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妃目送徐緻離去,手裏抱着金安的手卻禁不住軟了下來。旁邊的宮女趕緊扶住了,喚道:“德妃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德妃扶住宮女的手,将懷裏的公主交給身後的乳母。她含了一絲苦笑,搖頭呢喃道:“金安啊金安,爲娘的,真是恨自己不争氣啊……”。說罷,眼淚便簌簌而下。
身後的宮人遞上絲巾,輕聲勸來:“娘娘,您在這邊落淚,知道的人曉得是您心裏苦,爲公主的身子發愁。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專門到了這附近哭給她看的呢……”。
德妃收了淚,卻緩緩擡眼問道:“昨夜陛下宣了誰侍寝?”
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監趕忙躬身回道:“回娘娘的話,是绮雲居的一位小儀,姓蘇。剛有旨意下來,已經晉了做小媛的。”
“就這個?前半夜就回來了?”德妃不信,便鎮定了一下心神,再問。
“是!奴才打聽到的,就是這個。陛下臨幸完了,就着人将她送回去了,并無别的賞賜。”
德妃聞言似是不信,但一時間也說不出别的來。半響,才幽幽搖頭說了一句:“此事隻怕不那麽簡單呢!呵呵本宮看來要派人好好打聽一下才是了。”
這邊廂,徐緻進來交了差之後,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語什麽。南宮淩沣将那盒子接了過來,到手便是一驚。那盒子上用金錯刀的筆法,端正的刻了一個“靜”字,而右邊,則刻着一朵形态淡雅的雲。
“這是在哪裏搜到的?”他定住心神,向徐緻發問。
“回陛下,這是在貴妃娘娘寝殿的地磚下找到的。”徐緻聽得皇帝口氣不善,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
南宮淩沣不再說話,隻是揮手勒令四下侍從退下。他凝視着這個盒子,良久沒有出聲。
而心裏,卻是抖的不行。生平從未有過這樣一種恐懼感,那感覺,好像是……好像似生生的就要被人挖去了心肝一樣。他将那盒子捧在手裏,原本素有武功功底的雙臂竟然微微的戰兢起來。
徐緻垂頭許久,聽不得任何響動。偷偷擡了眼,見皇帝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眼睛直直望着那個盒子。
他與皇帝相距極近,瞧見他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心下害怕,叫了聲:“皇上。”
皇帝這才瞧了他一眼,那目光凜冽如九玄冰雪,他心裏一寒,勉強笑道:“請皇上示下。”
南宮淩沣卻良久不語,徐緻這會是又怕又驚,最後勉強嗫嚅道:“奴才去安排貴妃移駕……”
皇帝終于開口,聲音倒是和緩如常:“這件事朕親自處置。你下去将湘雲殿的宮人全部押解去天牢,記住,要全部留了活口。若有絲毫差池,朕隻唯你是問。”
說罷便轉身一旁,徐緻見他将那盒子抱在了懷裏,竟然是要避開了自己的視線來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