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了一口郁郁的酸水,猛然在他的懷裏掙脫開來,側過身子歪在床邊一陣劇烈的幹嘔。南宮淩沣被她痛苦的神色吓倒,一時松了手,便癡癡的凝視着她轉過去的光潔細膩的玉背來。
她吐的很辛苦,似乎連膽汁都要嘔了出來。見不得她如此難受,他便伸手向過來,想要替她輕輕拍撫幾下。
子靜将身子悄然往外移了一下,她将上身露在錦被之外,在他尚未明了她的意圖時,迅速的抓起了案幾上的銀剪——那柄精緻的剪燭剪。待南宮淩沣看見那道銀光閃過時,她已經執了剪刀,将那鋒利的刀刃往自己的頸子上紮去。
“不!不要……!”他出聲攔了,但是沒攔住。眼看着銳利的刀刃刺破她粉白的頸子,登時流下一道嫣紅的液體。
身上一緊,隻覺心裏有什麽地方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似的,他不顧一切的撲身向前,兜頭将她罩住。手已經握住了她執剪的手指,用了幾分内力,強行将那剪刀往外奪了去。
她怎能抵得住他這樣的力度?一時手上發軟,便任由他将剪子硬從手裏扳了出去。
“你瘋了?曹子靜!你……你便這麽讨厭朕嗎?朕是你的丈夫,你是朕早已诏告天下的妃子!你竟然在朕面前求死……甯願死,也不願意将身體奉給朕嗎?朕就這麽惹你厭煩?!!!”
子靜不作聲,她隻是一徑的閉目流淚。頸上的傷口雖然不大,但也汩汩的往外冒着鮮血。眼淚滾下來時,間或和上了那紅色的血水,冰玉似的肌膚上,頓時嫣紅一片。
皇帝鎮定了一下心神,往殿外咆哮了一聲:“華安!怎麽太醫還沒傳來?”
宮人切切的回言:“陛下,外面正下大雨,許是華尚寝正在趕回來的途中……”。
南宮淩沣咬牙罵了一句,他聲音很快,誰也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麽。“來人,去将那白藥止血粉找來!快點!”
回過頭,他便下床,快步走到地上揀起了那柄剪刀,憤而一甩丢出了好遠。
接着在衣櫥中找來一塊白色的絲布,一言不發的走到子靜身前,将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裏一攏,将那白布裹在她的頸子上,抹下一大片嫣紅的血水。
宮人戰戰兢兢的奉上了一隻素色玉瓶,他打開聞了一下,然後娴熟的将那藥粉細心的灑在傷口周圍。指甲長的一個口子,他愣是手抖了幾回,才算終于抹完了。
那止血藥粉帶有極強的刺痛之感,因爲沒有服用止痛湯藥,他每塗抹一下,子靜都疼得滿頭冷汗。
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禁不住四肢抽搐起來,手指無力的揪住被褥,連呼吸都成了最困難的事情。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縷血絲順着嘴角滲下,那牙齒深深的陷入唇中,咬得唇色皆成了一種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