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不棄冷笑着斜睨他一眼,道:“你還是怕我會傷了她性命?你放心,隻要那玉魇在她身邊,便是我真想取她的性命,也要騰出功夫來先收拾了那家夥再說。哼哼,他如今可是西方無極淨土界的大弟子,真要跟他師父那老頭子對上,我還嫌麻煩呢!”
蕭楚月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曼不棄,不知爲何,他心裏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但一想到明日自己也在場,他心裏的不安終究還是漸漸的消退了下去。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這幽泉府邸中的靈氣。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她是我的!沒有人能從我手裏将她搶走,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注定隻會是自己的女人!
夜,滄瀾若無聲無息往前流淌的河。
仙卉與玉魇帶着荊棘鳥連夜趕到了肅州城外,他們選了一處正對着城門的小山,在山頭盤腿坐下,靜靜的等待着黎明的到來。
在來之前的客棧裏,仙卉已經平靜的将自己的選擇告訴了玉魇。她告訴他,自己之所以能夠忽然間可以順暢自如的将兩種天火融合使用,并且不再受其反噬而走火入魔,想來是因爲自己身體裏忽然多出的那個小小的内丹——如果她估計是沒錯,那就是她的孩子,她前世的女兒,無憂。
而對于無憂的生父,她也沒有隐瞞。隻将自己在走火入魔之後夢見的那個夢境如實的說出來,然後一并告訴了玉魇,自己的确是去紫宸殿找過南宮弦歌了,也跟他在一起過了一夜。而後,她便看見無憂在夢裏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心中的怨恨與痛苦便悄然停止,她的心境終于恢複了平靜無痕。
原本以爲玉魇會對此難以接受,甚至仙卉亦做好了等待他拂袖而去的怒意,但沒想到,最後他隻是溫然的點點頭,道:“我知道,無憂才是彌補你道心上受損的傷痕的唯一良藥,若你沒有她,你便再不可能沖破大乘之期。雲凰,我在一千年以前開始等待你的時候,你并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從來都是甘之若饴。而今一千年以後,我卻能與你坐在這裏如此推心置腹的侃侃而談。我以爲,上天終究是厚愛于我的。對你,我最大的心願與要求,就是希望你能活的快樂。上天入地,不論是神女還是凡人,你都要活的快樂,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我便是最大的滿足和幸福了。”
仙卉沒想到他會有此一說,沉默良久之後才轉頭垂眸,幽幽歎息道:“玉魇,你不必如此,我……”。
然她的話沒有說完,卻被玉魇輕緩而堅定的搖頭所止住。空氣裏流淌着一種無言的尴尬與痛楚,就連荊棘鳥也說不出話來,仙卉不知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卻在心底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自己終究是虧欠了玉魇,虧欠了他這麽多,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麽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