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女聽完那少年的話之後,便不再說話。
她轉過身,纖手握着裙裾的長長擺尾,心中猶如被萬根針紮般的難受。失望、深深的失望,讓她不顧一切的奮力離開此處。
這是花園的一處偏僻之角落,花影扶疏的小徑上,響着一個少女心碎的步伐。她的步子走的雜亂無章,流露出心尖的疼痛與無助。
這情景看在南宮淩沣的心中,隻是莫名的一陣憐愛。
他忽然心有所動,于是,便從樹影中走了出來。
這一走,也就改變了三個人一生的命運。
曹子靜正匆忙走着,不想在轉彎處迎面撞上一個巨大的陰影。“嗳!”她捂住被撞痛的額頭,不由的痛呼出聲。
“大膽!怎的這般無禮?”對方一聲暴喝,嗓音裏有尖銳的破音相伴,有些似男非男的感覺。難道是宮中前來賀禮的公公?
吓得曹子靜趕忙低下頭,躬身一福道:“對不起,小女剛剛隻顧着匆忙趕路,實在不是有心冒犯貴客您的。”
這就是曹子靜,骨子裏有堅持的倔強,外在卻是如此的柔美和溫順。兩個完全不同的長相,卻有十分類似的心靈。
難怪,南宮淩沣越看越覺得,她身上有邢素蘭的影子。不,她簡直就是從前的邢素蘭。
他覺得,自己或者已經等到那一天了。有人說過,她一定會再度回到自己身邊的,一定。
“你是何人?”嗓音換成了一個深沉的男音,略微沙啞,又帶有幾分磁性。曹子靜日常練琴撫樂,她忽然覺得這樣的聲音,此時裏面隐隐帶有幾分傷感悲涼的内涵。
擡起眼,她望了望對方。一身玄色的長袍,隐隐的雲紋以極其細密的針腳繡在衣服的前襟和邊角處,隻這一身裝扮,就昭顯了他尊貴的身份。
健碩的身材,迎着晚風在月下站的筆挺,面容卻是冷峻的,眉眼菱角有型,雙唇抿的很緊,顯示了主人内心的封閉。
看來不像是宮中的太監,也許是父親朝中的同僚吧!曹子靜暗暗吐了吐舌頭,一時忘記了剛才的緊張。
“小女是曹府的庶女,剛才不慎冒犯,還請大人見諒海涵!”她有些僥幸的心想,道出自己的身份,應該他就會放自己走了吧?畢竟他隻是來曹府做客,難不成還要爲難主人家的庶女?
不想,她剛剛說完,就被一雙大手托起了下巴。男子雙眼微微眯着,借着月光細細的打量一下她的長相:“你就是曹子靜?”
被男子這般的舉動弄得有些惱怒,曹子靜很快掙脫了南宮淩沣的手掌。她後退兩步,垂下眼簾,用長長的睫毛擋住澗水一般的眼睛,一面暗恨對方定是喝多了,一面帶了幾分生硬道:“是,小女正是曹府庶女子靜。”
爲怕對方聽不清,她特意咬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