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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緻心知淑妃的命脈此時就握在子靜的手中,可眼見着帝妃兩人再度陷入了僵持之中,一時心中不免膽顫心驚。他倚在門口偷眼打量皇帝的臉色,隻覺得什麽端倪都瞧不出來。
皇帝的神色像是極爲平靜,他在禦前多年,卻知道此時此景這平靜後頭隻怕就是狂風驟雨。
想着之前太醫說貴妃若是已經用了一段時間的毒膏的話,興許以後會子嗣艱難,甚至有可能會難以受孕。當時皇帝的臉色那般難看,以至于徐緻在旁看了都心中哆嗦,不禁暗暗焦急不已。
隻見皇帝目光盯着手中的那張臉,那眼神仿佛要将那姣好美麗的容顔剜出幾個透明窟窿,又仿佛眼底燃起一簇火苗,能将那冰肌雪膚焚爲灰燼。
如此對持着,最終皇帝将大手一松,有些無力而又無奈的拂袖而去。臨到湘雲殿門口,南宮淩沣自吩咐了所有人,不準将貴妃中毒的事情走漏一絲一毫的消息。
徐緻會意,心知這回便是淑妃能夠僥幸逃脫一難了。隻要皇帝不當衆追究,想來,事情總有轉機的。
而内殿之中,子靜哭的渾身無力,萬千話語都哽咽在了喉中,最後是抱了錦被緩緩倒在床上。
玉梅怯怯走了進來,眼見各宮的嫔妃跟着皇帝散去,心中不免疑惑的緊。
“小姐,我真是不明白,您和陛下到底怎麽了?剛才陛下對您多關心啊!還是他親自把你從禦花園裏抱回來的呢……”玉梅忍不住抱怨,話未說完,卻見子靜擡起了紅腫的雙眼,在滿頭青絲中露出疑惑來:“你說,是陛下将我送回來的?”
玉梅重重的點頭,順便将剛才殿中發生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才說完大概,便見宮娥端上的湯藥過來:“貴妃娘娘,這是太醫新開的藥方,陛下吩咐,您需按時服藥。”
藥味清淡,倒不似以前那邊苦澀難以下咽一般的感覺。子靜揩了臉,飲下那碗湯藥。倚在床頭,靠着細軟的枕頭,眼前才想起自己粗粗看的他那一眼,隻覺得他比平時要清減了幾分,臉色卻依舊依舊平淡冷漠的。
子靜漸漸靜下心來。将方才的一切在心中緩慢回放了一遍。他縱然是怒氣沖沖,但眉目間不乏關切之色。那話許是無心,他曆來便是如此。除了兩人私自獨處時,才會見得那難以琢磨的溫柔。
便是方才對自己臉龐的那一握,先前用了幾分力,隐約有些刺痛之感,而後緩緩松了開來,隻覺熟悉的溫柔漸起。
難道自己錯怪他了?其實那話原本隻是一句關心之言,但他原本就不擅長于表達自己的感情,一時激動之下才說成了那樣?
眼角垂下,咬緊了下唇将他的身影憶了又憶,心中念起前事種種,隻覺得五味陳雜,心思起伏。
這夜子靜睡的極爲不安,夢裏醒轉許多次,卻都是一個朦胧的背影,看不清到底是誰,心中隻有一個念想就是趕上他,然後……但那個他卻一直走在自己前面,走的不緊不慢,但不知爲何,自己總是追不上他的腳步。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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