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鴻跪在地上,花園中鋪的是光潔的青花瓷磚,間中有圓而小的卵石,本身是用以防止不慎滑倒的,此時他久跪于此,膝蓋處早已磨的火燒般疼痛。
他腦子裏有些轉不過彎來,本想說,這女兒可是皇帝親自開口跟自己讨的,怎的忽然間又變成了自己冒充嫡女送上去的了?
可他就是再沒腦子,也不可能将這話說出口。本來新帝對曹氏很有成見,若此時自己再當衆開罪了他,那後果可想而知,自己将會是家族的罪人。
但見曹子靜跪下爲自己求情,曹元鴻還是暗暗歎了口氣。爲自己與正室霍夫人這陰暗的心思,更爲自己這個單純又可憐的女兒感到一些羞愧。
“啓陛下,此事,都是微臣一手所爲,與賤内和子靜,都毫無關系。陛下要怪,就怪微臣一人好了。微臣,願意領受任何責罰。”曹元鴻想清楚了因果,反而從容應答了。
若是皇帝隻是想在他這裏出一口氣的話,那就讓他出吧!左右他曹元鴻也不是什麽英雄,便是忍氣吞聲又如何?
南宮淩沣繼續搓着手中的晶球,不理曹元鴻的請罪之詞。他向曹子靜招了招手,示意她站起來回話。
曹子靜被他看得有點毛骨悚然,她勉強笑了一下,對着天子回道:“小女有罪,還是跪着說話比較妥當。”
而徐緻卻肯定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他親自走過來,對曹子靜低聲道:“靜妃娘娘,皇上招您過去說話,您還是順從旨意的比較好。”
曹子靜退無可退,隻有走上前,在南宮淩沣的身前跪下。
兩人相距不過兩尺的距離,她身上的少女幽香随着夜風吹進他的鼻息之間。
南宮淩沣看看她因爲害怕而有些發白的小臉,語氣稍稍溫和了一點:“朕問你,你是願意爲父親和嫡母贖罪做朕的愛妃呢?還是願意嫁給你姐姐的丈夫,做那三個孩子的繼母?”
說完,南宮淩沣又有些惡作劇的朝她笑道:“難道,你腳上才被燙傷的地方,現在就不覺得痛了嗎?”
原來他都知道了!他知道自己腳上有燙傷,那麽說來,他是在自己走進那花園的時候,就看見了自己和霍叢烨之間的一舉一動的…….
曹子靜痛苦的低下頭,雪白的貝齒咬住下唇,她艱難的思考着,自己該當如何?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少女聲音響起:“姐姐,你不必爲難。子蘩是母親的親生女兒,進宮爲妃的責任,原本就應該是子蘩擔當的。”衆人回眸,原來是一位顔色姝麗有如畫中人一般的嬌俏小姐。
霍夫人一時大驚,不免有些失态:“子蘩,你怎麽出來了?娘不是囑咐你,萬大事都有爹娘在呢!你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