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盛紫煙在皇帝安排的别苑中安心養胎,因此,納蘭府如今便隻剩下新過門的少夫人安佩柔掌管家務。
午後幽靜的後院裏,粉紫色的繡線花瓣随風飛舞,丫鬟荔枝蹲在小幾旁邊沏茶,仰頭往上看去,“聽說繡線花是帶福氣的花兒,常有心誠的人在樹下接花,接得越多,來年的福氣就越大。”
說着放好茶盞起身,走到花樹下笑道:“今日我也去接一會,得來的福氣全都給小姐。”
湛藍無雲的天空中,花瓣嬌小宛若素顔美人一點櫻唇,星星點點,随着清風散開落下,好似下了一場漫天的花瓣雨。
若有若無的香氣襲人,安佩柔便拈起花瓣托于手心,一點點攏于绡紗香帕中,反手挽成時鮮花囊。
“小姐你看,這些夠不夠?”荔枝說着兜着衣襟走過來,已是滿滿半幅淡紫花色,探頭朝四周看了看,“哎呀,可放在哪裏好呢?”
安佩柔剛要幫她,卻見二弟納蘭祈仁從半拱垂花門穿過來,于是回頭道:“你們幾個先回房裏去,跟桂圓一起收拾花瓣,做幾個香囊放着玩。”
“不用請安,退下罷。”納蘭祈仁說着便笑着讓幾個丫鬟退下了,站着待下人們走遠,方才微笑對安佩柔行了個禮,笑道:“見過大嫂,大嫂今日可是好不容易得個清閑。”
說着,便伸手拂了拂長椅上的花瓣,自己坐在小杌子上,倒弄得安佩柔有些過意不去,連忙道:“二弟,還是屋裏坐吧,難得來一次,我給你沏茶去。”
“沒事,大嫂不用忙活,我就坐這兒跟您說說話。”
“那好,二弟,先喝點花茶罷,這三花茶也是我平時喜歡的,就是清淡了些。”
“嗯。”納蘭祈仁接茶卻不飲,漫漫說道:“其實今日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與大嫂你商量。”
安佩柔過門不久,平時隻是跟丈夫在一起相處的時間比較多,加上府裏如今是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公公新逝不說,就連繼母也在别院裏養着,因此對着小叔子就更加感到有些局促和不知該怎樣相處。偏他今日主動過來,自己身爲長嫂還隻能與其好生相處,于是便試探着問道:“二弟有什麽事,若大嫂我幫得上的,自然責無旁貸。“
納蘭祈仁便想了想,這才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個女子,她想在府中借住一段時日,不知道大嫂可否将她當成客人一般來安頓?”
安佩柔聞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小叔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說出了這樣的請求。什麽樣的女子能令他親自開口來求自己,而且還要一定要安排在府裏住着?納蘭氏家業之中,别院私宅多的是,若隻是尋常有些瓜葛的女子,納蘭祈仁隻管随便擇一處院子将她安頓下來,何至于要親自來見自己說的這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