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淩沣突然意識到這和過去的自己大相徑庭,不由的吓了一大跳。
低下頭,他不敢再看那金案上下滿布的威嚴肅穆的龍紋雕飾,趕緊聚精會神,開始埋頭于公文奏章之海。
間中有進來伺候茶水的小太監,低頭屏氣進來,見皇帝隻是專注于公文,于是才暗暗吐了一口憋着的氣。
直到午膳過後,有宮人來報,說是曹貴妃指使自己的侍女,擅自闖進了昭陽殿。而且,還在昭陽殿中大書厥詞,對未來國母不敬。
南宮淩沣濃眉一皺,不由的加粗的嗓門:“怎麽又是湘雲殿?曹貴妃不是已經派人去找那個丫頭了嗎?怎麽又給她闖進了昭陽殿鬧事?”
丢下手中的一卷奏折,皇帝面上大是不悅:“這等事情應該去請淑妃主來處理啊,朕難道成了後宮總管不成?”這樣說完,心中更是郁悶到了極點:難不成這些個奴才都已經聽聞到朕被貴妃掌掴的風言風語了?
一想之下,頓時後背嗖嗖的發涼。仿佛有無數雙的眼睛,在暗處陰陰的笑着看他。
“回皇上,淑妃娘娘身體不适,太醫說是孕期的反應太重,不适宜多做操勞。因此,奴才等才鬥膽來……”
南宮淩沣僵硬了片刻,繼而強作英武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去看看。”
說罷,心中便一陣暗笑:曹子靜,看來朕也是保不住你了。若是不對你小懲大戒,朕豈不是對不住你那一巴掌?
昭陽殿離含元殿不遠,南宮淩沣便徒步而去。舍了龍辇的赫赫威儀,在一衆奴才們的擁圍中,他且一面腹笑,一面暗想着報仇雪恥。
待到來到昭陽殿門前,已經是圍的水洩不通了。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嫔妃,還有一大堆數目更多的宮女,外加朱色衣衫的内監,将整個莊嚴華麗的昭陽殿前院擠成了一個大集市。
最後還請徐緻眼見混亂,高聲喊了一嗓子:“陛下駕到!”這才有人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南宮淩沣鐵青着臉,自人縫中穿過。眼見着諸人臉上的怪異神色,他情知事情不是一個宮女撒酒瘋這麽簡單。
果然,昭陽殿的正殿牆壁上,用歪歪斜斜的字體,大筆書寫着幾行字。牆根下,那個名叫玉梅的侍女,正睡的鼾聲四起。
且看她那姿勢,還有四下裏被吐的酒氣熏天的家具,南宮淩沣不由的心頭一陣鄙夷:曹子靜,饒你是靈秀逼人,身邊的丫鬟原來也不過是這樣的俗不可耐罷了。
嘴角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皇帝心情突然間暴好:“來人,傳旨。去湘雲殿,請曹貴妃過來。”
曹子靜用過午膳,便派人去請那宮闱令過來。宮中的排場果然夠華麗宣揚的,單是一頓午膳,按照貴妃的儀制,便可享有六十三道佳肴美食。
曹子靜看着這麽多豐盛的菜肴,心中不由的一陣歎息:要是玉梅這丫頭在,估計這幾十個盤子大抵都會被風卷殘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