的蜀絲輕柔的裹在肌膚上,卻好似炭火刮過一般,她直起了身子,當下就不肯再睡在這裏。
宮女一陣爲難,她自然不敢強留貴妃,于是隻得如實回禀:“娘娘,容奴婢去請示一下徐公公,皇上有旨,命您遷居新宮。這會,且看陛下的意思如何,您再行移駕可好?”
無奈之下,子靜隻好點頭,囑了她快去。宮人不敢耽擱,連夜帶了幾個人,一同去了藏經閣将情況告訴了徐緻。
徐緻正在爲皇帝一日不曾進食發愁,聽得宮人如此回禀,不由的心下更加頭痛。他正與來人悄聲說着話,囑咐回去安撫住貴妃,等皇帝回去再做理論。冷不防裏頭傳出了一個聲音:“徐緻,你跟誰在說話?”
說罷,宮人掀了珠簾,皇帝竟然一手捏了那個木盒,大步跨過門檻走了出來。
“陛下!貴妃娘娘……醒了。您看,奴才是不是這就去準備移宮的事情?”徐緻心裏打着鼓,一下比一下急,他不敢偷窺龍顔,隻有揀了話往别的地方說。
“不必,朕現在就回去。一會朕傳了令,你再去準備遷居的事情。”南宮淩沣面無表情,但聽聲音卻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一行人随即起駕回甘露殿,徐緻跟在龍辇後面,心裏暗暗憂心。皇帝一夜無眠,今日又水米未進,這會見了貴妃……兩人且不知要鬧成什麽樣子,當時心裏便覺得隐隐後悔,隻是悔自己不該搜的這麽仔細,要是沒有這個盒子,興許也就沒有這麽多事了。
隻是容不得他再後悔細想,禦駕已經很快到了甘露殿前。一時下了辇車,南宮淩沣隻是淡漠着神色,仍舊鎮定的走了進去。
“陛下,您今日還未曾用膳,貴妃娘娘也睡了一天,不如奴才去安排一些膳食過來,您好歹也将就着多少用些……”。徐緻緊趕上去,對皇帝躬身說道。
“不必了,你去準備貴妃移居的事情吧!記住,所有服侍的人,都必須是你親自挑選的。對外,隻說貴妃突染急病,暫時移居别殿,禁止宮中所有人的探視。”南宮淩沣這樣說罷,随即握緊了手中的盒子,他的眼神中折射過一道一閃而過的冷光。
徐緻不敢再勸,隻得随着他其後進了寝殿。明亮的燈火下,子靜單薄的身影落在寬大的龍床帳幔裏,顯得分外的蕭瑟。
剛好宮人端上了新熬出來的湯藥,正要掀了簾子走進去。他揮手止住了宮人的行禮請安,示意徐緻伸手接過藥碗。
子靜垂眸阖目,倚在床柱上坐着,背對着迎面走來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