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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緻迎了上來:“淑妃娘娘,陛下請您過去商議。”一面走着,一面用手在她面前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
淑妃會意的輕輕點頭,兩人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
“臣妾給陛下請安!”淑妃不驚不忙,向皇帝躬身行禮。
南宮弦歌臉色不變,拂袖指了旁邊的一張椅子道:“淑妃不必多禮,坐吧!”
這是他給她唯一的禮遇,其他的嫔妃都站着,齊齊望着淑妃那個已經明顯凸出來的肚子。各色的眼光,夾雜着許多複雜的情緒,在潘淑妃的身上拂過。
南宮弦歌的眼神逐一在每個人身上掃過,他臉上的表情冷淡,似乎對正在寝殿中昏睡的貴妃并不太多擔心。望向諸妃時,眼神也是平淡的,不含太多的喜怒,就這樣,靜靜的一一看過,誰也不多停留一下,而後,便收回眼光,繼續看着手中盛着何首烏膏的黑色檀木盒子。
殿裏一時安靜到極點,不知爲何,諸妃卻陡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沁沁流了滿身。
天子的目光裏滲出一種怒極之後的殺意,即使他面目如常的端坐着,空氣中還是不可抑制的傳出陣陣血腥味來。
良久,淑妃見皇帝沒有發言,不得不陪了小心翼翼的笑容,躬身向前問道:“陛下,您召集臣妾們過來,不知有何事要商議?”
南宮弦歌擡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淑妃。他的眼睛落到淑妃的肚子上,一瞬間,心内也有少許的柔情閃過。
初略算起來,潘淑妃跟在自己身邊,也有四年了。後宮中,佳麗雖多,但像她這樣端正周全,心思細膩體貼的,并不多見。
南宮弦歌心中菱角清晰,駕馭朝綱多年,有時難免也會将駕禦臣工的帝王權術用于後宮嫔妃身上.沒有了太多感情牽絆的情況下,他對宮妃的爲人便格外看重。淑妃在他身邊日子不短,其人如何,他心中是有分寸的。之所以選了她統禦六宮諸事,看中的便是她周正的手段與不失良善的人品。
這一刻過後,他心裏卻漸漸驚疑不定起來。如果,如果……此事真與淑妃也有關,那麽,自己又該當如何?
她雖不是子靜,自然,自己的心裏也再無第二個子靜這樣攝取心魂的女子。但是,多年的夫妻之情,那些床笫之歡,還有那尚未出生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自己是不是真能如此決斷幹脆?
自然,他在殿中端坐的這些功夫裏,已經将事情的可疑之處一一精心敲過。君臨天下多年,他的睿智與缜密不會這般疏漏,殿中所有的宮人之詞,還有其他的一些微小細節,所有的證據,都隐隐約約指着一個方向——那就是漱玉宮。
殺淑妃,哪怕是隻是緩緩再動手,等孩子一落地,再賜死——這樣的話,會将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做到最好。既然她敢向子靜動手,自己便有足夠的狠心将她處死。
朕要叫宮人知道,但凡與湘雲殿過不去,便是公然向皇權挑釁。漫說這般行徑,便是想,也是罪大惡極。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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