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驚的對玉魇道:“這絕心……不是你坐下的大弟子麽?她…….她似乎喜歡我二哥?”
玉魇點點頭,并不覺得多少驚訝一般,隻坐下道:“是,我也看出來了,在你和你二哥到清涼觀的是,其實她就對你二哥動了心。隻是,她雖然是清涼觀的大弟子,卻不一定非要一生常伴青燈古卷。所以,去留都是她自己的意願,紅塵萬丈,寂靜方外,都可由她自己選擇。”
仙卉便歎了口氣,道:“我二哥已經定親了,他……唉!算了,如今說這些也是無益,我看絕心其實也很好,隻是,不知道二哥他心底怎麽想。”
玉魇微微一笑,神色裏有一種了然的味道,道:“你二哥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你心裏不清楚?他若對絕心沒有半點動心,又豈會在這等落寞蕭索的時候,專門來清涼觀一次?”
仙卉聞言倒也有些頓悟了過來,是啊,二哥他生性淡泊,對女子都是鮮少有親近的時候。此時自己作爲旁人看過去,他雖然礙于世俗禮儀,而對絕心多有推崇相加,但若他真的無心,又豈會輕易應允絕心的邀請,前來這院子裏與她重新對弈一局?
而那句十分隐晦的一問一答,隻是在片言隻語之間,亦勾勒出彼此之間那種唯有心裏才能默然懂得的淡淡情愫。
隻是,眼見夕陽西下,這未完的棋局,卻終有落幕的那一刻,仙卉便不由的歎息了一聲。若是一切終有盡時,那麽,未來如何能不叫人惆怅?
她轉過身,不再看自己的二哥與絕心之間的對弈。因爲這會讓她的心頭更加的難受,更會讓她不可抑制的懷念起另外一個人來。
在靜靜的山坡上坐了半天,擡頭看去,隻見湛藍的天空會澄澈的沒有一絲雲彩,幹淨純粹的簡直要讓人自慚形穢。
仙卉便托着腮在那裏轉瞬不瞬的凝目着,原來玉魇将自己帶來的這個世界,亦是一個小的結界。
此處有通道與清涼觀想通,卻并不直接關聯。而轉開那水簾洞之後,就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一望無垠的新綠廣袤的幾乎沒有邊界,近處的草叢中夾雜着一些零星的小野花,如斯美景夾雜着陣陣幽香,似乎總也看不夠,再也不想回到那複雜的紅塵中去。
而玉魇也真的沒有絲毫的勉強,他一如從前一樣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這結界中有煉丹的草藥房,他每日晨起便要吩咐那些小童到山上去采藥,自己則負責晾曬那些新踩上來的藥材,并且将新鮮的藥汁倒入藥池之中,讓仙卉每日浸泡,并且告訴她,隻要再過一個月,她就能迎來第二次的重生。
而仙卉亦是在一種茫然和矛盾中度過了這些天的日子,她不再見玉魇,雖然知道他就在附近,然一想起他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還有自己到底該如何抉擇,她就覺得無端的煩惱。
仿佛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都注定了心裏的萬千不舍一般。