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求您成全!”
一時說罷,兩人都寂靜無聲了。子靜輕輕吸了一口氣,在心裏默數一、二、三……然後緩緩吐了出來。
子靜想不到,原自己她也是可以如此的,如此的決然與平靜。她的心已經麻木的,自那夜他在自己面前與自己的嫔妃表演過春宮畫冊後,她的心對他就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
痛到了極緻,原來就是麻木。但此刻想來,這麻木有多好啊,難怪前人都說,揮刀斷臂,忍痛噘瘡,原也隻是需要那一時的勇氣。
隻要那痛足夠的深,你此後便不會再心存幻想,就如出痘一般,隻要不死,以後便不會再患此症。
南宮淩沣呆坐在那軟塌上,他無言以對。那話這麽清晰的傳來,清晰的讓他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差了什麽。
緩緩的放開手,他别過臉,起身踱步去了外面。這一室的沉寂讓彼此都覺得難以忍受,他心頭亂成一片,隻覺有什麽東西裂了,碎了,雖然心痛卻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看那花瓣悄然随風而去,最後沉進那漆黑無邊的湖水之中。
子靜縮回方才的被子裏,身上依稀還有他剛剛遺留的味道,那奢華的龍麝之香,是他獨一無二的标識。似有若無的,便是悶頭埋在被子裏,還是隐約的飄過來,那麽的清晰,那麽的熟悉,心底忍不住有些酸澀,那感覺仿佛是一絲絲不舍的眷戀,絲絲扯着心尖,那刺刺的熱,竟要灼痛她的鼻和臉了。
寬大的龍舟在湖中行着,不多時便有宮人來啓奏:“貴妃娘娘,大駕已經到了岸邊,請随奴才下船吧!”
子靜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是他的貴妃,或是他的貴人,隻要他想,他願意的話,這個稱呼随時可以改變。
推開身上的卷被,任由那宮女給自己套上華麗的風衣,伸手攏了攏長發,便安靜的随他們一起下了船。
她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也許是早一步上了龍辇吧!子靜料想也是,經過方才那樣的談話之後,漫說隻是平常人,隻怕也無顔再面對自己了。
宮人将子靜引上了一駕停在岸邊的宮車,子靜也不多問,隻是順了他的安排,搭着宮女的手,穩穩的随了宮車在夜色裏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