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子蘩的婚事,子靜雖然上心,但她一時也想不出父親會把她許配給什麽樣的人家。不過,以他的爲人,大抵上,那結親的對象,都隻會是京中富家權臣,再次也是名門巨戶。
對于霍夫人的病,子靜回宮之後也曾聽到過一些零星的片段。據說是後來霍将軍在軍中派人送來了産自天山的千年雪蓮,配了湯藥精心調養了半年,這才漸漸見得起色。雖未完全治愈,但起碼已是性命無憂了。
至于自己的母親,似乎在曹府過的還算不錯。即便是她幽居冷宮的那段時間,曹元鴻也待她甚爲敬愛。或者,也是覺得這個女兒隻要一天還沒有死在宮中,便仍然有利用價值吧?
子靜想起自己的生父,心裏便是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連帶着手裏正在梳頭的梳子,都卡在了發絲打結處。
她不知道,若父親知道皇帝有意冊封自己爲後的話,又會生出什麽樣的波瀾來?
過了幾日,皇帝果然依約将蘇娉召進宮中,連帶着玉梅一起,早飯過後便候在了湘雲殿裏。
母女二人經年未見,都是喜極而泣。蘇娉坐下之後才得空細細打量子靜,見她長高了一些,身段也愈發苗條出挑了,心中一時忍不住惆怅,更有喜悅湧上心頭。
“子靜,這一次,你一定答應爲娘,以後不許和陛下置氣了,好麽?你總歸是他的妃子,更何況,我如今也瞧出來了,陛下待你,總算是深情一片的。你看,便是你再怎生的任性,他這不是還将你迎回來了嗎?子靜,你要記着,我們女人,一生就是一個命,柔順才是我們的本份,命運如何,總歸是掙脫不了的……”。
子靜被母親握住了手指,也不好辯解,隻得垂頭聽着。半響之後,三人絮叨着說了些别的話,子靜這才問出來:“娘親,我聽說子蘩妹妹要許人家了?她……要許的,是哪戶人家?對方的公子,與她可登對麽?”
這一問,倒叫蘇娉立時緘默了下來。她沉沉歎了一口氣,隻得避開了話頭,輕輕道了一句:“這不是才剛選親嗎?來提親的京城名門多的很,爲娘現在也不清楚,看你父親到底怎樣打算吧!我又不是子蘩的親娘,怎麽好搭言?”
她這面說完,頭卻偏開了去,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子靜心中不免生疑,她深知母親的性格,這樣的神态,分明就是有事瞞着自己。正要再問,卻聽玉梅接了口:“就是,漫說是夫人,據說老爺連霍夫人的話也聽不進去呢”。
這麽說來,便是許的人家與子蘩很不相稱了?
子靜大驚,脫口追問:“這話是怎麽說的?爲何父親連霍夫人也不準搭言?她可是子蘩的生母啊!”
按理說,婚姻之事,向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霍清韻既然是子蘩的生母,她在此事上就必有發言權才對。就算不是完全按照她的想法,但是父親應該聽取她的意見,否則難免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