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見是他來了,坐起來順手又掠了掠發鬓,月白色的薄緞袖子滑下去,直露出一截雪白手臂,臂上纏了一縷墨黑的秀發,更顯得肌膚膩白似玉。
她隻是微微看了南宮淩沣一眼,轉過臉去又伏回玉枕上,似是仍要睡的樣子。
南宮淩沣少不得含了笑将她在床榻上拉起來,兩手捏了香肩柔滑處,隻是寵溺的哄道:“看日頭都那麽大了,還要繼續睡懶覺?仔細睡成一頭豬,起來陪朕用午膳可好?”
子靜斜斜昵着他,嘴裏隻是嘟囔了一句:“尊駕這是打哪宮妃子那裏回來?沒事又來拿我做消遣。我這湘雲殿裏的宮人隻怕都想不起您上次來是何時了,再說了,您不是正命人查了昨夜的事情嗎?如何有這等閑工夫來我這裏用膳?”
南宮淩沣心情不錯,隻是一味的攏了她的雙手,斜刺裏伸手過來在她腋下一陣輕撓:“你這丫頭如今越發懶散了,連夫君來了也不趕緊梳洗打扮一下殷勤着接待?朕倒是要看看,你還賴不賴床……還賴嗎?”
子靜被他這一撓弄的全身一陣激靈,翻滾着避開了他那隻手,隻攏了被子埋在身前啜氣不止,少頃才不情願的說道:“都怪你昨夜那杯酒,搞得人家昨夜回來頭暈了半天。您倒好,一早過來便要責怪人。起起起,我這就起了,這會滿意了吧?”
殿外早有宮人端了洗漱用具候着,一聽招呼立時緩緩魚貫而進。南宮淩沣揀了窗前的軟塌坐下,也不去看子靜洗臉時的樣子。他順手拿了一本攤開在案幾上的書翻了翻,一皺眉便忍不住說了一句:“女孩子家看什麽《東周列國》這樣的史記?朕覺得你音律感不錯,不如便多研習一下這些,你覺得可好?”
子靜正洗了臉,一時偏過頭道:“不是您教先生來給我講課的嗎?然則現在又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了?果然是,聖心難測啊!”
她剛剛洗了臉,一時宮人便要呈了玫瑰膏子給勻面潤膚,這話說完,便阖了雙眸,頭微微往前擡着。
她剛剛洗了臉,一時宮人便雙膝跪着呈了玫瑰膏子上來給勻面潤膚,這話說完,便阖了雙眸,頭微微往前擡着。南宮淩沣側眼看去,那玉也似的面容上,眸間濃密烏黑的長睫,仿佛兩雙蝶翼微阖,端的就是一派無限慵懶之态。
隔簾花影幢幢,映在她臉上,叫人移不開眼。暖風吹過花影搖曳,眼前的容顔依稀如同在夢中一般,那些迷離的光與影,都成了瞬息光華,流轉無聲。
心頭一軟,少不得忍聲吞氣道:“你既然喜歡便罷了,隻是這書枯燥,朕也是怕你會悶的慌,這才有此一說。”
子靜勻了臉,這時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任性了,她回了眸子,隻是淺淺的一笑,随即溫言軟語道:“陛下所言也有道理,其實我也不過是順手在書架上抽了略略看幾眼,這不才擱在了案幾上,宮人一時疏忽,也沒有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