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面看着,手上卻緩緩的摩挲起盒子正面的雕紋來。雅緻的雲紋,刻在盒子的右下角,那個金錯刀的筆法刻着的“靜”字,仿佛帶着攜永的力量——下筆之人,可見内心對子靜的眷戀與不舍。
以手輕輕推了一下木盒的正面——果然,精密的木紋有非常細微的縫隙,這盒子的正面,是可以用拼圖的手法移動的。當你拼出那個正确的答案時,内鎖自動打開,裏面盛着的東西,也了然于眼前。
這是一項考驗開鎖者智力的難題,南宮淩沣看了看熟睡中的子靜,他扭過頭,對殿外侍立的宮人道:“好生照看貴妃,醒了的話過來禀告朕。”
他自己則大步踏出殿門,徑直上了龍辇,往藏經閣而去。
他想的原本就沒有錯,這是前朝宮中匠人的手藝,自然藏經閣總會有一星半點的記錄。徐緻将湘雲殿的宮人都發落去了天牢隔離之後,匆匆趕回隻聽皇上去了藏經閣,心裏愈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待他緊趕慢趕,尋到南宮淩沣的蹤影後,卻又不得門而進。偌大的七層塔樓内,一衆宮中文書太監忙着按照皇帝的指示,将一摞摞的書頁在蒙塵已久的書架上搬下來,拂去灰塵後,再仔細翻看了内容,呈交皇帝聖閱。
大半天的功夫,南宮淩沣連膳食也不用,除了偶爾抿上幾口茶水,他隻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了研究這個小盒子上。那種神态,仿佛那盒子裏裝的不是旁的,而是能教他命懸一線的東西一般。
徐緻幹站着着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知道皇帝的心性極高,等閑之事絕不會如此急于求成。宮中縱有無數能人異士,一道聖旨即可召來演算——但此事卻是他心裏的一塊心病,他又豈肯假手他人?
一時過了用午膳的時間,南宮淩沣依然執着于查閱古書。徐緻苦求了幾次,均不得理睬。無奈之下,他隻有命人送了一盅人參雞湯上來,權當提補氣血之用。
子靜在甘露殿醒來時,已經是掌燈時分。殿裏燈樹明亮,她揉着酸痛的頭,撩開了籠着的帳子。
宮女蓮步姗姗,上前躬身道:“貴妃娘娘!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子靜啜了一口氣,脖子上的傷口痛的火燒一般難受。她小心翼翼的撐着身子,盡量避免不要扯到傷口。歇了一會,才開口問道:“我宮裏的人呢?花竹呢?你去喚她過來,我要回去……”。
她說罷,便舉步下床。才一活動雙腳,便覺得腳掌上火燒火燎的疼痛。擡眼看去,隻見自己的雙腳都裹上了厚厚的紗布,哪裏還能走得了路?
“貴妃娘娘,您腳受傷了,太醫囑咐暫時不要下床。您有什麽需要,奴婢去給您辦了來……”。宮人慌忙過來扶住她,将她勸回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