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自鎮定着,款款施禮,然後說:“陛下恕罪,子靜一時失儀……”
南宮淩沣卻募得笑出聲,那聲音,極輕,也極低,隻是,聽在子靜的耳中卻無限的放大:“放與不放,都是朕的意思!”
子靜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一雙手已經被皇帝緊緊地捉住了。
她不由地驚叫了起來,用力想甩開他的手。但是,南宮淩沣卻走上前,摟住了她的纖腰,緊緊勒在手裏,緊得讓她透不過氣來。
“放開!”她漲紅了臉,怒斥道。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是他名分上的嫔妃,也忘記了他天子無上的尊嚴與驕傲。帶着不能言語的糾結,她顫聲道:“陛下你曾對子靜說過的誓言,難道這麽快就要背棄埋沒了嗎?”
南宮淩沣臉色晦暗不明,因爲他已經被她想要離去的念頭弄得心中方寸大亂,也許是越在乎的東西越容易失去,他想起了很多,尤其是邢素蘭死時的場面在他眼前無限的放大,因此最後輕輕哦了一聲,上下打量着她氣急的模樣,笑着反問:“難道朕還不夠優待你嗎?朕要讓你就範,隻需一道侍寝的聖旨,難道不是随手可得一樣容易?”說着,他步步逼近。
子靜這才覺出自己的十分害怕,怯怯地看着他冷峻而孤傲的臉慢慢靠近,她隻能一點點往後退。退到門邊時,她不禁怔了一下。此時此地,已來不及作過多的考慮了。
她立刻搶到門邊,正欲擡腳往外跑時,卻聽見南宮淩沣厲聲喝道:
“曹子靜,如果你今晚膽敢在朕面前拂袖而去,朕不需走出一步,便可讓你回來此處!”
子靜如遭雷劈,悚然停步,噙淚回望着于他。此時,她心中千回百轉,所想到的,卻都是曹叢烨。如果是他,他必然不會如此待我。
但,子靜實在很難去對比,如果是曹叢烨,又是否能讓自己無憾的圓滿快樂?
南宮淩沣冷笑一聲,瞥了子靜一眼,返身走往内室。
“你……”子靜指向他,心中的委屈和悲憤,卻難以出口。
默立良久,她忽然揚起臉來,用手背揩去臉上的淚痕,随皇帝的身影走了進去。
一步一步,她的身子微微顫栗着,明知道眼前是萬劫不複的深淵,卻仍然要走過去。天子的性情反複,這一刻烏雲密布,也許下一刻就雨過天青了。
想到母親,想到自己此時的境地,别無選擇,子靜不敢再硬頂着向他質問。
一步一步,她緩緩向前走去。此時,她看不見皇帝心痛的眼神,看不見他煩躁的陰郁,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眼前隻是一片迷蒙的水汽。lt;
南宮淩沣帶着她穿過了寝殿的後門,月光下,他急快的腳步終于慢慢放緩。宮燈搖曳的長長白玉小道,殿後原來是一個精巧的小花園,這裏,子靜也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