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靜心頭一陣,有一種滿滿的喜悅,伴着少女情窦初開的彷徨心情,在暮春的早晨,于朝陽中緩緩綻放。
低下頭,她将玉佩收入懷中。貼着随身的抹胸,細細的感受着霍叢烨的體溫。再一想,最終将這玉佩取來紅色絲縧絡子,挂在了胸前。
“子靜,這樣東西你既然收下了,可要随身收好。進來宮,更不可輕易在人前顯露此物。否則,姨母擔心,會給你們招來殺身之禍啊!”薛氏爲曹子靜端正了一下衣衫,神情凝重的囑咐着。
曹子靜雙眼含笑,仿佛是春天的桃花一般,笑的璀璨華章。“姨母,你放心,我一定會格外小心。皇帝既然與我定下三年之約,這三年裏,我一定要好好守護住自己的清白,不教他玷污了去。”
垂下頭,兩頰處飛起紅暈。凝脂如玉的肌膚上,那溫潤的玉佩,與她的血液相互交融着彼此缱绻一生的愛意。
玉梅去院中取了清冽的冷水過來,一面笑着,一面将手中的盆放到圓桌上。
“小姐,今兒一大早,就聽說老爺下令派人去接夫人了呢!而且,老爺已經申告于府中,說将迎夫人回來爲平妻。這下子,看東邊的那一位,還怎麽嚣張?哼……”。
曹子靜一驚,繼而又默默的垂下了眼簾。父親爲何要在此時迎母親回來爲平妻?她嘴角冷冷一笑,多半是爲了在自己面前表示一下補償罷了。
更何況,如今有皇帝的禦旨呢!他再張揚,霍家也拿他無可奈何。
隻是不知道,回京之後,對于母親,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或者,這是母親的夙願吧?畢竟,做了這麽多年的外室,她也想做一回名正言順的平妻,被世人稱呼爲曹夫人。
捧了一把冷水,接過玉梅遞過來的蜀絲白巾,曹子靜在雙眼上覆了許久。
薛氏移步到春光嬌豔的院子裏,立于陽光之下,面上浮現出神往的意态。
“霍清韻,你也會有今天。呵呵呵……待蘇娉回來了,我自然有辦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且等着吧,以後,還有你難過的時候呢!”
滿院的春光明媚如斯,卻照不亮薛氏心頭的團團暗雲。她不能抛開家族的血海深仇,亦不能忘卻忍辱苟活至今的目的。
“霍清韻,我會教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領受比我更加慘烈的痛苦,這一天,不會有多遠了,你夜夜噩夢不止,醒來時可要挺住了!”
“姨母,我準備好了!今日事,今日畢。我先晨練一曲,一會中午再去歇息。”
曹子靜換了白色紗裙,婷婷立于花架旁邊。畢竟是豆蔻年華的花苞,一夜未睡的倦容,在簡單的洗漱之後便已恢複了容光煥發的嬌顔。
“好!子靜,你是個堅強的孩子。姨母真是爲你娘感到高興。”薛氏走上前,撫弄了一下子靜的劉海。羊脂玉佩挂在她如玉的頸上,掩于抹胸之下,細細的端詳了一下她的容顔,心中暗暗贊道:“如此年少,卻又如此出塵不凡,子靜,你的麗質也許會成爲最終讓你與幸福擦肩而過的罪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