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祈佑即便是心中有所不信,然此時依然追問道:“不知是什麽人?皇上便有此把握,能令我們都信服?”
南宮弦歌眸間有些晦暗,片刻沉吟之後回道:“等時候到了,你們也自然就知道了。”
“那好,微臣便安心靜候皇上的好消息了。”
納蘭祈佑說罷,起身便告退下去。而後南宮弦歌親自前往押着那女刺客的偏殿,原本正要好好審問一番,不想最後那女刺客居然吐露出,背後主使她刺殺皇帝的人,竟然是齊王南宮淩沣!
南宮弦歌自是不信,他知道齊王的爲人,不信他能做出這等謀逆之罪行。但那女刺客言之鑿鑿,且說完此言之後,就咬舌自盡了。速度之快,連一旁的隐衛都阻擋不得。
眼見人就這麽死在自己面前,而她留下的這個懸念,卻也成了無解之題。南宮弦歌沉吟半響,最後揮手道:“把人擡下去,埋了吧!”
“皇上,這女刺客就這麽埋了,隻怕——”長福在心裏遲疑着,明知道此話隻會讓皇帝更加不信,然而卻也不得不說,“她言稱自己是受齊王殿下的指使,死後必定化爲厲鬼,向齊王殿下索命……”
“你給朕住口!”皇帝正在氣頭上,登時一聲暴喝,順手抓起禦案上的水洗砸了過去,看着長福哆嗦着跪在地上,方才略微平緩氣息,“長福,朕念你在朕身邊服侍多年,方才饒你繼續回來當差。但這并不代表着朕就能任由你們糊弄,這刺客如此心懷叵測,臨死前也不忘栽贓誣陷一番,好毒辣的心腸!她跟誰勾結上都有可能,但斷然不會是齊王,你也不想想先頭,太子謀逆時——”
長福見皇帝大怒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驚道:“皇上!!”
南宮弦歌也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畢竟那件事而今已經上下緘口,他也答應太後,隻當就此過去不再提起,于是忙轉口道:“此齊王殿下沒有半點聯系,那毒婦不過是想從中挑撥,以爲朕昏聩了麽?”
略頓了頓,朝長福冷笑道:“你若還是繼續站在太子那一邊,朕倒要懷疑,這事是不是太子等人的主意?方才的話,莫不是你跟她編派出來的?”
“皇上,老奴豈敢——”長福沒有說完,勉強微笑道:“老奴有罪,老奴再不敢亂說話,隻盼皇上不要動氣傷身,便是今後離去也沒什麽遺憾的了。”
南宮弦歌有些氣怒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隻得道:“朕知道,當初若不是太後,你便不會有命活到現在。隻是,如今太後她已經…….”。
他原本想說太後已經昏聩,因爲對長子的死耿耿于懷,所以連帶着對太子就是一種近乎失去理智的慈愛。然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下去。那畢竟是自己的母後,生育之恩養育之恩,幾十年的母子情分,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想到此,南宮弦歌便隻有收住話頭。長福在地上跪伏了半天,最後聽得殿裏在沒有半點聲音,擡起頭一看,哪裏還有皇帝的身影?原來是已經自門口無聲的走了出去,顯然,心裏不可謂不感觸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